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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她居然頂著這一手的傷還能若無其事跟他貧嘴。 她不痛的嗎? 姑娘家,尤其是她這么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姑娘,不應(yīng)該是撒完潑之后轉(zhuǎn)頭就要哭著去告狀去找安慰的嗎? 你看看蘇慎云和杜家姐妹? “大夫說,杜若蘭四根肋骨全斷,胸骨破裂,左腿骨骨折,右腿膝蓋粉碎。 “保命大約沒問題,不過走路是絕無可能了?!?/br> 他邊看著她的手邊說:“恭喜你,當(dāng)日小黑屋里的仇總算是報(bào)了。不過你這手大約也十天半個月不能使力了。” 戚繚繚笑望著他:“王爺莫不是又想教訓(xùn)我下手太狠?” 燕棠沒回應(yīng),倒了些藥油在手里,揉到她手腕說道:“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就只是個古板到拎不清是非黑白,一味只懂得教訓(xùn)別人的人嗎?” 戚繚繚笑著掠了下頭發(fā)。 燕棠看了眼她,再倒了些藥在她手腕處,輕輕使力道:“疼嗎?” 她搖頭。 其實(shí)是疼的,不然的話她先前也不會總是被分散注意力。但雖然疼,一切卻都還能忍受。 沒有人的時候她可以把傷處露出來自行呵護(hù),一旦有人在,她反倒不習(xí)慣把這些暴露在人前了。 燕棠給她上完藥,又掏出帕子來將她手掌包住,放下去。 望著始終無所謂的她,他忍不住道:“戚繚繚——” 戚繚繚抬頭。 他垂眸看著她格外輕緩的動作,又淡淡道:“姑娘家喊聲疼,撒撒嬌,也沒什么關(guān)系。不用強(qiáng)忍著。” 他在場邊看得清楚,那劉姑娘拳拳如流星,招招擊向她要害。 那姑娘擅使力,一旦讓她沾點(diǎn)邊,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傷害。 她與戚子昂他們雖然配合得好,時間也沒有拖太久,但她那點(diǎn)功夫,終究還是做不到片葉不沾身吧? 他佩服她的臨危不亂,但也心疼她這么死扛。 只要她說一句,有的是人替她出頭吧? 戚繚繚揉著手掌的手緩下,半晌,笑笑地掠了掠頭發(fā)。 喊疼這種事,她都不記得上一次是什么時候了。 至于撒嬌,她都不知道還會不會這玩意兒。 這兩個詞擱她身上多不合適,她覺得她就是應(yīng)該頂著副銅墻鐵壁般的身軀走到入土那刻的。 “王爺說笑了?!彼徽?jīng)地看向他:“與其想看我撒嬌,倒還不如王爺撒個嬌給我看呢!” 她不想跟他說及這些話題,她也不欲被人過多地注意到她不為人知的那個靈魂。 這輩子做個什么樣的人,除去恩仇之外,她從來沒給自己定過什么額外的規(guī)則。 所以就像跟她能光榮地獲得重生的機(jī)會一樣,她或許注定會是個另類。 燕棠站著沒動,望著她在半空揮舞的那只纏成了“豬蹄”的右掌,逆光下的雙眼黯黯地。 “你假笑的樣子可真丑?!彼f道。 戚繚繚笑容漸斂。 他卻忽然抬手,在她頭頂本就凌亂的發(fā)髻上輕輕揉了揉。 他袖口飄出的淡淡暗香,以及頭頂傳來的他的大掌的溫度,令戚繚繚有些怔忡。 “繚繚,找到人了!他正貓?jiān)跔I署里呢!” 話說到一半處,邢爍的聲音就立時由遠(yuǎn)而近地響起來。看到扭轉(zhuǎn)頭過來的燕棠,他隨即又把余下的話給活活噎了回去! “誰在營房里?”燕棠。 戚繚繚站起來:“王爺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下場嗎?” 燕棠凝眉起身:“下一輪?!?/br> 下一輪便是戚子煜他們這些年輕將領(lǐng)。戚繚皺皺眉頭,又緩下神色:“那王爺快去準(zhǔn)備吧!” 話說到這里程敏之和戚子昂他們也陸續(xù)回來了。 燕棠見他們一個個悶不吭聲圍在戚繚繚身側(cè),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 戚繚繚隨即道:“都跟我來!” ……校場這邊皇帝在聽過靖寧侯及兵部尚書何揖簡單說過事情經(jīng)過之后,下旨讓后續(xù)的比賽繼續(xù)。 畢竟大閱,雖知是有夭蛾子,可哪里能讓一點(diǎn)小風(fēng)波干擾了正事? 靖寧侯看到戚繚繚在戚子昂及邢爍等人伴隨下安然無恙出場,而杜若蘭又在一幫杜家下人鬼哭狼嚎之下被抬出來后,見好就收地沒再提這茬兒,也沒再跟兵部尚書發(fā)什么牢sao。 雖然仍是不大滿意地拉著個臉,但這以戚家一慣作風(fēng)來說,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兵部尚書對此也沒有一點(diǎn)抱怨。 杜襄這里卻不同了。 杜家姐妹給他捅了這么個簍子,靖寧侯便是瞪他兩眼,或者劈頭罵他幾句他心里反倒好受些。 他這么不言不語,便讓他只覺得泰康坊那座百年老宅已然岌岌可危,更甚至連他這烏紗帽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無奈眼下皇帝在此,他既不能前去打探消息,又不能去拎著杜家姐妹前去問罪,這干坐著的滋味更加難熬。 杜夫人更加煎熬!既心疼著杜若蘭的傷勢,又半點(diǎn)不能讓貴妃及太子妃等看出心思,還因?yàn)槠菘澘澋热讼鲁瞿菢拥氖侄迸バ模彩菦]有一刻是安定的了。 因著看臺這邊按兵未動,各處崗位便照常進(jìn)行。 榮之渙今日也有差職,方才戚繚繚下場時他也在崗位座席上觀看。 杜若蘭闖入場下時他就暗道了聲不好,等戚子昂他們四個推著她到了戚繚繚身旁,他就都知道大勢已去! 更別說后來就連燕南邢爍他們都帶著人過了來,這事他是半點(diǎn)回寰余地都沒有了! 他癱坐在椅子上,虛汗直冒。 再撐了會兒,遠(yuǎn)遠(yuǎn)地見到對面席上面色如土呆若木雞坐著的杜襄夫婦,以及與靖寧侯和顏悅色地殷勤搭訕的兵部尚書,到底撐不住了。 跟同僚告了個假,退出坐席,避開眾人到了兵部設(shè)在營署的臨時公事房里。 ☆、第185章 看望大人 進(jìn)屋關(guān)上門,他隨即虛脫在癱在椅子上,方才著力壓制的紛亂思緒這會兒全部涌了出來。 原本他以為這件事定能做到萬無一失,而且他也自認(rèn)有這個把握的。 兵部尚書日常管的都是軍政大事,尤其眼下又是大閱的當(dāng)口,他怎么可能會在乎給你安排個場次? 何況還根本就是不重要的子弟們的那輪比試,就更不可能會問這姑娘對陣的會是誰了! 而比武場上自有規(guī)矩,即便是下場后打上了,他知道了,又有什么要緊?那是戚繚繚學(xué)藝不精。 戚家再蠻橫,因?yàn)檫@件事而去怪這個怪那個到底理虧。 何況尚書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戚家問起來,他能不找個別的理由搪塞過去?還能老實(shí)交代等著戚家來找碴兒? 回頭他去何家賠個不是也就是了,看在武寧伯府面上,他何揖還能為這點(diǎn)小事記恨他不成? 戚繚繚打不過劉姑娘,這是肯定的。 他就等著看戚家跳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