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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br> 恪娘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胡眉便點頭應是,將那匣子捧過來遞到明心手里,笑道:“今兒姑娘第一次登門,又給小店做成這么一筆大生意,小店備感榮幸。這是一份小小心意,乃是從大昭帶來的香料,最適合這春末夏初時分使用,請姑娘不要嫌棄?!?/br> 馥郁清雅的香味里隱約含幾絲藥味,宗政恪便知這香料恐怕只是幌子。大勢至離去前曾留下許多養(yǎng)護根基的藥材,前幾天明心又拿來不少成藥,想必胡眉這匣子里裝的也是那樣的東西。 宗政恪便頷首道:“多謝大掌柜的美意,那就卻之不恭了?!庇钟每谛蜔o聲道,“放心,我并無大礙!” 胡眉這才不掩憂心之色,親自過來攙了宗政恪另一邊的胳膊,輕輕在她手背拍了拍,柔聲道:“請恕奴家多嘴,姑娘的臉色不大好,還請善自珍重才是!” 宗政恪莞爾,亦低聲與她耳語道:“盡快來,有事說?!焙紩忸h首,從明心手里取過紗笠,親手給宗政恪戴上。 幾人便出了二樓待客的雅間,走下樓梯。胡眉一路將宗政恪主仆送出門,倚門目送,見她們好好上了馬車才回頭進店。 進了馬車,明心又幫宗政恪取下紗笠,再默默歸置好購得的衣料繡線等物。宗政恪微微皺著眉想心事,也無心與她多說什么。跟車的許婆子在外頭道:“請姑娘坐穩(wěn)了。”話落馬車便走起來。 約摸一柱香的車程,不知行進到了哪里,馬車忽然停住不走。許婆子又敲敲車廂,在車轅處隔著木門稟道:“明心姑娘,還請上稟姑娘,前頭似有事發(fā)生,可要繞道回府?” 宗政恪便撩起車窗簾子,隔著紗窗往外瞧。不大一會兒,她便看見一個雪白身影在人群里跳躍嬉鬧,吱喳吱哇怪叫聲不絕于耳,引來或大或小的驚呼。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路都快堵住了。 唇邊迅速閃過一抹淺笑,宗政恪對看過來的明心道:“不必繞道,我還要去前頭書店里買幾本閑書打發(fā)時間?!?/br> 明心便依言吩咐外頭的許婆子道:“許mama,姑娘說不必繞道,就在前面的閑坐書齋停車,姑娘還要買幾本書回去?!?/br> 許婆子恭聲應了,再知會車夫,小心翼翼避讓著行人車馬,慢慢往前頭走。閑坐書齋距此處不過小半盞茶的路程,但因人多洶涌,宗政家的馬車硬是走了近兩盞茶的時間才到地方。 宗政恪又吩咐明心告訴外頭的人,將馬車趕到閑坐書齋隔壁的茶館停住。她只帶明心進書店,其余人去茶館喝茶吃點心聽說書歇歇腳。明心轉述了宗政恪的話,外頭的許婆子代表跟車的眾奴仆連連謝恩,直說三姑娘慈悲心腸,真真體恤下人。 又折騰了好一會兒,宗政恪才又下了車,帶著明心走向閑坐書齋。她要買書并不是借口,確實想找些山水游記、稗史野聞之類的閑書看看。 進書店之前,宗政恪又側身張望,見那抹雪白身影玩得越發(fā)興起,也玩得越發(fā)放肆,不遠處已經(jīng)能看見維持街面秩序的官兵提刀扛槍拿鎖鏈匆匆趕來。 明心牢牢護住宗政恪,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心里著實緊張。她一面警覺著四周有無宵小之徒,一面低聲勸:“姑娘,外頭人太多了,您還是快些進去吧。” 宗政恪點點頭,閃身便進了書齋只敞開半邊的木門。里外儼然兩個世界,外頭沸反盈天,里面卻靜謐安寧。書香墨香紙香交匯,別有一番獨特韻味。 宗政恪沒有看見店員,也不急著找。她隨意走向一列書架,隨手抽出一本書低頭觀看。倒是運氣,這本便是前人的游記。 一目十行飛快地翻頁,確定內容自己會感興趣,宗政恪便合上書遞給明心拿著。如此這般,或慢或快,她先后取了四本書,便聽見了期待已久的吱喳聲。 一道雪白身影自外電射而入,一進來就踢翻了一排書架,踹倒了端端正正碼著的大疊紙張。這個時候,書店的店員不知從哪里倏地冒出來。卻是個不過十四五歲的黑衣少年郎,手執(zhí)三尺青鞭,兇神惡煞地沖著小搗蛋鬼連聲低吼:“出去出去出去!” 毛發(fā)雪白的小猴子蹲在高高的書架頂上,歪著腦袋看那店員。它忽然齜牙作怪樣子,雙腿用力一蹬,飛身而起。只見它蹲著的這列書架又步了先頭那書架的后塵——轟轟然倒地,整整齊齊擺放的書本稀哩嘩啦掉了一地。 明心早護著宗政恪避到了角落里,此時見那古靈精怪的小猴兒似乎打算奔著自己這邊來,眼中便有狠色掠過。那東西若敢過來攪擾姑娘,她必定下殺手,絕不容情。 “不必緊張,這小家伙看上去便通人性,恐怕不會輕易傷人?!弊谡∨呐拿餍牡募绨颍疽馑岄_路。明心猶豫片刻,沒有像從前那樣繼續(xù)勸阻,而是乖乖地任由宗政恪走出來。 宗政恪掀起紗笠垂落的幔紗,含笑對小猴兒招手:“小乖乖,來jiejie這里來?!?/br> 這小猴自然是長壽兒,它會出現(xiàn)于此,也是與宗政恪早就約好的。見娘親果然依約來接自己,小猴兒喜得抓耳撓腮,吱哇叫著直撲宗政恪,帶著一股叫人駭怕的狂風。 看在不明人士眼中,那就是這只在外頭無法無天橫行肆虐的白毛小魔頭對一位弱質纖纖的小姑娘下了狠手。便有人低呼一聲:“小心!” 話音未落,長壽兒已經(jīng)跳入了宗政恪的懷抱,用爪子輕輕地給她撓著脖頸,態(tài)度自然且親昵。方才那提醒之人便低笑一聲,了然一般地道:“原來是熟人?!?/br> 宗政恪抱著長壽兒,循聲望去,抬頭見書店左側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慢慢下來一個人。這人外罩一件天青色銀絲暗紋兜帽披風,頭上戴著兜帽,只能看見殷紅若涂朱的嘴唇和帶著淺淺美人溝的優(yōu)美下頜。雖然看不見容貌,但從身高步態(tài)和說話的聲音,她還是能猜出這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子。 “定是前世就有緣份,小女才與小家伙這般投契。”宗政恪可不想讓明心猜出什么,便如此回答這個陌生青年。 那人腳步無聲,走得很慢,間或以手中打開的折扇掩嘴咳嗽兩聲。下到一樓,他立住腳,站得離宗政恪不遠也不近,看了看被小猴兒弄亂的店面,嘆一聲道:“既然它與姑娘投緣,那就請姑娘替它了一了帳目吧。沒藥,算個數(shù)目出來。” 那名叫沒藥的店員便痛快地應了一聲,也不用算盤,一張嘴,像是疾雨打石子一般,嗒嗒嗒,飛快報出一串帳目。宗政恪無心糾纏這些,也便沒有用心去聽。最后沒藥報出一百兩的數(shù)目,她便讓明心遞銀票出去。 “難怪外頭謠傳宗政家的三姑娘坐擁金山銀山,果然不是空xue來風?!蹦且伤频陽|的青年輕聲笑,伸出骨節(jié)嶙峋的一只手將兜帽撩下,再拱拱手一禮道,“不才裴君紹,唐突了?!?/br>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