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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她無數(shù)次犯病時的慘樣,實在是不想讓她往這條路上走。 她不說生死什么的還好,一說他這可就忍不住了!挺大個爺們兒居然有些想哭……他們不想落掉那孩子,他何嘗想?他又何嘗想舍棄她? 人要是沒情份就好了,什么東西是不能隨手舍棄的? 但凡是有了情份,任誰都狠不下這股心腸。 這些天沒再來找他們,其實也就是不愿意面對。 真說他有多么恨燕棠么?燕棠跟他從小玩到大,若不曾相互了解,無論如何也走不到過命交情的這一步。 他并不可能會是那真把承諾當兒戲的人。 可道理都懂,就是心里過不去這坎兒,畢竟要承受風(fēng)險的是戚繚繚。 護衛(wèi)們一說藍明仙過來了,他直覺就是他們想拉她當說客,那些有的沒的的情緒便全上來了。 原本沒真想跟他動手,可一想到把藍明仙有可能也給扯進來,一怒之下也沒能按捺得住。 總歸他們的事情自己怎么處理都可以,斷不好把沒過門的她給扯進來斡旋不是? 他是莽撞了,又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借著這股勁頭想把拳頭往燕棠身上招呼,定得出了這口氣才舒坦。 她這般急切,讓他心情復(fù)雜。 總歸她找到個讓她能舍死相護的人了,戰(zhàn)場上如是,眼下也如是,這心里又是感懷又是酸楚,她能活到如今,跟個正常人似的開開心心,有目標有奔頭,似比什么都好。 說真的,等他成了親,子赫子湛他們?nèi)汲闪擞H,只剩下她孤零零地一個,他們就真的開心? 所以她能有燕棠,他們是應(yīng)該高興的,但這個孩子,卻在他們意料之外,他們誰都還沒準備好…… 戚繚繚看到他定立不動,只疑是自己情急之下把話說重了,心里也有些后悔。 她素日在戚家時常與侄子們說話、乃至在哥哥們面前說話都百無禁忌,打打鬧鬧從來沒計較過對方。 方才見他要動真格的,便動了幾分真火,想著他總歸會顧忌與藍家的婚事而停手,于是下了重口,倒沒想到手是停了,卻居然會刺激到他,一時間也五味雜陳。 早就知道這事兒不能隨便捅破,這次沖著穩(wěn)當去的,結(jié)果還是弄砸了。 她有原身的記憶,對戚家任何一個人的感情都真切實在,哪怕那些好是基于原來那個,當初她從杜若蘭手下逃生回到戚家,卻也是他頂住了靖寧侯他們的炮轟而把她給護住了的,當時給她的沖擊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 心知他對她也不過是“愛”之深責之切,總歸他數(shù)落她可以,旁人是絕對不行,所以哪里會真的想讓他們不得安生? 戚家所有跟燕棠的矛盾都不過是基于愛護她,殊不知人人都是如此,對外什么事情也都可以立馬決斷,唯獨在家人面前做不到。 手心手背可都是rou,因此她也做不到果決。 可想想,誰又能在自己在乎的家人面前手起刀落眼都不眨呢? 姑侄倆這里面對面站著,誰也不再吭聲,像是各自皆負著氣的孩子。 始終沒出聲的燕棠思索了一會兒,開口了:“丘陵,去看看侯爺和夫人在不在?請三位舅老爺舅太太他們都過來,我有要事相告,請恕我行動不便,不能登門請罪。 “此外再讓魏真去請?zhí)策^來。然后藍姑娘,非常感謝你剛才幫忙勸住了子煜,改天讓繚繚請你吃飯。” 丘陵愣了下。 藍明仙聞言立時看向戚子煜。 正打算消停的戚子煜聞言轉(zhuǎn)身,又豎了眉毛:“你又想干什么!” “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不管是不是我言而無信,終歸錯已鑄成。我肯定只能選擇直言相告,既然早晚得說,那么擇日不如撞日?!毖嗵臎_丘陵擺擺手,看著他走了才收回目光。 戚子煜臉色又寒了下來:“我父親雖然不會動手,但把他們所有人都驚動,被那么多人圍攻你也別想好過到哪里去! “你沒腦子的嗎?不知道先等肚子大些了再公開!” 也許到那兒他也氣消了,能幫著說兩嘴。 “沒有關(guān)系,該我受的我絕不推諉?!?/br> 戚子煜氣起來:“既有這個覺悟,早干什么去了!” 這會兒把全部人驚動了,能落著什么好! 燕棠抬起頭:“不瞞你說,我也是昨日才打算留下這孩子。我自己都沒說服自己之前,怎么說服你們?” “你還想不要他?!”戚子煜氣不打一處來,再次咬牙瞪圓了眼。 “行了!”戚繚繚也豁出去了,“子煜你先送藍姑娘回去吧。——紅纓,你替我送送姑娘?!?/br> 呆會兒沈氏他們?nèi)暨^來,藍明仙留在此必然會尷尬的。 燕棠的決定,她支持。 藍明仙點點頭,扯扯戚子煜袖子,走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戚繚繚就喊了人來:“先抬王爺回院,去正廳侯客!” 戚家這邊丘陵把話帶到,沈氏三妯娌以及唯一在府的戚南風(fēng)就過來了。 正好葉太妃也到了,由于燕棠和戚繚繚已經(jīng)轉(zhuǎn)移回了正院,所有人便又皆到了正院碰頭。 “怎么回事?把我們叫過來做什么?”楊氏落座后便好奇地看著他們倆。 戚繚繚要出聲,燕棠抬手制止,環(huán)視了座中一圈,已經(jīng)先說話了:“繚繚她,有身孕了?!?/br> 屋里空氣忽然變得寂靜! 當中不知誰的杯蓋沒抓穩(wěn),掉下來了,摔在地板上傳來啪啦一聲脆響! 葉太妃率先回神,急速地挺直腰背掃了一圈戚家人,再問燕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