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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沒想到您竟然會來?!?/br> 會苦大師呵呵一笑,仍然合十行禮道:“會苦見過師叔,師叔受苦了?!?/br> 他是宗政恪的大師兄藥師陀尊者的弟子,是宗政恪正兒八經(jīng)的師侄,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和佛國引路人! 當(dāng)年,宗政恪在宗政修夫婦的遇難之地重生,再與蕭福經(jīng)歷了追殺,好不容易得到嚴(yán)家莊的救助才保下性命。這幼小的身體承受不住連番折磨,起了一場差點要了性命的高熱??杉幢闵碜雍昧?,前世的夢魘依然糾纏著她,令她夜夜不能安眠。 就在那時,會苦大師云游至天幸國。宗政謹(jǐn)求了兄長出面,總算尋到了他的蹤跡,請他來醫(yī)治宗政恪。而也正是他,建議將宗政恪送到庵堂清修,以求佛祖庇佑。甚至宗政恪修行的,同樣也是他贈予的。 后來宗政恪才知道,會苦大師不僅是常年在大陸游歷、用醫(yī)術(shù)拯救苦難眾生的苦行僧,還是佛國的引路人!他肩負(fù)著為佛國尋找修行好苗子、考察門外使徒的重任。 再后來,宗政恪拜入普渡神僧門下,倒成了會苦大師的小師叔。因數(shù)重緣由,眾多師侄里,她與會苦大師最為親近。她游歷天下時,陪伴她的除了幾位師兄師姐,每次都會出現(xiàn)的師侄輩就是會苦。 對外,這出現(xiàn)的一僧一尼,自然是因宗政恪倍受驚嚇而請來做法事的高人。對內(nèi),二人暫時都要算是宗政恪的屬下,要聽她的命令行事。 徐氏與蕭全忠都苦了臉,姑娘的這些手下,二人想著怎么使喚得動?但出乎意料,那些年輕人令行禁止,很快便按照宗政恪的命令尋了他們擅長的職位各自安頓,再按級別聽從吩咐辦事。 暢春院又熱鬧起來,每一個職位都安排好了人手。徐氏與蕭全忠試著吩咐了幾句,點到名頭的這些年輕人都異??焖俚赝瓿闪艘?。二人不由松了口氣,他們并不在乎能否指揮得動人,只在乎會不會耽擱了姑娘交辦的差事。 明心和木魚念珠三人,瞧著這些新面孔,忽然升起了nongnong的危機感。只有無憂無慮的明月,從來不管身邊出現(xiàn)了什么人,心里只有她的姑娘。L ps:明天月票到了50,就還是三更咧! ☆、第168章 不要說謝謝 入了夜,暢春院一片靜謐,只有巡夜的護(hù)院警惕著四下。 李懿輕飄飄地踏上圍墻,剎時便直覺不對勁。 他不久之前剛剛突破至九品中段,但戰(zhàn)斗力堪比九品上段,感知更因藥府空間的緣故不亞于先天。在他眼里,這座昨天夜里還很是柔弱無害的大院子,今夜化身成了一頭猙獰兇獸,張著血盆大口,隨時能吞人入腹。 再想想收到的情報,李懿苦笑著搔臉蛋。別的人,他都不懼,哪怕是那位曾經(jīng)將他從清凈琉璃庵趕跑的圓真大師,他如今也自信真正的有了一戰(zhàn)之力。但是那名陌生老僧,矮瘦身軀里究竟蘊藏著如何可怕的恐怖能量,他想,他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因此,李懿放棄了躲躲閃閃、運用隱匿之法進(jìn)去的打算。他跳下圍墻,不躲不避,迎著一隊護(hù)院走過去。沒有人給他半個眼神,這隊護(hù)院仿佛看見的仍然是虛無空氣,無視了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李懿。 顯然是得了吩咐的。李懿高興起來,加快腳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穿廊過巷,慢慢靠近了凝春堂。堂門已開,但有一名老僧盤膝坐在青石階上,閉目不言,枯瘦如柴的手指間緩緩拈動著佛珠。 怎么多了個守門的?李懿咧嘴苦笑,腳步輕巧地上前,打了個揖首,低聲道:“天一真宗門下李懿李無垢,見過會苦大師?!?/br> 會苦大師緩緩睜開雙眼,與李懿對視。 剎時,李懿神魂大震,身體微顫。他眼前景像驀然變幻,不再是凝春堂黑漆大門。而是無邊浩渺的蒼茫天地。 天是血紅一片,地也是血紅一片。天地間死寂無聲,唯他一人。他站于其間,便也像渾身浴血,千瘡百孔。環(huán)顧血海也似的天上地下八荒四合,一股凄愴絕望情緒死死地攫住他的心,他只覺得生無可戀。唯一死方快慰。 忽而一股凍徹心神的寒意直入胸臆。李懿打了個冷顫,面前哪有什么血海天地,分明仍是凝春堂那扇微啟的大門。 門前老僧閉上了他那雙可怕的眼睛。喃喃啞聲念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br> 方才幻象不過一剎之間。卻給李懿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他早知,會苦大師精修一門秘術(shù)。直指人的本心靈魂,稱作問心之道。 方才,他肯定是中了招,但對他并未造成什么損害。反倒。那天地間的蒼茫,那血紅一片的凄厲,他那時悲苦無依死寂滿懷的情緒。有益于他修行之時如何應(yīng)對心魔。甚至可以說,會苦大師提前讓他感受了一番心魔的侵襲。這種機緣異常難得。 李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輕聲道:“多謝大師?!?/br> 會苦只念經(jīng)文,不理他。李懿倒也不尷尬,瞧著會苦大師不像要攔阻自己,便繞過他登上臺階,很順利地進(jìn)了凝春堂的大門。他忽然側(cè)首而望,門外已無大師身影。 這就是真正的先天至強者!他在人家離開之后才有所感。他安靜地凝望那方已然空無人跡的青石臺階,因藥府空間的神奇而日漸增長的傲意慢慢地消失無蹤,靈臺空明平靜。他向大師方才盤坐的地方,再度深施一禮。 穿過堂前長廊與花圃,李懿進(jìn)到正堂內(nèi)里,在書房找到了宗政恪。 她立在窗前看書,烏黑長發(fā)散至腰間,只用一只珍珠發(fā)環(huán)松松束住。頭頂夜光珠淡淡輝光柔柔籠罩她全身,令她身上月牙白的家常衣裙鍍上一層淡黃光暈。她便有如鑲在光暈之中,眉目如畫,神色柔和,觀之便覺可親可近。 但,也許方才的幻像仍在起作用,李懿卻覺得面前佳人的身影透著一股無法排解的孤寂凄清之感,叫他忍不住心疼。他怔怔地凝視她,直到她闔上書本,抬頭看他,對他笑著說:“你來了。”他才慢慢走過去。 “阿恪?!崩钴草p聲喚,將手輕輕地覆在她的手背之上,深深地看著她,低聲又喚她一聲,“阿恪?!?/br> 宗政恪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柔聲問他:“你怎么了?” 他換了身石青色的寬松道袍,松松垮垮的,瞧著就覺得舒適。固發(fā)的墨玉道冠用同色玉簪挽發(fā),從簪的一側(cè)垂下三縷晶瑩剔透的珍珠流蘇。流蘇輕晃,在他臉上垂落陰影。他看上去很是憂郁的樣子,似有滿懷的心事。 李懿垂下眼簾,目光在宗政恪腕間一串天珠手串之上掠過,郁郁傷感地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