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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成了瑟瑟發(fā)抖的風(fēng)中草。 外殿里,雖然椒泥香暖炭火熊熊受不了罪,可是孟扶搖才不會讓她們輕松,自有別的罪受——地位高貴的女人們僵僵的坐著,玉妃簡雪渾身不自在的半低著頭——她的位置被安排得很離奇,左一貴妃唐怡光,右一德妃花芷容,左二是她,右二淑妃司徒霖云。 簡直……亂排。 按照貴淑賢德四妃順序,除了唐怡光位置沒錯,其余三人都錯了,而她本應(yīng)排在左三,現(xiàn)在卻生生坐上了賢妃的位置。 這要給高賢妃知道了,又是一場風(fēng)波,簡雪在心中呻吟,誰說新后是個軟柿子簡單人物?她人還沒出現(xiàn),只讓嬤嬤安排的這個座位,便已經(jīng)將她和花芷容推上眾人對立面,更將她推到了高賢妃面前。 此刻她籠罩在一殿嬪妃們奇異的眼光里,渾身如長針刺坐立不安,眼見花芷容不以為意,唐怡光只顧吃袖子里的零食,不由暗暗冷笑,真是不知死活! 隨即又想到當(dāng)日送補(bǔ)品給宇文紫,事后自己卻莫名在選后時打噴嚏,錯過皇后和四妃之位,難道……那也不是巧合? 簡雪這樣想著,便忍不住打了個顫。 忽聽對面淑妃含笑道:“簡meimei冷么?這大寒天氣,仔細(xì)凍著。” 簡雪勉強(qiáng)抬頭笑道:“謝淑妃jiejie關(guān)心,jiejie也請保重玉體?!?/br> 淑妃漫不經(jīng)心的對著燈光查看自己保養(yǎng)精致的指甲,淡淡道:“本宮是粗人,向來抗得耐得,不似玉妃meimei,真真玉做的人兒,一絲風(fēng)寒也冒不得,聽說選后之日,meimei便著了涼?” 簡雪臉色唰的一下變了,選后之日打噴嚏之事,是她一生恥辱,這些女人果然不肯放過! “玉妃真是精致人兒,難怪陛下疼憐,聽說一鼻涕打在陛下掌心,陛下都沒生氣呢。”底下一個貴嬪掩著口,笑意盈盈。 “那是玉妃德容言功,陛下愛憐,換你我這等蒲柳之姿,別說鼻涕,便是說話稍露了齒,也是不成的。” “……鼻涕皇妃,可不是人人當(dāng)?shù)谩?/br> “……” 七嘴八舌,言笑宴宴,后宮女人向來是天下最無聊的生物群體,除了研究如何讓自己更美之外便是研究如何讓對手更糗,口舌溫柔刀言語傷心刺,刀刀刺刺,都只揀敵人最軟的那塊狠狠戳。 簡雪處于圍攻中心,眼見譏嘲泉涌鋪天蓋地,只氣得渾身發(fā)抖,又看看花芷容冷眼瞧好戲唐怡光傻傻吃零食,心中一陣氣苦,三人同時墮入新后陷阱,那兩人卻不知互助渾然不覺,只留她一人孤軍奮戰(zhàn),何苦來! 看看四周敵意如雪,同批入宮那兩個蠢如牛馬,再想起皇后寶座上那位用一個座位便逼她入險境,至今還不見人影的皇后,簡雪心中一涼,瞬間想起進(jìn)宮前,自己那知書達(dá)理深明洞睿的祖母說的話。 “別犯傻介入宮爭,軒轅的宮爭比任何國家的宮爭都更險惡,因為那已經(jīng)不是女人爭寵,而是牽連一國皇權(quán),如今局勢暗潮洶涌,陛下并非如你想象般孤掌難鳴,每個宮妃身后系著的家族,榮損頃刻,翻覆無常,你別爭,如果被逼一定要爭,選最狠的那個跟著!” 選最狠的那個…… 簡雪一瞬間,心中已經(jīng)下了決定。 她款款抬起頭,微笑道:“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meimei那日傷風(fēng),實是故意為之?!?/br> “嗯?” 簡雪站起身,肅然對寶座躬躬身,道:“簡雪自從初選得見皇后,便覺得皇后雍容威儀,母儀天下,簡雪不敢和皇后爭位,所以自愿退讓。” 她說得肅然誠摯,眾妃卻齊齊露出鄙棄不信之色,啊呸,見過無恥拍馬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 簡雪含笑坐下,神色不動——又不是說給你們聽的。 外殿暗潮洶涌唇槍舌劍,穿堂里卻是另一番景致,天太冷,沒力氣耍嘴皮子,嬪妃們跪了好一陣子沒個動靜,那些貴人充容修媛美人們看著庭中無人,都開始蠢蠢欲動,膽子小的,雙手撐著墊子換換腿挪挪身,膽子大的,直接爬起來,扶著墻哎喲哎喲的活動腿腳,穿堂里跺腳聲響成一片。 “這大冷天的,折騰人嘛!” “好歹給個炭爐烘著呀?!?/br> “你得了吧,人家有心要你跪,還炭爐呢!” “聽說這位主子當(dāng)初在長寧府不得寵的?八成小時候跪多了,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也來讓咱們嘗嘗滋味!” “meimei你說得太客氣了,jiejie我倒是擔(dān)心,這位主子識得炭爐不?莫不要至今宮中用物還沒認(rèn)全吧?嘻嘻……” “嘻嘻……” …… “呵呵?!?/br> 突如其來的聲音突然很感興趣的加入她們的討論,問:“炭爐啊,北方聽說都不用炭爐的,燒熱炕?!?/br> “那是,”最活躍的劉嬪,父親官位雖然不高,卻是朝中實權(quán)派人物,兵部武庫清吏司侍郎,掌軍器庫事,算是攝政王信重的官員,劉嬪自然也水漲船高,說話當(dāng)當(dāng)響,她閉著眼靠墻揉著腰,漫不經(jīng)心的道,“聽說北方的都是大炕,一間屋子到邊,男男女女睡一起,滿地滾?!?/br> “啊……真的啊,還有這種睡法?”該人繼續(xù)興致勃勃的問。 “是啊,”劉嬪不屑的撇一撇唇,“不知道我們的皇后娘娘,睡的炕上都會有什么人呢?哥哥?弟弟?爺叔?哈哈?!?/br> 她笑得開心,沒注意到四周已經(jīng)漸漸沉靜下來,剛才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都已消亡,氣氛有種詭異的安靜。 “我覺得,和弟弟睡一起也沒什么,爺叔就不太好了。”該人很誠懇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懂啥?”劉嬪撇撇薄唇,“爺叔,爺叔還是客氣的,公公還有鉆媳婦被子的呢!長寧府宇文家那位上一代的三少爺,不就是因為這事自盡的?家學(xué)淵源啊哈哈,”她笑盈盈的放下按摩腰部的手,轉(zhuǎn)頭道:“你這個meimei真是天真可愛……” 她突然嗆了一下,慢慢睜大了眼。 身后,滿院子嬪妃都已乖乖跪回原地,卻有一人,不施脂粉,長發(fā)簡簡單單高束,穿一身簡單古怪的短裝,滿頭蒸騰著熱氣,負(fù)手笑盈盈的看著她。 見她轉(zhuǎn)頭,該人微笑道:“說呀,繼續(xù)說呀,怎么不說了?” 劉嬪抖著嘴唇——她從周圍的眼光和眼前女子腰間的配飾上看出了她的身份,而剛才……剛才……剛才她在皇后引逗下,到底說了什么? 慢慢回思剛才嘴快說出的話,劉嬪宛如五雷轟頂,大大晃了一下,腿一軟便跪了下去,涕淚橫流:“娘娘……娘娘……奴婢無知……胡亂說話……奴婢……奴婢自己掌嘴!”她狠狠心,抬手就摑了自己一巴掌,皮rou相擊的聲響清脆,聽得跪地的妃嬪們都更深的俯下身,劉嬪顫了顫,抬頭乞憐的看著孟扶搖。 孟扶搖負(fù)手,微微傾身,笑盈盈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