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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煙波渺渺……人在水中。 有蒼老的手伸過來……低聲的憐憫的嘆息……忽又見著昏暗的幽閉的空間,一點紫光灑進縫隙……突然驚恐,無限驚恐……一點刀光劈落,光明大現(xiàn),光明里有隱約的眉目清淡的臉……下一瞬又開始飄蕩……如被風吹過高高山崗的蒲公英……有什么落在面上,簌簌的癢。 癢…… 孟扶搖伸手,胡亂在臉前撥拉——哎,怎么這么癢? 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見一個雪白的屁股。 那屁股正貼著她的臉,蹭啊蹭啊蹭啊蹭,一點小短尾搖啊搖啊搖啊搖,在她臉上掃啊掃啊掃啊掃。 那癢便是由此而來。 孟扶搖懶洋洋伸手一撥拉,將那團東西撥拉下去,喃喃罵,“你別掉毛掉我臉上?!?/br> 又瞇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里忽覺不對,元寶那家伙有這么好心,會來叫她起床? 然后便覺得臉上有點東西粘粘的,似乎還有點不好的氣味,伸指一沾,指尖上,一點可疑的、發(fā)黃的、曖昧的物質。 “這是什么?”孟扶搖瞇眼。 元寶大人遠遠蹲坐在桌子上,眼神曖昧的瞅著她,看起來十分的猥瑣。 孟扶搖坐起身,晃晃沉重的頭顱,正想爬下床洗臉,門突然開啟,元昭詡披著一身明媚的陽光進來,身后跟著兩個侍女。 他先是對孟扶搖笑了笑,隨即對見他就想溜的元寶道,“彩袖兒說你今早大解沒等她給你拭干凈就跑了,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大解……沒擦干凈……自己臉上的可疑物質…… 難道這家伙剛才把自己的臉當做了衛(wèi)生紙,用自己的臉蹭了它大解過的屁屁? “??!”孟扶搖爆發(fā)出一聲怒吼,跳起來就找自己的匕首,“我宰了你這耗子做湯!” 元寶大人早已爪下生風,哧溜一聲便奔向窗戶,孟扶搖手一揮,被子飛了出去砸在窗框上,啪啪啪砸碎了三個花瓶,元寶大人早已鴻飛冥冥。 孟扶搖余怒未消,跳下床便要去追,忽然被元昭詡拉住。 “小心。” 隨即身子一輕,已被元昭詡抱了回去,孟扶搖怔了怔,突然發(fā)覺自己穿的是褻衣,而且是非一般意義的貼身褻衣——她自制的小背心大褲衩。 背心很小,將身體裹得呼之欲出,褲衩很大,飄飄蕩蕩十分風涼。 這身裝扮別說在這古時代,便是現(xiàn)代也是非禮勿視的,何況現(xiàn)在某人的手正毫不客氣的貼在她的腰,溫熱的掌心如同小火爐,貼到哪哪就騰騰燃燒。 元昭詡眼神里似也有火焰燃燒,眼前的少女身體,飽滿而又不失細致,修頸玉臂長腿纖指,無一處不美好無一處不精致,奇形古怪的衣服不僅沒令她失色,反倒將那出眾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看得見胸前那一溝誘人的弧,看得見飄蕩的寬褲下潔白細膩的長腿,更感覺得到掌下的腰肢,驚人的柔軟,驚人的富有彈性。 如此顏色,清純與妖艷共存,爛漫同誘惑并在,如四季爛漫的熏風,攜著眩人眼目的華彩撲面而來,以至于淡定尊貴的元昭詡,也不禁稍稍亂了呼吸。 他突然輕輕微笑,手指撫上了自己的唇,神情回味而流連。 孟扶搖抬頭看見他眼神,雖然不明白他那個撫唇的動作,更記不得自己昨晚的非禮罪行,臉卻下意識的紅了,趕緊伸手將他一推,唰的向后一跳,還沒落地又被元昭詡拉住,只這剎那間,他的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清明,淡淡道,“地下有碎花瓶,小心。” 他語氣清淡,眼光卻毫不避讓在孟扶搖所有裸露的部位掠過,看得孟扶搖哧溜一下鉆進被子,大力揮手,“回避回避。我要更衣?!?/br> 元昭詡笑笑,帶了門出去,他修長的身影飄過窗扇,隨即聽見窗外一陣輕響,啪的一聲窗扇被拉開,某球被骨碌碌扔了進來。 “元寶,偷偷摸摸在外面看是很丟我面子的,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某人的聲音自窗外飄過,淡定、尊貴,優(yōu)雅,波瀾不興。 可憐的被主人出賣的元寶大人,半空中驚惶的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向孟扶搖的方向,而前方,床上,死敵兼情敵孟扶搖正滿臉jian笑,張開雙手,等待著它的掉落。 元寶大人的腦海中一剎那掠過十大酷刑…… “吱吱!” 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自尊貴的天機神鼠元寶大人口中突然迸發(fā)——孟扶搖微笑著擤了把鼻涕,微笑著,擦在了元寶大人雪白的毛上…… ※※※ 一大早,德王府圍墻外的道路清清靜靜無人打擾。 陽光灑上王府西南角墻頭,墻頭上一簇草動了動,冒出個腦袋來。 腦袋東瞅瞅,西望望,看見下方的德馨院十分安靜門窗緊閉,想必好夢正酣,不由微微舒一口氣,快手快腳的爬過了墻。 這個白日爬墻的自然是孟扶搖,她在滄瀾行宮酒醒后,想起自己一夜未歸,不要被姚迅宗越以為自己失蹤,趕緊往回走,走之前她想起那幾個童妓的事來,元昭詡卻說此事另有緣由,讓她不必理會,孟扶搖只好悻悻的回來。 就在一抬腿跨過墻,另一條腿將落未落之時,忽有平靜聲音淡淡傳來。 “門開著?!?/br> 言下之意大可不必爬墻了。 “酒醉他處,徹夜不歸”的孟扶搖,原本自己覺得有那么一點點不好意思,而要想進自己的房間,必須要經(jīng)過宗越的屋子,所以打算走墻路,誰知道被不合作的宗越一口叫破。 叫破就叫破,孟扶搖干脆不走了,維持著一腿在外一腿在內的姿勢跨坐在墻上,雙手抱胸,仰頭感嘆,“今兒個陽光真燦爛啊……” 天上落下幾滴冷雨,冰颼颼的,一點雪片子悠悠的飄下來。 雪片子里孟扶搖陶醉的道,“溫度真合適啊……” 將天氣溫度風景都統(tǒng)統(tǒng)贊美一遍之后,孟扶搖不急不忙的從墻上下來,坦然走過宗越門前。 她突然在門前停住,湊頭過去嗅了嗅,道,“這藥味可真難聞。”目光一轉發(fā)現(xiàn)宗越依舊趺坐在地,透過一窗橫斜的早梅看他,臉色有點微微蒼白,而身側桌上,有一只殘汁未干的空盞,藥味正是從那里散發(fā)出來的。 看見孟扶搖看那藥碗,宗越目光一縮,衣袖一揮,窗戶啪的關上,險些撞上孟扶搖鼻子。 孟扶搖摸摸鼻子往回走,想著宗越是在配藥呢,還是自己受了傷?這毒舌男神神秘秘的,還是離遠點好。 進了自己屋,才梳洗干凈,姚迅來敲門,搬了食盒來吃早飯,孟扶搖鬧了半夜正好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風卷殘云,吃完一抹嘴,才問,“這青米粥味道特別,是用上好香草泡的米吧?” 姚迅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這粥是宗公子吩咐你回來給你吃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