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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只是從前不得母親喜愛。她很少穿這樣雍容華貴的顏色和繡樣衣裳。 今日她忽然這么一著裝,哪怕稍嫌寬松了一些,也依然襯托出無雙的風(fēng)華絕代。她雖不姓慕容,但她確有一國公主的風(fēng)范氣派。且她已十三歲了。正是裊娜娉婷的好時節(jié)。 莫名的,昆山長公主覺得隱含在長女端莊面龐上的喜氣很是刺眼。她忽然又想讓晏玉淑脫下這身新衣,但到底還是強(qiáng)忍住。只不冷不熱地催促:“快去罷,你meimei一日不曾進(jìn)膳了?!?/br> 晏玉淑愛惜地?fù)崦陆?。又跪倒給昆山長公主謝恩:“多謝母親賞下新衣,女兒這就去meimei那里?!闭f罷,恭恭敬敬地磕頭。 昆山長公主不耐煩地?cái)[擺手,晏玉淑盈盈起身,后退三步才轉(zhuǎn)身離去。不等她走到房門,昆山長公主又緊著在后頭吩咐:“她若是愿見本宮了,你趕緊讓人來通稟?!?/br> 晏玉淑低垂的眉眼里閃過戚色,轉(zhuǎn)身向昆山長公主屈膝,應(yīng)下了。昆山長公主又趕蒼蠅般地連連揮手,晏玉淑見她再無話交待,便垂首退出這間富麗堂皇的屋舍。 此處位于魚川府城東,乃是一座恢弘大氣又不失華美的園林,名為“慕恩園”。它以前并不叫這個名兒——原來的主人思慕大昭風(fēng)情,反正銀子多得燒手,便不惜花費(fèi)巨資建造了這座仿大昭園林的“拙巧園”,以慰平生。 此園主人三年前離世,他的兒子在聽聞魚巖府知府朱大猷家的五小姐被圣上看重,便將此園敬獻(xiàn)給了朱家,說是備著給宮中貴人回鄉(xiāng)省親之用。朱大猷自然笑納,屁顛屁顛地忙請魚巖郡王給此園親筆題名為慕恩園。 此番昆山長公主從京里來,受了慶嬪娘娘的請托來探朱家。朱知府強(qiáng)忍親人罹難的悲痛,請求昆山長公主在慕恩園下榻。 本來魚川親王是昆山長公主的嫡親哥哥,親王府綿延廣闊,哪一處房舍都不比慕恩園遜色,住她們一行人綽綽有余。無奈昆山長公主與魚川親王妃向來不睦,她又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如何肯去看嫂嫂的臉色?還不如這慕恩園,只住她們母女,又舒服,又自在。她便開恩允了朱知府的跪請。 進(jìn)園之后,昆山長公主自擇了慕恩堂住下,又親自揀選了既離自己近、又寬敞奢華的春頤齋讓慕容娉娉起居。她那日之所以那么晚才趕去清河大長公主府,就是親力親為給幼女安排宿處的緣故。至于長女,都那么大了,住哪里還要她這個母親cao心? 晏玉淑此時便出了慕恩堂的正院,沿著一條花木扶疏的鵝卵石小徑往春頤齋而去。這些鋪成道路的鵝卵石顯然用顏料染過,五光十色的鋪出各色圖案來,又別致又有趣。 似乎被這些圖案吸引,晏玉淑一步一停慢吞吞地走著,每見一個新鮮圖案便要駐足賞析一番。她身邊只跟著兩個心腹的大宮女,自然是隨著主子的喜好,也同樣不急著趕路。 臺城公主不得昆山長公主喜歡,這在長公主府里不是秘密。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不要說服侍晏玉淑的宮人奴婢,就連晏玉淑本人偶爾也會受些委屈。 幸好,不僅宮里的太后娘娘很疼晏玉淑。就是在昆山長公主遠(yuǎn)嫁的晏林郡安國公府,晏玉淑還有嫡親的祖母寵著護(hù)著。與太后娘娘一般,晏老太君也不喜歡從容貌到脾性都與昆山長公主如出一轍的宜城公主——何況宜城公主又不姓晏。 故而,在京里時,晏玉淑總是隨太后起居。回到晏林郡國公府,她也是住進(jìn)祖母晏老太君屋子里,很少回公主府她自己的閨房。此番給清河大長公主賀壽,她原是可以躲懶不來的。但她心里住進(jìn)了一個人,渴之慕之這么多年,身不由心,她還是來了。 母親的偏心,晏玉淑早已習(xí)慣,也早就無所謂。只是每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她的心依然會被灼疼。她小時候不懂事,曾經(jīng)哭著問過昆山長公主為什么不喜歡她。那年她才三歲,也許昆山長公主以為她聽不懂,所以肆無忌憚地回答她:“本宮厭棄你父!” 晏玉淑生活在長公主府與國公府兩個復(fù)雜漩渦里,她端莊溫柔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深沉如海的心。母親的冷漠對待早早就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有愛屋及烏,自然也有厭屋及烏。 再怎么磨蹭也總有到地頭的時候,春頤齋門戶緊閉,外頭起碼守著上百名公主府的普通親衛(wèi)。見臺城公主鳳駕降臨,親衛(wèi)們都單膝跪倒請安。晏玉淑說明來意,親衛(wèi)首領(lǐng)便打開門讓她進(jìn)去。 這兒比起晏玉淑起居的閑情閣要朗闊華貴多了,她穿過兩座院子才抵達(dá)了慕容娉娉日常起居的春爽汀。 在門外便能聽見潺潺流水聲,她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院里少了一面圍墻,干脆以高大險(xiǎn)峻的假山為阻隔。從那假山頂端淌下一條銀瀑,匯入被剛玉巖圍砌的小池子里。池子里滿植睡蓮,又放養(yǎng)著許多紅魚。此時雖近黃昏,卻還能看清那些活潑紅魚在荷花荷葉間亂竄嬉戲。 真是個好住處??!晏玉淑卻一點(diǎn)也不羨慕。自園子里的管事介紹住處,她聽見閑情閣的名兒,便打定了主意要住進(jìn)那里。幸好閑情閣雖不寬敞,也不怎么華麗,那淡淡的清怡雅致卻非常符合她的脾性,何況又有“閑”與“情”這兩個字。 這是她最為珍視的小秘密。裴四裴君紹,外人只知他身份顯赫、身體不佳,卻不知他的才華橫溢。徜若她不是與太后親厚,又如何會猜知他就是名動天下畫壇的“閑鶴先生”呢。 就連他名下的書齋都叫做閑坐書齋。晏玉淑唇邊忽然噙了一抹淡淡笑意,眼前仿佛不是春爽汀的如斯美景,而是那年那日在宮中,她瞥見的揮毫潑墨的清雅身影。 ——他畫完一幅拙趣的老牛戲鶯圖,將畫掛起來晾干時發(fā)現(xiàn)了她。他并不著惱,笑瞇瞇地看她,豎起一根玉白耀眼的手指在唇邊,輕輕地,噓。 那一刻,他便深深地烙進(jìn)了她心里。那根手指仿佛是豎在她自己唇邊,令她心慌莫名,羞澀莫名。一顆心嘭嘭急跳,再快一點(diǎn)點(diǎn)就要跳出了嗓子眼兒。 那年,她八歲。她將安之哥哥放在心里已有五年,小心深藏,只待時機(jī)。如今她長大了,安之哥哥也就要議親,但,為什么,慕容娉娉要來搶?!她憑什么還來搶?!L ps:存稿君有話說:鞠躬感謝各位親的月票、打賞、正版訂閱!繼續(xù)求月票、正版訂閱!另外第六十六章有些小小的修改,并非重要情節(jié),是有點(diǎn)時間問題疏忽了。 ☆、第六十九章 姐妹情深 吱呀,門開了,慕容娉娉坐著一動不動。想動也動不了,她一天水米未盡,餓得眼都快花了。所以,jiejie進(jìn)來時眼含的冷意,她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