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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映出斑斑駁駁的亮澤。疏影,暗香。淡淡朦朧的昏暗格調。 有那么一瞬,一道急劇的光影在謝曉風腦中盤旋。如果沒有猜錯,東面,還有個玻璃花房。如果沒有猜錯,這里,出自廖介川的設計。 那時的她總以為,圖紙畫得再精美,也不過是一個成不了真的美夢罷了,欣賞欣賞就好。而現(xiàn)在,廖介川讓它成了真。 從相遇到現(xiàn)在,廖介川一直在告訴她,他以前想做的,要做的,最終都會一一成真。 腳下的石子路,散發(fā)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很靜,只聽得到自己的腳步聲。 游廊下的燈亮著??蛷d里的燈亮著。然而,她想找的人,都不在這里。 * “謝小姐,這邊請?!庇腥俗吡诉^來,謝曉風由著他把自己領到二樓。 隱約有嬉戲聲傳來,隔著巨大的歐式落地窗,謝曉風看到了安安。 小丫頭在泳池里噗通噗通劃著水,像只翻身入水的小鴨子。 “安安,你真棒!”廖介川浮在水面上笑。肩部結實的肌rou,泛著水波一樣的光澤。 安安張開嘴巴,吐出一口水來,小腦袋晃晃:“廖叔叔,你別小看我,我很厲害的?!?/br> “過來!”廖介川向她招手,“我教你蛙泳好不好?” * 原來,廖介川對小孩也是很有耐心的。 謝曉風還記得,陸奮當年也是十來歲的小孩子,一張娃娃臉特別討喜。有一陣子他常常跟廖介川一塊過來爺爺家。陸奮沒人陪著玩就會哭,她怕影響廖介川畫畫,陸奮一來她就得陪他玩。 后來不知怎么的,陸奮這小尾巴就不來家里了。謝曉風還特意問了廖介川,誰知他冷冷地來了一句:“誰喜歡小屁孩啊?” 安安難道不是小屁孩? 謝曉風的目光穿過玻璃窗,落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上,廖介川正在示范動作給安安看,安安乖巧地趴在泳池臺邊,在他不注意時做著鬼臉。 不管怎么樣,她預想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想了想,謝曉風給沈繡發(fā)了條短信:你別擔心,安安現(xiàn)在跟我在一起。 * “干媽,干媽!” 謝曉風收好手機,就看到水鴨子一樣的的安安正在叫她,眼睛亮亮的。 廖介川只穿了條黑色長褲,赤裸著肌理勻稱的上身,穩(wěn)穩(wěn)地站在遠處。 一大一小,剛從水里上來,都濕漉漉的滴著水…… 謝曉風忙走過去,忍不住責備起來:“安安,你怎么跑這兒來了?你知不知道你mama奶奶都在找你?你也太不聽話了!” “干媽,你生我的氣了嗎?”安安討好地拉起她的手。 謝曉風蹲下來,拿起一旁的浴巾給安安擦著身上的水,“你怎么隨隨便便就被別人領回家了?你們老師教你的又忘了?”她推了推安安:“穿上你的衣服,跟我回家。” 安安聽話地點頭:“好噠。那我去跟叔叔打個招呼?!闭f完,踮著腳尖就跑走了。 叔叔?廖介川讓她糾正的吧? * 安安歡快地跑到廖介川身邊,一臉期待地揚起頭:“叔叔,下次還找我玩嗎?” “當然。我很喜歡安安,”廖介川蹲下來抱起她,嘴角露出一絲笑,“安安也喜歡叔叔對不對?” 這濃情蜜意的一幕深深刺激了謝曉風,廖介川在挑釁。她皺著眉走過去,瞪著他:“廖先生,我們現(xiàn)在可以談談嗎?” 廖介川回頭,朝她微微一笑:“當然可以。正好安安現(xiàn)在也在這里。” 卑鄙!謝曉風抽了一口氣,語氣盡量和緩:“安安還小,大人的事小孩子什么都不懂?!?/br> “也對,”廖介川笑笑,終于把安安放下,同時交代身后的人,“把孩子交給冬姨,你們都下去罷,我和這位小姐有些知心話要說,你們可不方便聽。”說完,他拿起浴袍動作優(yōu)雅地披上,看著他們離開…… * ……所有人都走后,謝曉風終于爆發(fā),“廖介川,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安安偷偷接走帶來這里!下一次,我會選擇報警……” “報警?我沒有聽錯吧?”廖介川用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在泳池旁的躺床上坐定,嘴上說著嘲諷的話,“隨便你好了,你知道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嗎?” 謝曉風看著不遠處的廖介川,亮黃的燈光打在他雕塑一般的身軀上,看不真切。她的腦海一片混亂,“你監(jiān)視我,監(jiān)視安安,你做這些,到底想要怎樣?” “還能怎樣?你還不清楚嗎?我的孩子,自然要跟著我的姓。”廖介川看著她,淡淡地說:“我要帶安安回美國。” 最害怕的事情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幾乎廖介川話音一落,謝曉風就吼出來:“絕、不、可、能!” “不可能?”廖介川唇邊的笑意漸漸擴大,“如果真要起訴,你猜,誰的勝算最大?法院會把安安判給誰?何況,那孩子也很親近我……” * 謝曉風覺得,她今天來到這里,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她氣急,胸口隱隱發(fā)著疼。如果當真上了法庭,當年那些……都會一一抖落出來。她還不想。 “廖介川,你知道嗎?這個孩子到來的時候,她就成了我的恥辱?!敝x曉風冷冷望向廖介川,“你知道什么是恥辱嗎?慶城的人他們都在嘲諷,老畫家謝甫聲的孫女不知檢點、濫.交、勾引富家子弟、未婚先孕……這些骯臟的污點,你知道,是誰潑給我的?是俞家!” “我不止一次想過打掉她??墒呛髞砦腋淖冎饕饬?。廖介川,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的孩子的母親,是你曾經(jīng)最厭惡最不想見的女人,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廖介川冷笑:“是。你謝曉風對我從來就沒有信任。我和章雪柔之間的事,只是你離開的一個借口而已。你和那男人的關系別以為……” “閉嘴!我們的事,從來與旁人無關!是你先不要我……”謝曉風低下頭,垂落的手攥得緊緊的,“我比不上你的宏偉前途、你的建筑大師的夢想、你的商業(yè)帝國,所以……我們的標價就是,每人二百萬!對嗎?”最后一句話,謝曉風是真的吼了出來。 長久的靜寂。 * 廖介川打開一包煙,點著一根抽了一口,架在煙灰缸邊沿。良久,他才說:“別跟我提過去。既然你不養(yǎng)安安,那就由我來養(yǎng)……” “廖介川!你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你還嫌擁有的不夠么?憑你現(xiàn)在的身家,有大把的女人搶著為你生孩子,你為什么非得搶安安呢?”謝曉風眼圈漸漸泛紅,“何況,安安現(xiàn)在有爸爸mama有奶奶,她很幸福?!?/br> 安安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如果廖介川硬要把她從身邊奪走,謝曉風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縱然表面構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