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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起的眼,唇線優(yōu)美的唇,他撫得細(xì)致而專心,仿佛想將這暌違很久的容顏,用自己的手指,一一深刻進(jìn)心底。 扶搖,當(dāng)你在七國奔行,當(dāng)你在無極創(chuàng)功立業(yè),當(dāng)你漸漸光彩萬丈的走上七國舞臺(tái)名動(dòng)天下,你可曾想到,有一個(gè)人為了追上你的步伐,為了不顧一切的得到你,他……亦放棄了一切? 自甘墮落,獻(xiàn)祭于魔,此生永無救贖。 馬車在微微搖晃,竹簾簌簌作響,那鮮綠的色澤,看來似乎猶有幾分山林的綠意,那是干凈的,清潔的氣息,生于自然水土,享受日光雨露,然而那樣的干凈和清潔,自己此生已再不能擁有。 燕驚塵微微的笑起來。 少年掌門,雷動(dòng)名訣,橫掃上淵,名震天下。 那些光彩萬分的事跡和頭銜。 誰看得見背后的放棄和掙扎? 他笑,放肆的笑,無聲而接近瘋狂。 那樣破碎的笑容里,卻有一滴滴淚漸漸滾落,滴上孟扶搖臉頰。 ※※※ 燕驚塵并不住在天煞為參加真武大會(huì)的武者統(tǒng)一安排的會(huì)館,他住在恒王戰(zhàn)北恒的別業(yè),戰(zhàn)北恒和玄元?jiǎng)ε山缓?,玄元?jiǎng)ε勺詡魅胄氯握崎T燕驚塵之手,更名玄元宗,由燕氏夫妻共同執(zhí)掌,戰(zhàn)北恒素來好交往各國貴族武者,如燕氏夫妻這類人,都是他交往的對象。 燕驚塵從后門進(jìn),直接進(jìn)了一座窖藏物品的地窖,下去前他問身邊小廝,“夫人在何處?” 小廝答,“夫人比武完畢回來過,又被恒王妃邀請了去賞花。”又道,“桑老先生吩咐,您回來就去見他?!?/br> 燕驚塵手指僵了僵,半晌“嗯”了一聲,下了地窖,地窖里光線暗淡,陳設(shè)卻是精致,桌椅床帳齊全,燕驚塵將孟扶搖放下,取走了她的匕首扔在一邊,自袖里摸出個(gè)黑黝黝的鏈子,將她手腕鎖在床柱上,又留戀的看了半晌,才一咬牙,匆匆離去。 前院里雅室內(nèi)燭影搖紅,黃衣老者自斟自飲,喝上幾口,便瞥一眼窗外,眼神yin邪。 燕驚塵匆匆過來,看見窗上人影,頓了頓,半晌跺了跺腳,開門進(jìn)去。 夜色沉靜,月上中天,風(fēng)聲徐緩的從林間穿插而過,攪亂得木葉輕鳴,如困于夜色抵死糾纏的呻吟,池塘里荷葉半卷,偶有水珠從光潔的翠蓋上瀉過,珍珠般滾落池心。 半掩簾幕后,汗珠亦自玉般肌膚上悄然滾落,壓抑著低低的喘息,凌亂的床褥間伸過枯瘦的手,手的主人噴出濁臭而腐朽的,屬于垂暮之年者的難聞氣息。 平日里,這般的氣息不是第一次忍受,然而今日,仿佛因那女子的近在咫尺,便覺得更生了幾分凄涼和羞辱,那厭惡更多了幾分,忍不住微微一讓。 只是極輕微的一讓,不過指甲長的距離。 老者卻已發(fā)覺,手指霍然頓住,停在半空,半晌陰測測道,“看來老夫還是幫錯(cuò)了?!?/br> “師傅!”燕驚塵驚慌起來,裹著被褥便靠了過去,“不是您想的這樣,徒兒……徒兒只是有點(diǎn)不適……” “是么?”老者漠然看著他,手一伸按倒他,“既然不舒服,那就休息吧。”他自顧自穿了衣起身。 燕驚塵避開眼光,不去看他著衣,半撐著身子看老者的背影,半晌道,“夜了……您去哪里?” 老者回首,笑得有幾分詭異,“沒盡興,去熄火?!?/br> 燕驚塵臉色劇變,霍然坐起,在床上跪挪了過去,拉住他衣襟,“師傅……徒兒已經(jīng)好了……您,您還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黃衣老者笑得和藹可親,親自給他蓋了被子,道,“好好休息,累壞誰也不能累壞你,你可是我的寶貝徒兒,真武大會(huì)決賽,霧隱星輝云魂月魄的弟子都參加了,你也得給我爭氣才行,老夫當(dāng)年一著之差,生生敗在霧隱星輝之手,落在十強(qiáng)者之末,這口氣幾十年了還沒咽下,如今指望著你給我掙回這臉呢?!?/br> “徒兒……定不負(fù)師傅所望?!毖囿@塵垂下頭,澀澀的答。 “那就對了?!睙煔⒐恍?,轉(zhuǎn)身離開,燕驚塵看著他背影,怔在床上,手中被褥,慢慢攥緊。 ※※※ 煙殺一路走得飛快,直奔那地窖而去,地窖門口看守的人看見他不敢多言,都垂頭讓開,煙殺下了地窖,行到床邊,看著猶自未醒的孟扶搖,半晌,露出一個(gè)古怪的笑容。 他靜靜看著孟扶搖,眼中黃光閃爍,身周漸漸起了淡灰煙霧,將他身形裹得似有若無。 “就是這樣的女子么?”煙殺喃喃道,“不過就是年輕些罷了?!?/br> 他桀桀冷笑,道,“殺了你,小崽子就安心了?!?/br> 手指一伸,五指指甲如爪,邊緣烏黑中間微黃,指尖煙氣繚繞,直伸向孟扶搖咽喉! 滿室幽涼,煙光快捷的散開去,殺氣森森。 “咝——” 指尖卻在離孟扶搖咽喉一厘處突然停住,空氣中剎那生出窒息般的沉靜,煙殺枯瘦如骷髏的臉神色不變,也不回身,緩緩道,“你果然跟來了……” 他語氣悠悠,含著說不清的失望,聽得隨后綴來的燕驚塵神色一變,撲通向地下一跪,疾聲道,“師傅,有什么錯(cuò)都是徒兒擔(dān),與她……與她無關(guān)?!?/br> “你真是個(gè)死心眼的孩子,”煙殺回身,冷冷看他,“你看不出人家對你無心么?你值得?” “師傅……她是被我傷了……”燕驚塵垂下頭,“是我嫌棄她,傷了她驕傲,她是不愛便恨的鮮明女子,恨我是該當(dāng)?shù)?,只要我向她解釋清楚,她……?huì)原諒我?!?/br> 煙殺沉沉看著他,半晌道,“癡兒,癡兒,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燕驚塵以手拄地,清瘦的背脊微微顫抖著,低低道,“是,我當(dāng)時(shí)就后悔了,我以為我可以拋卻,然而手一放我便知道我錯(cuò)了。” “驚塵,你和我說這個(gè),不怕我不高興?”煙殺收回手,森然盯著燕驚塵,“我以為你只是想玩玩而已,不想你竟然真的情根深種……驚塵,你是我的人,我煙殺的人,豈能有二心?” “師傅!”燕驚塵霍然抬頭驚呼。 煙殺盯著他,蛇眸寒光閃爍,冷冷道,“驚塵,我不高興,我不高興了。” 燕驚塵顫抖著爬過去,抱住煙殺的腿,“師傅……我錯(cuò)了……求你……求你……” 煙殺俯視著他,眼底沒有任何表情,半晌沉聲道,“我終究是心疼你的,但心疼也得有個(gè)限度,否則你便越了分寸,”他桀桀笑起來,突然一指孟扶搖,道,“你不是想得到她么?那么我再心疼你一次,你去上她,上完之后,殺了她!” “師傅!” “這是我最后的讓步,女人,上過不就是得到過了?你上過她,也算了個(gè)心愿,此后死心塌地跟我,再不能有什么花花心思,你若不肯,”煙殺冷笑,“老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