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三千?” 兩人臉頰相貼,孟扶搖感覺到元昭詡似乎在微笑,黑暗中他目色晶瑩,更慢的在孟扶搖掌心寫,“我一人可殺三千,你一人可殺我,還是你厲害些?!?/br> 孟扶搖忍不住要笑,又覺得掌心癢絲絲,元昭詡落指太輕,不像寫字倒像搔癢,她偏偏是個怕癢的,拼命咬著嘴唇防止自己笑出來,唇色越發(fā)鮮艷如血。 忽聽得頭頂一聲冷哼,卻是蹲在他們上方巖石上的鐵成,他憤怒的盯著兩人,豎指在石壁上刻,“大敵當前,還在調(diào)情!” 孟扶搖噎了噎,對調(diào)情這兩個字有點適應(yīng)不良,然而她始終不習慣在鐵成面前吃虧,立即手指在半空虛畫,“關(guān)你屁事”! 鐵成怒極,一躍身便想跳下,元昭詡突然揮了揮衣袖。 一道紫光倏忽而過,空氣突然薄了薄冷了冷,鐵成只覺得膝蓋似被冰塊冰了一下,便僵在了那里。 他驚駭?shù)牡芍言?,元昭詡卻扭頭看著墻壁,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笑意,伸指抹了抹,又刻了幾個字。 鐵成的刻字立即變成了,“壬申年臘月初八夜,微云將雨,昭詡與夫人在此調(diào)情?!?/br> 孟扶搖一回頭看見,臉轟的一下燒著,燒得焦黑,越發(fā)顯出白牙鋒利,很想啃某人一口的樣子。 不過她沒來得及啃下去,洞外,有腳步聲傳來。 ※※※ 戎軍副將的腳步,最終停在了山洞前,這四周全部查探過,那幾個人不可能插翅而飛,一定是在這里。 黑壓壓的士兵聚攏來,城墻般堵得山洞水泄不通,蜿蜒長達數(shù)里的隊伍,豎著鐵陣般的武器,在月下長蛇般閃著青色的磷光。 沒有人可以憑借一人之力踏越這兵器密集的陣型,哪怕是一人給一掌,也能活活累死人。 “給我燒!”副將叉腿抱胸注視著山洞,森冷的下令,白牙在暗夜中閃爍如獸齒。 將軍說要將那毀帳的人碎尸萬段,他帶具焦尸回去給他砍便是。 柴堆已經(jīng)架起,洞中依然全無動靜,副將冷笑著,手重重往下一劈。 一名士兵舉著火把要去點火,架成塔狀的柴堆突然塌了下來,最上面的一根粗樹枝掉下來,砸破了他的頭。 其余人都有點變色,下意識向后退了退——戎人戰(zhàn)陣規(guī)矩多,其中挺要緊的一條,便是未戰(zhàn)先傷,不吉。 副將仔細打量那柴堆半晌,又回憶了剛才山洞里明明沒有任何東西射出,想來是巧合,皺眉哼了一聲,手一揮,身后的親衛(wèi)舉著火把再次上前。 這次他走到一半,突然無聲無息的腿一軟,隨即骨碌碌滾倒在地,滾著滾著,頭顱突然就另外滾開了。 那只頭顱在數(shù)千雙眼睛注視下,平靜的滾開,沒有鮮血流出,沒有驚呼發(fā)起,甚至頭顱上還保留著先前那種窺探小心的神情,看起來甚至已經(jīng)不再像頭顱,而像一個被踢開的皮球。 月夜下,深山里,山洞前,一個倒下的人頭顱突然無聲掉下,滾落在自己腳下,那會是什么樣的感受? 最起碼那個副將,就差點瘋了。 他“嗷”的一聲叫了起來,下意識的抬腿踹開那頭顱。 “波” 一聲極低的聲響,聽起來就像一個人于空曠寂靜中發(fā)出的嘆息,那頭顱忽然炸了開來,霜白的月色下飛出無數(shù)血rou之沫,紅的白的,都已經(jīng)凝成了細小的固體,旋轉(zhuǎn)呼嘯著,覆蓋了四周密集的人群。 被天天同吃同睡的伙伴的血rou沾滿全身是怎樣的感受?驚悚、惡心、最勇猛的戰(zhàn)士也永生難解的噩夢。 副將慘呼著倒了下去,只這一瞬間,他的身子所有被沾著的地方,都哧哧的冒著煙,爛出一個個深可見骨的洞。 “詛咒!惡魔的詛咒!” 山洞前剎那間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尸體,死得莫名其妙慘不可言,早已驚呆了這些少見世面的戎人士兵,抖著手舉著刀劍不知道敵人到底在何處,卻堅持著不肯逃開。 戎人軍規(guī)嚴厲,臨陣逃脫者斬全家,是以這些戎人心膽俱裂卻不敢離開,有人甚至試探著,想遠遠將自己的火把擲過來。 山洞里孟扶搖目光流轉(zhuǎn),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元昭詡,他剛才用什么手法殺人,連她也沒看出來,那感覺,竟然不像是武功,卻也說不清到底是什么。 元昭詡的武功風格,五洲大陸很少見,非正非邪,光明處華彩萬丈,詭異處落血無聲,孟扶搖師從老道士,遍識天下武學,卻也看不出他的路數(shù)。 而他這一手,伐將伐心,奪神奪志,正是兵家上謀,玩的是心理戰(zhàn)術(shù),只是戎人執(zhí)拗不肯退兵,他們面對的,依舊是一個死局。 她抬眼,看見山洞外,一只火把旋轉(zhuǎn)飛來,將要落向干燥的柴堆。 “嚓!” 紫影一閃,快如流光,先前一直玩陰的元昭詡,突然動了。 他身子一掠便到了洞外,腳一踢柴堆四散,粗大的樹枝根根如利箭直射四面八方,真正的無差別覆蓋,那些樹枝嗵的撞上人體,再余勢未歇挾著人體一撞再撞,士兵們頓時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一串,每根樹枝足可擊倒四五人,剎那間便割稻子似的倒下一大串,漫天都是噴出的血雨和膽汁。 鐵成也跟著元昭詡沖了出來,他沒有元昭詡驚世絕倫的內(nèi)力,卻是近戰(zhàn)的好手,元昭詡沖入敵群殺戮,他便拔出腰刀守在洞口,那些不敢和元昭詡對敵的士兵,意圖繞道進山洞,被他來一個捅一個,來兩個捅一雙。 元昭詡一腳踹飛樹枝死傷幾十人,卻并不乘勝追擊,身形一閃又回原地,從鐵成身邊擦過,順便吩咐,“勞煩,你就守在這兒?!?/br> 鐵成一刀狠狠戳進一個撲過來的士兵心口,抹一把臉上的血怒道,“那你干什么?” “我累了。我沒你英勇?!倍磧?nèi)傳來元昭詡閑閑的回答。 鐵成氣得幾乎要吐血,只踢了一腳就死傷幾十人,他會累?回身怒罵,“你發(fā)什么瘋!還不趕緊趁這個缺口沖出包圍,不然我們會被活活累死!一個也逃不掉!” 元昭詡干脆不理他了,鐵成恨得提刀就往回走想砍他,又有士兵撲了上來,他只好反身鏗然架上對方的刀,繼續(xù)他永無休止的勞作。 孟扶搖忍不住搖頭,喃喃道,“遇上他是你倒霉,遇上他誰都倒霉……” 元昭詡剛好回到她身邊,微微一笑道,“遇上你我最倒霉?!?/br> 他倚著山壁,竟然又生了一堆火,招呼孟扶搖小刀去烤火,任由鐵成在外面打得勢如瘋虎,孟扶搖看著有點不忍,道,“哎,不幫幫他?” “想要娶你,哪有不付出代價的道理?!痹言?cè)魺o其事,“不然我也不甘心哪?!?/br> 孟扶搖苦著臉,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和你說話了,每說一句你都能堵的我沒話可說?!?/br> 元昭詡笑笑,正在撥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