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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重新腳踏實地,也同時聽見一聲幾乎微不可察的落地之聲。 李懿看過去,對方也正好看過來,正是宗政恪。二人不禁同時驚呼,搶步上去。一個投入另一個的懷抱,一個將另一個緊緊地抱住,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去擁抱對方,仿佛帶著無窮無盡不能說的愧疚之意。 又同時察覺不對,李懿與宗政恪看向彼此,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某些東西。李懿的腦子向來轉得更快,便失聲問:“阿恪,你也選了……” 宗政恪微微一笑,低聲道:“是,我也選了是。李懿,我們應該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吧?!” 李懿喟嘆,用下巴輕輕摩娑宗政恪光滑額頭,喃喃道:“是的,我也選了是。我沒辦法不選是。阿恪,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br> “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選擇不要違背我們的初衷與本心。如果我們不做同樣的選擇,就不會一起來到這個地方。李懿,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宗政恪離開李懿的懷抱,牽著他的手,示意他去看。 李懿循著她示意的方向瞧去,不禁一嚇。對面是一幅巨大無比的人物畫像,儼然就是宗政恪家的老祖宗,宗政子。這幅畫,其其篇幅的,李懿曾經(jīng)看過,也因此第一眼就能認了出來。 此時,二人竟然站在一片黑沉沉的虛空之中。腳底下,明明虛無旁物,卻能讓二人如腳踏實地般地牢牢站立。而二人的眼前,除了這幅山岳般宏偉的畫像以外,就是密不可數(shù)卻無法看清楚具體面目的無數(shù)光點滿布黑幕。 這樣奇異又讓人心頭發(fā)虛的處境,讓兩人都微微緊張,不由將彼此的手握得更緊。李懿看了宗政恪一眼,猜道:“莫非這就是兩生鏡的里面或者是另一面?” 宗政恪卻驚訝問:“什么兩生鏡?不是煉心鏡嗎?” 李懿忙將自己的遭遇簡單敘述了一遍,并無隱瞞。宗政恪越聽越驚訝,把自己前生所知道的有關血河教的事兒也說了。但她表示,她并不知道什么傲塵真人和鐵浮屠的嬴十二大將軍。 苦笑兩聲,李懿搔搔臉頰道:“你的前世,我活得有夠失敗的!連名字都不曾被人記住,還梟雄呢,有混得這么慘的梟雄?”他不想再提這件事,便問道,“你說的煉心鏡,又是怎么回事?” 宗政恪莞爾道:“不過是讓我重歷了一遍過去的事,我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選擇,再讓我重新選擇一次罷了。最后也是問我,要不要用煉氣根骨去換一個愿望的實現(xiàn)?!?/br> 李懿緊抓著不放,笑嘻嘻地問她:“那你都做了什么選擇?。磕切┻x擇里有沒有我?。俊?/br> 宗政恪故意板起臉來道:“你我第一次見面,我沒有再選擇默不作聲、任由你自由來去,而是直接向小師兄呼救,讓他把你這個妖孽給收了!” 聞言,李懿苦起臉,巴巴地看著宗政恪,直到她卟哧笑出聲來,他也跟著一齊笑了才作罷。這么一打岔,方才因處境不明而導致的輕微緊張氣氛便有所緩和。 李懿試探著往前邁了一小步,發(fā)現(xiàn)能夠在虛空踏實之后,便拉著宗政恪慢慢走動起來。那些光點有如星辰,而二人,便是在星海之中悠然漫步。L ☆、第615章 物歸原主 你來或者不來,畫像就在那里,不遠不近,永恒不動。 李懿和宗政恪向著畫像走了一個時辰,那幅畫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大宏偉,不曾縮小,也沒有變得更加壯觀。 這怎么辦?難不成困住了?李懿便想回到藥府洞天,先歇歇,養(yǎng)養(yǎng)精神再說。但他不動念還好,這一動念,便立時大事不妙。 宗政恪見李懿臉色大變,忙問:“怎么了?可是……進不去洞天?” 李懿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慢慢搖頭,額角滴出汗來。他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再堅強的心性也難以忍受正在承受的痛苦。最后,他竟抱住頭蹲下去,不自禁地哀嚎出聲,胡亂翻滾。 宗政恪嚇得魂飛天外,急忙抱住李懿,怕得渾身都在顫抖。李懿什么樣的性情,她能不知道?他是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也依然會笑著面對的人。此時此刻,能讓他失態(tài)到席地翻滾地步的可怕痛感,可想而知。 然而宗政恪還來不及采取什么手段,便看見李懿的眉心,有一粒明亮的光點正飛快顯現(xiàn),瞧著像是從他腦袋里面正在拼命往外擠出來也似。 不過數(shù)次呼吸,那光點便成功脫離了李懿的眉心,而李懿也立刻止住了痛苦呼號。他異常虛弱地癱倒在地,無限留戀地目送那光點劃破黑沉夜幕,向那幅巨大畫像飛掠而去。 “藥府洞天……沒有了!”李懿喃喃道。 一次又一次的修為晉升,藥府洞天也一次又一次地煥發(fā)新顏。李懿早就已經(jīng)將洞天與自己融為一體,再也不用借助那枚八卦平安扣進進出出。 他也早就將洞天當成了真正的家——他用了心去經(jīng)營和呵護的他和宗政恪的家?,F(xiàn)在一切都化為虛有,他的心啊,都疼得感覺不到痛楚了! 宗政恪抱住李懿,萬般痛惜地道:“沒有了就沒有了,這些本就不屬于咱們的東西,沒有了也好!我只盼你,再也不要經(jīng)歷方才的痛苦!” 默默地任由宗政恪抱了片刻,李懿重新?lián)P起笑容,掙扎著要站起身:“你說得對!這些身外之物,終究不是咱們真正的倚靠!好了,我不傷心了,咱們繼續(xù)往前走吧!不過,長壽兒、阿紫還有裴四都在里面呢!” 宗政恪臉色驟變,攙起李懿,澀聲道:“早知道,上高原之前,就把大家?guī)С龆刺?。長壽兒,阿紫,還有裴四,咱們真是太對不起他們了!”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痛哭起來,滿身滿心的懊悔難過。李懿也是嘆息,眉目間滿是悔色。 見她哭得傷心,他抱她入懷,輕輕撫摸她頭發(fā),在她耳邊柔聲勸道:“洞天只是離我而去,并未崩潰消失。他們的性命,大有可能是無礙的。咱們現(xiàn)在實力不濟,也許等以后……”他也說不下去了。 宗政恪到底拭了淚,二人默默,沒有心情再說話,只是埋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李懿驚咦出聲,指著前面道:“你看!” 宗政恪抬眸望過去,也是驚住。原來,那幅宗政子的巨大畫像,他的腰間,不知什么時候居然多了一枚八卦平安扣。明明,從前見過的畫像和方才看見的畫像,都是沒有那東西的。 “原來是物歸原主了!”李懿輕嘆。 物歸原主?!宗政恪擰眉細思,慢慢抬手,掌心向上,微有光亮閃爍?!拔以谙?,”她啞聲道,“如果我把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