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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扈從們皆低了頭。 她望著他們頭頂,然后又看向正在遠處給她套車的邢小薇。 她不知道當年許潛為什么藏起她們,為什么容敏會聽到那樣讓人失控的消息,但她已經(jīng)回不去了。 不管何忠有沒有得手,她跟自己最期盼著出生的那個外甥動了殺心,就注定她不能夠再是容慧。 “你們也往北真去吧。去追何忠,就說我說的,讓他住手。 “你們見到將軍后,跟他說,不要因為我埋怨任何人,他那個喜歡護短而亂怪人的脾氣,是挺讓人受不了的。 “然后再跟他說,不要再惦記我了,這么多年,我其實挺煩他的?!?/br> 扈從們背脊僵直。 “去吧,看在這么多人我待你們總算還厚道的份上,幫我把話帶到?!?/br> 幾個人面面相覷,站著不走。傻子都能聽出來她這話帶著些什么意味…… 他們雖然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但也沒有明知道不妥還放任的道理。 容慧望著他們,最后緩步往馬車方向走去。 等到她已經(jīng)跟邢小薇打上招呼,他們才開始陸續(xù)上馬,掉轉(zhuǎn)馬頭準備離開。 容慧趁著這剎那,猛然間就提著裙子轉(zhuǎn)身,對著身后兩丈遠的石頭疾步撞了過去! “徐夫人!” 寂靜的暮靄里陡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察覺到不對頭的邢小薇人才到半路,那人卻就已經(jīng)倒在血泊里…… “太太!” ☆、第476章 我只認他 容慧聽到了聲音,但已經(jīng)意識不受控制。 她想,也許她整個人生都是錯誤,以至于錯得這樣離譜。 老天爺讓她在死之前得知真相,也許就是特意給她安排了這么一個結(jié)果。 她不能再承認自己是容慧,不能讓燕棠知道他的姨母想殺他。 他失去雙親那么多年,一定像她一樣也很渴望自己還有親人在世吧?要是知道曾受他父親雙親那么關(guān)愛過的姨母結(jié)果卻要殺了他,他該多么難受? 那倒不如讓他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這樣他對她的厭惡甚至是仇恨也會來得理直氣壯一些,因為妄圖要殺他的人,并不是能讓他產(chǎn)生愛恨糾結(jié)的那個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將領(lǐng)發(fā)了瘋的妻子而已,他不會有任何壓力。 “徐夫人!”邢小薇被這變故刺激得都要瘋了! 她手忙腳亂地來扶她,一面尖叫厲叫著扈從們派人前去救人! 容慧下意識地伸手推開她:“不必麻煩了。邢姑娘,我有事求你。如果王妃萬一趕不及阻止何忠,請你告訴她,所有的事情都與徐坤無關(guān)。 “我會說韃靼話,其實我是韃靼人,如今烏剌滅了,我自覺沒有了活路,所以選擇了讓何忠去殺元帥,然后尋死。 “徐坤是無辜的,請你們不要怪他?!?/br> 就憑著戚繚繚從來不曾把她的不堪身世訴之于人,以及能將關(guān)于jian細的真相抽絲剝繭到最后大白的地步,她相信她是個縝密且明理的人,她會保住徐坤的。 也許這個時候,她拜托她們保住徐坤不受她牽連,也才是最穩(wěn)當?shù)摹?/br> 邢小薇大喊:“你不能死,就算要死,也等見過皇上再死!” …… 北真這邊戰(zhàn)事已經(jīng)如火如荼,但是已經(jīng)連續(xù)攻了一日還是沒有能夠取得絕對勝算。 燕棠坐在帥帳里,翻著一道接一道的軍報,神色不那么輕松。 “這北真賊子太狡猾了!” 蕭珩大步走進來,凌亂的頭發(fā)與臉上的塵土掩蓋不住他的氣忿。 他走到案前拿起他剛剛攤涼的一杯茶全數(shù)灌下肚,然后長呵氣道:“看他們的路線是想退到哈爾巴山脈那邊去。 “探子回來哈爾巴山脈里地勢險峻,巖石很多,還有許多不知深淺的石洞,當年湳哥兒他爹就是在這里受阻的,這一仗難打!” 燕棠凝眉望著那杯只剩幾片茶葉的茶,再冷冷往他臉上一掃,復(fù)低頭看起軍報。 “覺得自己沒那個本事攻下來就直說。曾將軍和鐘將軍他們是當年跟我父親作過戰(zhàn)的,他們熟悉地形,一個時辰之內(nèi)若是攻不下,就鳴金收兵,讓他們回這里來?!?/br> 蕭珩冷笑著直起了腰:“我沒本事?你不要仗著身世大白就氣焰上天,我告訴你,別說一個時辰,照他們那路線,就是兩個時辰都攻不下來! “不然的話你以為他們憑什么在烏剌敗了之后還敢跟咱們叫板?” 燕棠啪地放了簿子,寒臉看過來:“在真相出來之前,我只承認我是燕奕寧的兒子!” 蕭珩冷哂:“這里沒外人,沒必要跟我擺什么譜。論排行,我還是你哥! “你說說,讓你當皇子有什么不好?照老頭子對你那態(tài)度,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回頭會讓他怎么恩寵,心里不定怎么偷著樂呢,還裝模作樣地矯情!” 打完那一架,心里郁悶卻一點沒散。 說不上來為什么,可能還是把沈妃的死怪在了他生母的頭上吧。 但歸根結(jié)底,好像又還是出在皇帝身上,因為他介意的,是同樣都是皇帝的女人和兒子,但在他這個做丈夫和父親的心里,卻分出了高低。 所以如果說他其實是在嫉妒燕棠和他母親所到的一切,也沒有什么錯。 燕棠道:“門外沒人了嗎?把他押出去!” 丘陵麻溜地進了來。 蕭珩扶著劍掃視他:“用不著抖威風,要不是為著戰(zhàn)事,我也壓根沒那個心思來見你!” 簾子掀開又合上,燕棠沒理會,又低頭翻看起來。 翻了兩下他又拿出壓在一沓軍報中間的一本陳舊輿圖來看。 輿圖上標記的年號顯示了這是一份二十一年前的軍事輿圖,上面甚至還有燕奕寧親手做過的標記。 而標記的地方正是當年在哈爾巴山久攻未下之處。 連燕奕寧當年都未曾拿下的難關(guān),是段鴻飛后來拿下來的。 但是段鴻飛這人用兵十分靈活,而且根本不曾照搬兵法,因此也沒有落下什么詳細記錄。 如今靠著當年參戰(zhàn)過的老將倒是還能琢磨到幾分他的思路,細節(jié)處卻是很難還原了。 當然,形勢不同,對方頭領(lǐng)不同,就算是能還原也不能照搬。 但是這兩日他耳朵里全是關(guān)于二十一年那場大戰(zhàn),對于段鴻飛這個原本只有個名字的人物逐漸變得印象深刻起來。 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是個不拘小節(jié)完全不遵循既定規(guī)則行事的人,但奇怪的是他一個混跡江湖的人,品行又偏偏得到了老將們的一致敬重,包括說到他就不免說及他的一些軼事,這可跟他軍事上的過人才能沒有那么大關(guān)系了。 他心里初初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因為在他心里燕奕寧才是最出色的那個。 但后來他也不能不承認段鴻飛的確有他無法忽視的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