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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府,基本見不到。 最后一次見他是他掛帥出征之前,皇帝在御花園置了兩桌小宴,只請了他與兩名將領(lǐng)。 當時是蕭珩與熹平公主的駙馬何琮作陪。 葉太妃也來了,她與熹平公主與后妃一道陪著幾位女眷在偏殿。 七年后的他比起現(xiàn)在更英武更具橫掃萬軍的氣勢,畢竟那時候除了鎮(zhèn)北王的蔭襲之外,還接連立下不少戰(zhàn)功。 誰又能想到,眼前活生生的,甚至是有些過度自制的人,會在短短幾年之后就灑完熱血化為白骨? 許是天性對正直的生命總抱著許多寬容,每每想到這里,不管燕棠對她態(tài)度多么惡劣,她仿佛都惱不起來。 她望著他笑:“這事榮家怪不到你頭上,不必擔心又要背鍋。” 燕棠沉臉瞪過來:“你自己坑人不算,眼下竟然還想帶壞湳哥兒,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鎮(zhèn)北王屬于英年早逝,九年前因心疾而撒手人寰,留下燕棠兄弟倆,燕湳那會兒才三歲。 雖還有叔嬸,但都是只盯著王府這點好處來的,壓根指望不上什么。 好在皇帝太子都頗為照顧,后來這幾年便栽培起燕棠撐起王府來。 戚繚繚一直都知道他極盼望燕湳能成才。 她笑道:“王爺言重了,我能有什么居心?榮望駕馬撞了我,還敢口出狂言,湳哥兒熱血又仗義,所以被我拉來教訓(xùn)了一頓,怎么能說是我?guī)牧怂???/br> 他們打的又不是什么無辜之人,這點他燕棠清楚得很。 “街口牌坊到咱們坊間這條路可沒有什么人行走,他榮望怎么會無故駕馬撞到你? “我看是你自己故意碰瓷,借故找由子打他泄憤吧! “你想做什么我管不著,但我們湳哥兒端端正正,從今以后你少拖他下水!” 燕棠厲聲揭穿她。 戚繚繚背抵著墻而立,聽到末尾就沖他笑了:“王爺,我跟阿湳是朋友。我怎么能無故跟他絕交呢?” “無故還是有故,那是你的事!我只要你以后離湳哥兒遠點。”燕棠瞪著她。 他對這惡魔簡直已忍無可忍! “你近日行為越發(fā)乖張,有哪家的小姐像你一樣動轍就掄起棍子來打人的? “就算是將門之女,也沒有你這樣的!我自是管不了你,但請望你莫要禍害他人!” 說完之后他寒臉走向胡同。 戚繚繚揚唇,環(huán)胸望著他背影:“那很可惜,只要燕湳不跟我親口說絕交,他這個朋友我還交定了!” 說著她走過去,站在已經(jīng)停步的他面前:“湳哥兒都十三歲了,要是你父親還在,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被寵得野成什么樣子。 “一個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無愧天地祖宗,就是性格張揚跋扈些又怎么了? “湳哥兒跟我在一起玩不是一天兩天,要歪早就歪了。 “王爺管得這么寬,該不會將來他娶了媳婦,你還得跑去管他們生兒子?” 燕棠臉色已變得比鍋底還要難看:“戚繚繚!” “要不,你叫我繚繚我就答應(yīng)你!” 戚繚繚笑著聳肩:“王爺老是這么連名帶姓地叫我,聽著怪生份的。以咱們倆的關(guān)系——” “我跟你沒關(guān)系!”燕棠臉上能擰出水來! “怎么沒關(guān)系?”戚繚繚又笑著道,“畢竟咱們倆還有合伙棒打杜若蘭的‘同袍’之誼?。 ?/br> 燕棠磨牙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干的這些事兒告訴戚子煜嗎?” “不怕?!逼菘澘澾€在笑,“因為說不定,我還會順口把王爺和我在小黑夜里呆過半夜的事兒一道告訴他呢?!?/br> 要是讓戚家的人知道他跟她關(guān)在一屋里呆過半宿,戚家還不得立刻撲去王府扒他的皮? 燕棠望著她,活脫脫如同見了鬼! 到底他怎么會倒霉到跟這種人為鄰??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一言不發(fā)出去了。 戚繚繚在后頭揚聲:“王爺可記得,什么時候改口叫我繚繚,我就什么時候跟湳哥兒絕交哦!” …… 邢爍和程敏之把戚子泯他們喊過來的時候,正碰上燕棠三步并倆地跨出胡同來。 他雙眼冷冷將他們一掃,然后就把燕湳直接揪回去了。 如此看戲的事自然泡湯了。 程邢二人對于戚繚繚居然還能從燕棠手下活著出來也是驚奇。 更驚奇的是剛才燕棠走出去時臉色看起來好像還挺晦氣?怎么還有點奪路而逃的樣子? 于是對她竟情不自禁地生出幾分崇拜來…… 戚繚繚沒空跟他們解釋,讓他們先回去,自己也回了府。 燕棠雖然讓她給打發(fā)了,但榮望這事還沒算完。被打的事就算他自己不說,榮家人也多半會去查。 榮家不查,杜家若知道事情發(fā)生在坊間,指不定也會去打聽。 如此一來榮望那邊若是萬一說了實話,那到時候她可就被動了! 何況她還跟燕棠打過包票,說不會讓他背鍋…… 托腮在房里坐了半晌,她也有了主意。 眼見得日色西斜,便就提筆寫了一篇不好不壞的壽字,打聽到靖寧侯回府了之后找到正院。 ☆、第032章 有人撞我 靖寧侯正盤著腿在房里跟沈氏說話。 兩個人耳朵挨耳朵,言笑晏晏地,仿佛兩個連身兒。 一陣風吹來,戚繚繚沒忍住,在窗下猛地咳嗽了一聲,屋里兩人便倏地分開了。 靖寧侯帶著邪火斥她:“咳什么咳,吞沙子了嗎?!” 說完走出來,負著手把她一睨,還敲了她一個爆栗:“什么事兒!” 這段時間夜里都在營里輪值,他都有大半個月沒泄火了都!這才剛回來呢,到底她有沒有點眼力勁兒? 戚繚繚雖然也覺得一家之主的閨闈和諧,最大程度上決定著整個宅邸的和睦,但眼下天都沒黑,又哪里知道他堂堂侯爺竟還會白日宣yin? ……無論如何欲求不滿的男人不能惹。 她連忙把手里的壽字舉起來:“老太妃要做壽了,我寫了六十個壽字給她老人家賀壽,給大哥瞧瞧可還成?” 靖寧侯慍意稍歇,邊看邊點點頭:“還行?!?/br> 其實何止是還行?簡直跟她從前寫的那手鬼畫符好到不知去了哪里。 因著這幅字,他終于也舍得給出幾分長兄的溫厚來:“手里錢夠用嗎? “該制夏裳了,想要什么色兒的料子,跟你大嫂說了不曾?近日可還咳嗽?” “都好。”她簡短地答著,渾然忘了剛才還咳了兩聲。然后道:“快立夏了,學堂里放假,我想過兩日去屯營里玩玩兒?!?/br> “去那兒干嘛?”靖寧侯張口否決她,“不跟你說了最近北邊不太平,不要隨便出街嗎?” 戚繚繚聽到這里,就先問:“到底是怎么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