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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直到十幾年前,這座冰宮才因雪崩而微露端倪。而那位勇士,也許是這幾千年來第一位踏足冰宮范圍的幸運兒。 有前人的地圖指點,二人這一路走得還算順利。溯流沙河而上,頂著漫漫大雪,雪地平滑無痕,二人的腳印沒有留下分毫。 在前世宗政恪被救的地方,二人還曾經(jīng)駐足緬懷。站在那已經(jīng)結(jié)冰了的大河之畔,李懿的感慨竟比宗政恪的還要多。宗政恪的心情很是平靜,他卻顯得有些激動,還特意給宗政恪指出了救了她的那段河面。 他唏噓了好半天,握緊了宗政恪的手,輕聲對她道:“阿恪,幼時我中毒被養(yǎng)在天一真宮的時候,偶爾會夢到一條結(jié)了冰的大河。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在這條河的附近,我會得到我畢生最大的收獲?!?/br> 他凝視宗政恪的眼睛,抬手拂去一朵即將就要飄落在她發(fā)上的雪花,順手在她柔軟發(fā)絲上輕輕地撫摸,慢慢道:“我找到流沙河時,這條河已經(jīng)解了凍,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從前,我一直以為這最大的收獲是藥府洞天。但站在這里,我才恍然驚覺,其實,你才是!” 這樣的話,比任何露骨的情話都好聽,能叫人心神俱醉。宗政恪主動偎入李懿的懷里,甜蜜微笑著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給予了我新生的存在,不是上天不是佛祖也不是宗政氏先祖那可能起死回生的遺寶,是你啊李懿!是你!否則,即便再活一回,我也仍是行尸走rou,比真正的死人不過多了一口氣而已!這不叫真正的活了過來!” 真正的活著,不是rou體的活著,而是rou體與精神同樣都活著!李懿懂她話里的意思,心頭火熱,將她抱得很緊很緊。她從里到外都冷清,而他表面熱鬧內(nèi)里死寂。兩顆同樣冰冷的心卻能互相溫暖對方,漸漸的,也溫暖了自己。 互訴了一番情衷,兩個人俱都心神快慰。前方再大的冰雪,也不能阻住他們邁向幸福未來的腳步。稍站片刻后,二人再度前行。 路上,他們遇見過同方向的不少人。想來,這些人通過種種手段拿到了地圖,只是不知他們的地圖是否正確。 不過很快,那些拿到錯誤地圖的人們便都陷入了種種陷阱之中,或者走錯了路拐向不知前途的錯誤方向。 二人此時,并沒有多余的慈悲心腸去搭救他們。誰知道那些人里面,會不會也有如同汗王勇士那樣的幸運兒。若是被他們當(dāng)中的誰得到了可以救治老師父的藥或者法子,還要多費功夫去搶。 就這樣漠然無視了那些在路上掙扎甚至陷入死地不住哀嚎呼救的人們,宗政恪與李懿互相扶持互相倚靠,在第五天的下晌,終于遠遠地看見了那座微露半角飛檐的冰宮。 一眼望過去,二人便同時驚咦出聲。片刻后,宗政恪肯定道:“是它,沒有錯,就是它!”這座冰宮分明就是宗政子試煉場里崩碎的那座玉殿。 李懿沒有到過這座玉殿,但玉殿崩潰時的可怕景像卻深深留在他腦海里。他約摸有些印象,此時宗政恪的肯定才讓他確定了記憶。 此時,不知從哪里來的一線夕陽余暉正好投射在冰宮微露的一角之上,那里泛起鮮明奪目的七彩流光,迥異于附近白茫茫一片的冰山雪嶺。 正因為這殊麗的奇景,才讓冰宮被誤入此間的牧民發(fā)現(xiàn),才有了后頭種種事端。人世間的事情,就是因為有這樣那樣妙不可言的偶然,才顯出變化莫測來。既讓人感到命運的無常,也讓人感嘆命運也會有恩賜。 宗政恪和李懿,既飽受了命運的無常折磨,也獲得了命運慷慨的恩賜。所以不要怨天怨人,做好自己,無論結(jié)果如何。 夕陽尚在時,是進入冰宮最好的時候,那道七彩的流光會有如路標(biāo)一般,在前方引路,讓人們不致于陷入迷途。那位先行者可是有交待,從現(xiàn)在開始,其實就踏入了冰宮范圍,里面充滿了種種不可測。 這不可測來得如此突然,竟叫人半天反應(yīng)時間也沒有。宗政恪與李懿雙雙向前踏步,頓時目眩神迷。等二人返過神來,雙雙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剛才還緊緊相牽的另一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這是先行者沒有提到的事情,他當(dāng)時獨身一人,自然不知會有與同伴分開的奇事發(fā)生。宗政恪定了定神,地圖她已經(jīng)詳細地與李懿解說過了,他那樣聰明多智的人,一定比自己走得更穩(wěn)更快。 如果她沒有猜錯,她與李懿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超大型的遠古大陣。這個大陣具體是什么類型,此時還不得而知,只能邊走邊看。 先行者的記載里,他遇見過數(shù)次并不危及生命的陷阱,還碰見過可怕的冰雪凝成的怪物。他幾乎是耗盡了所有修為才殺死了那頭冰雪怪物,油盡燈枯的他本以為會死在這里,沒想到從昏厥中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他身在一座冰雪小屋里。 海蘭太汗妃猜測,這位先行者勇士得到的寶物,應(yīng)該就是這座小屋里的東西。宗政恪舉目四望,四周皆是皚皚冰雪,哪有什么小屋? 也許,每個人的機緣都是不同的。希望她和李懿的機緣里,能有救助老師父的東西,阿彌陀佛!L ☆、第612章 另一種人生(上) 李懿覺得這條路,他已經(jīng)走了好久,可為何還是茫茫雪嶺,不見終點? 他居然覺得疲倦了,很累了,想要往地上一躺,歇歇。 可他不能。還不知阿恪在哪里,也不知她會遇著什么怪物,他怎么能松懈精神?不行!他又振奮起來,繼續(xù)跋涉。 身為男人,要挑的擔(dān)子不僅僅是心愛女子那一頭的,自然也不能少了他自己要去面對的一些必須承受的重擔(dān)。 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宗政恪,不想她為自己煩惱。 他捉了一個天一真宗的弟子,詢問宗門近況。那弟子說,天一真人的身子越發(fā)不好,似乎已經(jīng)病入膏肓。去歲,他回山門見到天一真人時,老人家應(yīng)該向他隱瞞了傷勢,故意裝出那副樣子不叫他擔(dān)心。 當(dāng)時聽了,他差點流下淚來,深深為師父憂心。所以,此番,宗政恪要找藥,他也要找藥——為了他的老師父。 因天一真人身體日漸不好,對權(quán)力的掌控便力不從心,竟然叫天門真人用重利拉攏了兩位六境的門派長老過去?,F(xiàn)在,天一真宮的日子不好過,幾位師兄都頂著極大的壓力,勉力維持真宮的體面不失。 百年神巫祭時,宗政恪曾當(dāng)眾說過一些預(yù)言。他知道,那些事情是她前世所知,并不是說,今生這些事情仍然會發(fā)生??伤睦镞€是有隱憂。 天門真人那個貪婪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