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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了?” 他竟認出了她!蘇鳳竹簡直不敢置信。“小官人認錯人了吧?”然她還是想試試他,故意粗著聲兒道。 “媳婦兒,別淘氣了,我哪兒能連你都認不出來?!敝苄偷匕阉нM懷里:“我可算是找著你了!” 又忙推開仔細打量,伸手摸她頭臉:“怎么成這個樣子了?還在發(fā)熱,還有哪兒不舒服?沒事啊,我?guī)Я嘶矢h來,就在后面,很快就到了......” “官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夫人,萬死!”店家心中叫苦:自己原想著叫這娘子多養(yǎng)一日的,都怪自己那婆娘,非立時趕了人到灶下燒火......夫妻二人跪倒于地,連連叩首。 “先找一件上房,讓我媳婦兒歇著。這身上還病著呢?!敝苄f著把蘇鳳竹打橫抱起。 把那炒菜婆子看的驚訝不已:這官人莫不是眼瞎?娶這么一個老丑拙笨的婆娘,還拿著這般好?真真是,老婆子我咋就沒這好運道呢?! 進了房,周玄張羅著讓蘇鳳竹躺下。蘇鳳竹拉住他,手虛拂過他額上剛磕的傷痕:“這是怎么傷著了?還滲著血,可是從馬上摔了?”她也留神到了他大氅上和衣服上的臟污、破損。 “不礙事不礙事?!敝苄p手合起,把她手握在掌心:“可算找著你了。” 蘇鳳竹眨巴眨巴眼睛,忍忍那洶涌的淚意:“我不是自己要跑的,我是被人挾持的。那逐書,也不是我要拿出來的,是那挾持我的人,用它騙了宮中侍衛(wèi)?!?/br> “我就知道是這樣。”周玄微笑點頭:“沒事了沒事了啊,現(xiàn)在我在這兒了,誰也不能再害你!” “可是那人給我吃了不知什么怪藥,把我的臉弄成了這樣,”蘇鳳竹又想試他:“周玄,我的臉給毀了,我現(xiàn)在變的又老又丑了。你還是,棄了我吧!” “說什么傻話呢!”周玄又把她拉進懷里:“我們是夫妻,夫妻就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可是我變成這樣,與其在一起讓你厭棄我,還是眼不見為凈?!碧K鳳竹道。 “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對你好!我說過要好一輩子的!”周玄說著就低頭想親吻她。 “不要!”蘇鳳竹用力推開他的頭,把臉緊緊埋在他胸前:“你以前說,對我一見鐘情,我信。因為我原來的臉,是比尋常女子都好看。你還說只要我一個就夠了,我也可以信。因為能夠感覺的出來,你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可是現(xiàn)下我都這樣了,你還說要對我好一輩子,這就是假話了。我還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我還有什么是宮中別的女子沒有的!” 周玄還是笑,像看一個發(fā)脾氣的孩童般看著她:“許是我們這村兒里出來的人,和你們這些天家貴人,打根子上就想的不一樣??傊?,我們村兒里出來的人只知道,既然成了夫妻,就不能再分開的;成了夫妻,就是要好一輩子的?!?/br> 蘇鳳竹叫他說的淚又要出來了:“那,那即使好一輩子,原先是十分好,現(xiàn)在我這樣了,你便可只五分好。剩下五分,分給貌美的姐妹,也是該當?shù)摹!?/br> “我們這村兒里出來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把一顆心分給兩個人?!敝苄p撫著她后背道。 “這有什么不知道的,學學不就會了么,陛下不就很會么?!碧K鳳竹悶聲道。 周玄略用點里,把她臉從懷里挖出來,與她四目相對:“我也說過了,我絕不學我爹那樣,絕不!好了,這些傻話不許再說了,不許了!”說著又想吻她。 “不要!”蘇鳳竹掙扎躲避。頂著這樣一張丑臉,她是真心不想讓周玄碰。這一掙扎,忍著的淚便掙出了一絲。 周玄原還想用點強。給她這一絲淚嚇的,頓時收了手:“好好,沒事了沒事了,你快躺著養(yǎng)著吧。我聽動靜,皇甫先生他們該是趕過來了,這就讓他給你看看啊?!?/br> 說著開門張望。 客棧大院駛進兩輛馬車,果然是皇甫遠和劉桂蘭到了。周玄忙上去迎了皇甫遠,叫他進去給媳婦兒看病。 “哎喲我的媽,這可折騰死老娘了?!绷硪惠v馬車上劉桂蘭呲牙咧嘴地也下來了:“怎地玄兒,那丑婦,當真是你媳婦兒?” “她不丑......嗐,和你說不清楚!”周玄嘆氣:“總之不許你在她面前說她丑!” “如何不許人說?”劉桂蘭摟著他胳膊小鳥依人倚在他身上:“我知道了,是以前窮的時候,沒法子娶的她吧。委屈我兒了!不過你現(xiàn)下即發(fā)達了,便休了她吧!這樣丑婦。叫人見了豈不笑話?!?/br> “我的話沒聽見么,”周玄冷冷盯著他娘,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好好好,天大地大你最大,你中意就好,娘不說了!”劉貴蘭伸手在自己嘴上一劃。又美滋滋地問:“那就和娘說說,兒啊,你是怎么發(fā)達的???如今是做官了么?做了什么官兒???有多少身家???置宅子了么?置地了么?” “這倒和你怎么說呢?!敝苄此镞@副樣兒,暗思和她說了實話,她還不得立刻飄到天上去:“等回了京中慢慢和你說吧,如今且去與你媳婦兒相見?!?/br> 倒把蘇鳳竹驚的鳳目圓瞪:“她,她是你娘?!” “我的好兒媳哎,這真是咱娘兒倆的緣分??!要不得我,玄兒這還找不著你呢!”劉桂蘭又是親親熱熱拉了她的手,恍若偷銀子的事兒從不曾存在:“來,兒媳婦,叫娘,叫娘!” 蘇鳳竹瞠目結(jié)舌掙扎了兩下,終究一時半會兒順不過氣來。 “我媳婦兒這病的厲害,今兒就先不行那些虛禮了?!敝苄人月暤溃骸澳锬阋怖哿耍热ジ舯谖菪?。眼見著天黑了,咱們在這兒過一晚上再走?!?/br> “娘不累?!眲⒐鹛m笑吟吟地道:“兒媳婦這病了,娘這心里掛記著,哪兒能歇的下。讓娘來照顧她!” “有我在呢。娘還是去歇著。”周玄再三推辭,劉桂蘭才算作罷。卻又問皇甫遠:“先生,我兒媳這病,要不要緊?” “回娘娘,殿下,”皇甫遠立刻深深一揖:“夫人這病原是舊疾未愈,又添勞累,又服用了損傷元氣之藥物......須得費些時日,慢慢調(diào)理。至于這面容,并不是內(nèi)因引起,乃是涂抹了易容的東西,倒甚是牢固,難以清除。強行剝離怕是會損傷夫人肌膚,也須耗費些時日,以熱水浸泡,慢慢清除。” “聽見了沒有媳婦兒,你臉沒事兒呢?!敝苄踔K鳳竹臉揉一揉。 劉桂蘭這后面的都沒聽見,只在琢磨:這咋叫個娘娘、殿下么,兒子這到底當了什么官兒啊...... “這就好這就好。那娘就先回屋歇著了。好兒媳,你也好歇著,有什么盡管和玄兒說。玄兒,可別讓她受委屈!”她說著離了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