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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前一天,她碰到了俞碧華。 在少時的廖介川眼里,俞碧華不是一個好外婆,更不是一個好母親,她是冷血的,自私的,利益至上的專.制主.義者。 在這個獨.裁的外婆眼里,她外孫的愛情不過是一場幼稚可笑的過家家,沒有勢力、沒有背景的廖介川遲早要靠著俞家,成為俞家的一份子。對于謝曉風而言,富家子弟的游戲,她還玩不起。 當時的謝曉風固執(zhí)地堅持著愛情的偉大,以為他們都可以為了愛情披荊斬棘、不懼一切。就像戲文里的窮困書生和富家小姐一樣,最終拋卻門第,攜手相依,團圓結(jié)局。 其實,她想得太單純。富家女畢竟是富家女,她怎么可能會愛上窮書生?窮書生不過是個寄托情感的新玩具,就像踏青時遇上的路旁嬌花,一時覺得新鮮美麗,便采回來玩.弄一番。時間久了,終究還是會厭棄。即便結(jié)成連理,也熬不過柴米油鹽,忘不掉曾經(jīng)的富貴添花。 ** 所以,在后來的無數(shù)個日子里,謝曉風真的很佩服俞碧華的高瞻遠矚。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皆成預言,在故事的最終,都得到了應驗。 她不能忘記的還有一件事。 當年,她在俞家別墅門口哭著跑開后,緊接著,俞碧華又給她上了十分生動的一課。 在一家高級酒店裝飾豪華的客廳內(nèi),這位老人優(yōu)雅地抽著雪茄,蹺著腿坐在沙發(fā)上。保養(yǎng)極好的臉上,細細的紋路在老人眼角蔓延開來,謝曉風看得出,她年輕時也一定是個極美麗的女人。 老人冷眼審視著她時,比之前多了些從來沒有的厭惡。 這種眼神很詭異。謝曉風覺得,她通過她的臉,仿佛在看另外一個女人的悲慘人生。 這個人和廖介川的母親,兩人是如此的相似,母女倆都是細長的眼,輕.薄的唇,但舉手抬足之間,卻是千差萬別。 這個人,沒有感情的。 但是,這位老人真的很大方。她開出一張二百萬的支票,作為贊助謝曉風出國留學的費用,并告訴她,如果有可能,這輩子都沒必要回來。 她說話的口吻,是那么的親切和慈祥,那么的溫柔和動聽,就像小的時候犯了錯,爸爸還有爺爺耐心地跟她講道理一樣。 她不厭其煩地要讓她相信一個真理。謝曉風和廖介川不是一路人,謝家和俞家,就像天與地,云和泥。 ** “小風,小風,”這時走在前頭的沈繡返了回來,“你最會搭配顏色了,快過來陪我看看?!?/br> “好啊?!敝x曉風收回思緒,跟著沈繡進到店里。 買完東西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沈繡還習慣性地想把她往家里領,考慮到廖介川就住在高家附近,萬一打了照面就不好看了,謝曉風不太想去。但是她與高家向來親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推拒,只得硬著頭皮上門。 回到高家,一進門,就聽見安安在哼著歌。小家伙看見她們,又蹦又跳的像個小麻雀,迫不及待地飛了過來。 “別跑啊……來,安安,奶奶給你戴上帽子?!备卟甘掷锬弥粋€彩虹小帽子。 桌上放著一個黑森林蛋糕。一猜就知道是高伯母買來哄這小丫頭的。 安安迫不及待地戴上她的帽子,歡呼了一下,立即跑到桌子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盯著蛋糕看了一會兒,安安學著大人嘆氣:“唉,漂亮哥哥為什么不來呢?”小臉上帶些失望。 高伯母聽到噗嗤一聲笑了,“大人都有工作要忙的,哪有功夫整天閑在家里陪你。你看你爸爸不就這樣?” 原來,他并不是經(jīng)?;貋淼?。謝曉風這下放了心。 沈繡也開始教育安安。“人家就是看你長得胖嘟嘟的很可愛,才有空逗你玩玩,別有事沒事都去敲人家的門啦。人家會煩的!” 安安聽了,吐了吐舌頭:“不會的啦,我們是好朋友?!?/br> 中秋節(jié)這天晚上,高宸出急診最終沒有回家,沈繡準備的西裝驚喜泡了湯,但是有安安在,家里仍舊熱鬧的很。 電視里放著卡通節(jié)目,歡快的兒歌響起的時候,安安還煞有其事地跟著唱上幾句。一會兒趁著大人不注意,偷偷用手指去沾一下蛋糕,迅速放到嘴里砸吧一下。 做月餅的模具是她和沈繡出去溜達時買的,高伯母張羅著做了很多奇形怪狀的月餅,每個人都吃了好幾塊。晚上回家時,高伯母還非得讓她帶回去一大盒。 白日里想起不開心的,晚上睡覺做了個夢。噩夢里又多了個俞英航,他變成一個魔鬼,嗜血而殘暴。而她,仍是那么的無助和絕望。 謝曉風總覺得,有時候,噩夢做多了也會讓人麻木的,不會再害怕,但是很累人。 腦門上又出了一頭汗,但這狀況比起以前已經(jīng)好了很多。閉上眼,謝曉風悵然地想:如果那個時候,廖介川接了她的電話,如果那個時候,他及時趕了過來,她會不會……冰釋前嫌,從此原諒? 可惜,這世界上從來不存在如果。假設,不會成立。 她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半夜十二點。夜深人靜的夜里,謝曉風莫名的很想給章景遷打個電話,這個時候,那邊,應該是下午茶的時間了。 正撥著號,她猛然間警惕起來——房間里,有人。 因為,她聞到了淡淡的煙味…… 爺爺身上經(jīng)常帶著的氣味,她再熟悉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某人是爬窗戶進來的嗎? 【雪球】:╯▂╰ *您想收藏就收藏,看完有什么想法,盡情吐槽唄-- ☆、你欺負我 高伯母曾經(jīng)一度擔心謝曉風一個單身女子獨住不太安全,好幾次要求她搬去高家居住。有兩三次,謝曉風的東西都打包收拾好了,高宸也已經(jīng)幫她放進了后備箱,臨上車前,謝曉風又反悔了,氣得沈繡破口大罵。 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獨居,在德國上研究生的時候,那最艱難的一段時光,她不還是一樣捱過來了? 作為一條上了年紀的狗,雪球比一般的狗狗更通人性,看家護院的警戒能力更強。反常的是,今天晚上,她竟然沒有聽到雪球哪怕一聲叫喚? 是熟人……撬開別人家的鎖好像解自己鞋帶一樣的人,雪球的熟人能有幾個呢? 她坐起來。 窗簾沒有閉合,窗外有薄薄的路燈的光灑了進來。 在光線昏暗的屋內(nèi),沙發(fā)位置附近,謝曉風的視線捕捉到一點小火星。這情景分外熟悉。讓人不由想到,傍晚時分紫薇樹下那個抽中華煙的人。 原來,一直都是他。 她伸手打開壁燈,笑得冷漠而疏離:“廖先生這么晚不回家休息,原來是有偷看別人睡覺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