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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在我這兒呢?!敝苄烟K鳳竹的手握進(jìn)掌心里:“我一個男子漢,連媳婦兒都信不過,擔(dān)心這個顧慮那個,那還活個什么勁兒呢?!?/br> 蘇鳳竹看著他的臉,只覺著萬千情思在心頭,最后只道:“你既這般信我容我,那我,我以后不管你身在何方走什么樣的路,一直在你身邊便是?!?/br> “夫妻之間,豈不正該如此?!敝苄χ嗳嗨哪?。 蘇鳳竹也去揉他的臉。兩人心有靈犀對視許久。 “對了,你是如何看出我心思來的?”蘇鳳竹又問他。 “很簡單啊,你愿意和不愿意,想事情和沒想事情,人都不一樣的。”周旭說著啄了一口她的唇:“就比如,你想和我親熱的時候,嘴唇親起來濕糯糯的,就像現(xiàn)在這樣......” “討厭!”蘇鳳竹又驚又羞,忙推他:“這薄屋陋室的,會被聽到的......” “不會的,這墻和門都厚......” 外間屋子里的兔兒忙挪開貼在門上的耳朵。哪里厚了,聲音聽的一清二楚,嘁! 第二日一早,蘇鳳竹被從沒聽過的雞鳴之聲驚醒,還頗嚇了一大跳。 小山村的早上寧靜而忙碌。因著昨日他們初初歸家,眾父老鄉(xiāng)鄰怕他們累了,沒多打擾。今日卻是里三重外三重,把個小院兒內(nèi)外擠的水泄不通。他們好奇地詢問著外面的世界,直爽而不粗鄙。 蘇鳳竹早就聽周玄說起過,周家祖上原也不是這梅花村的人。周玄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是從外地逃荒至此安家落戶。子孫卻不甚繁茂,只養(yǎng)大了了周老太爺一輩兄弟倆。周老太爺只養(yǎng)住了景泰帝一人,周老太爺之兄也不過有一男一女成家立業(yè),都不在這村里。 俗話說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如今這周家人才剛剛回來,親戚便尋上門來了。 “周大秀才來了,周大秀才來了!”便聽外面馬嘶聲響起,孩童一連聲的喊。蘇鳳竹琢磨著這該是景泰帝的堂兄,那個蒙騙了逢太后的周鐘善了。 “他還敢來!”周玄一聽,立刻雙目圓瞪,便要沖出去。 “玄兒,讓他進(jìn)來,讓阿奶料理他?!狈晏蟛[了瞇眼道。 “是,孫兒迎他進(jìn)來。”周玄猶豫了下道。 三布做兩步跑出去,在門口正和下車的周鐘善打了個對臉。 周鐘善歲數(shù)比景泰帝大三歲,差不離的大塊頭銅鈴眼橫rou臉,然他眉宇之間并無景泰帝的霸氣,代之以板正迂腐之色。此時他也打量了周玄:“喲呵,玄哥兒???果然是發(fā)達(dá)了,大伯我都要認(rèn)不出來了。” 周玄便揮揮手,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們急急上前,一字在他身后排開,對著周鐘善怒目以對。周鐘善不由地倒退一步?!翱瓤??!彼人月晧淹骸霸醯匦海蟛眯暮靡鈦砜茨銈?,你這是作甚?” “我奶要見你。到了我奶跟前,你說話仔細(xì)些。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心里有數(shù),否則,哼?!?nbsp;周玄冷冷地道。說罷轉(zhuǎn)身就想走。 “玄兒你等等?!敝茜娚茀s拉住他:“伯父自然明白。有些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活著的人更要緊是不是?不過,嬸娘脾氣剛烈,一會兒還要玄兒你在嬸娘面前幫大伯多說說好話,好不好?” 這是拿他爺?shù)乃酪蛞獟端?。周玄看著他,第一次有想弄死一個人的想法。 鄉(xiāng)鄰們也都從逢太后口中聽說了周鐘善的所作所為,如今對他都是怒目以對。而周鐘善卻沉穩(wěn)地昂著頭,并不把眾鄉(xiāng)民看進(jìn)眼里。 “啊,嬸娘回來了,侄兒鐘善來給嬸娘請安了。久疏問候,嬸娘身子可好啊?”到了逢氏面前,他才把頭低了低,倒是扎扎實實做了個揖。 “你倒還敢來見我?!狈晏笠活D拐杖,冷冷笑道:“周鐘善,你騙的老娘好苦!” 老太太見過血的煞氣震的熱氣蒸騰的屋子頓時冷如冰窟。 “嬸娘容稟?!敝茜娚撇换挪幻Φ氐溃骸笆甯傅氖聝?,侄兒瞞著嬸娘,何曾是侄兒本意?侄兒是不得已而為之??!嬸娘年紀(jì)大了,在外面也不容易,說是您老得知實情一時激動有個什么好歹,侄兒如何向叔父的在天之靈交代?。∧阏f是不是玄兒?換了是你你也會如伯父一般想法罷?” 無恥!周玄冷著臉不出聲。 “這么說你還是一片孝心。”逢太后聽了他這顛倒黑白之詞,倒是從容鎮(zhèn)定:“為我擔(dān)心了這足足一十五年,倒是辛苦你!那以后我叫你給玄兒他們的銀錢,他們分文沒見著,你又有何說辭?” “這也是侄兒的苦心??!”周鐘善喟嘆道:“還不都是因為二弟不成材么!一點家底子在他手里全敗干凈了。長兄為父啊,侄兒我是不得不為他們一家子打算啊,故而侄兒把嬸娘給的錢全替他們攢了起來,等著給孩子們成家立業(yè)用啊。你說我這打算應(yīng)不應(yīng)該,玄兒?” 周玄撇過臉,深深吸氣。 “你如何有臉說出這話?!狈晏笈瓨O反笑:“那老二離家后你又怎么說?這些孩子們吃沒吃的喝沒喝的,不得已時候大丫頭把自己個兒賣了給人當(dāng)奴婢。你卻拿著我的錢又置房又置地,門都不讓他們進(jìn)。你這是親人呢,便是尋常相識,也沒有缺德成這樣的!” “可不是么,缺德!”“那時從沒見你上門!”“你可知他們那時有多可憐!”鄉(xiāng)鄰們也紛紛出言斥道。 “嬸娘卻又誤解侄兒了!”周鐘善倒是絲毫不動容,依舊一副誠懇模樣:“俗話說的好,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咱們祖上,赤手空拳來到這梅花村,吃著苦中苦才打出一片天地!而老二呢,卻毫無先祖遺范,好逸惡勞i,吃喝嫖賭無惡不作,侄兒這當(dāng)兄長的痛心?。‰y過??!侄兒不能叫這些好好的孩子們重蹈他的覆轍??!侄兒說句心里話嬸娘莫氣,侄兒思量著,都是嬸娘從小寵溺二弟,才叫他養(yǎng)成那樣性子。所以說必得叫孩子們吃一吃苦,才能品性端正。嬸娘你看,玄兒和他弟妹們,何曾有二弟一絲影子?這全是我讓他們吃苦的緣故??!” 世上怎有如此厚顏無恥顛倒黑白的人。兔兒偷偷與蘇鳳竹笑。 周青已沉不住氣,想沖上去揍人了。而被逢太后攔下了。“照你這意思,你心心念念都是給他們打算,我的錢財呢,你也沒有私吞,不過是替他們存了起來?!狈晏蟮?。 “是啊是啊,正是如此啊嬸娘!”周鐘善猛地點頭:“我這一片丹心,可昭日月??!” “既如此,現(xiàn)下玄兒也成家了,你便把那些錢財全還給他吧?!狈晏蟛蛔髀暽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