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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退起來也是一朵金色的云,剎那間便要越出樹叢! 那腳丫子卻似乎猜得到他會退,半空里一個漂亮流暢之極的翻轉(zhuǎn),腳丫子收了回去,一抹青色的東西卻又甩了出來,彎彎的很有彈性的繞一個圈,直射長青殿主背后。 長青殿主衣袖一拂,卷起漫天碧葉,千萬柄小刀般向?qū)Ψ洁侧诧w去,那些樹葉在他驅(qū)使下都成了堅剛的匕首,穿出凌厲的經(jīng)緯,喳喳連響之中,一些較細的樹都被這輕薄的樹葉割斷! 然而卻沒能割斷那抹青色的東西。 那東西粘粘纏纏的在半空中一飛一轉(zhuǎn),竟然神奇的貼著那些比刀還鋒利的樹葉,繼續(xù)襲向長青殿主背心。 長青殿主手指一彈,在那東西將要貼近背心的時刻將之彈飛,收回手指時卻覺得指尖粘而涼冷,仔細一看沾著一點青青黃黃的粘液狀東西。 他怔了一怔,明明已經(jīng)認了出來,一時卻不敢相信手上居然真的是這個東西。 鼻涕! 一坨,鼻涕! 勃然大怒,長青殿主將手狠狠一甩,寬大的衣袖剎那間帶倒了好幾棵樹木,樹木轟然倒下,那在樹上踹腳丫子擤鼻涕的猥瑣殺手終于無處藏身,騰的一下從一地灰塵之中竄起。 他竄起,半空中毫不停留,這人的身法靈動得早已毫無痕跡,就像是一縷風(fēng)一道光一池流水,落到哪里便流到哪里,沒有轉(zhuǎn)折沒有窒礙沒有停頓,十分的漂亮利落,當(dāng)然,前提是不看那骯臟的衣裳和猥瑣的氣質(zhì)。 不過這人靜下來是很難看,動起來卻著實好看,姿態(tài)甚至是圣潔優(yōu)雅的,他起落蹁躚之間并不和長青殿主直接接觸,卻動作細密無處不在,長青殿主幾次下殺手,都被他時不時來上一招鼻涕大法,吐痰妙招,逼得不得不撤手,竟然轉(zhuǎn)眼間斗了近百招。 長青殿主此刻不敢使用神術(shù),害怕引動魔火反噬越發(fā)不可收拾,也不敢太用真力,畢竟身上有了傷口,然而這般和這個無賴高手斗下去,總要看見他惡心至極的鼻涕腳丫,令他本已躁動的魔火越發(fā)竄個不休,他眉宇間青氣一閃一閃,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邊緣。 終于在猥瑣殺手又一次使用他的濃痰妙招避過他一著殺著時,長青殿主終于被撩撥出了真火,手指一抬,瞬間化為純金之色,狠狠一攥,半空中一聲炸裂,那人身側(cè)的樹木剎那間齊齊爆裂,連地面都被掀起,碎屑紛飛里那些木塊瞬間堅硬如鐵,呼嘯裹向那人。 那些真氣交流飛射密織如網(wǎng),溶入了長青殿主沛然莫御的無上真力,剎那間四面都被緊束成鐵桶一般堅實,無人可以全身而退。 那人嘻嘻一笑,突然將頭一抱,極其不雅的打了個滾,從那些交叉飛射的流光碎屑中滾過,只是那一滾雖然還靈活巧妙,地面卻突然多了斑斑點點的細碎血跡。 他還是在這一招半神術(shù)半武功的頂尖施為之下,受傷了。 他在地上滾來滾去,齜牙咧嘴不住哼哼,長青殿主冷笑一聲,覺得真氣有些浮動,正想跨前一步將這家伙斃于掌下,忽覺腳底一痛。 他一低頭,便見腳下不知何時插了一道長針,已經(jīng)穿過了他的腳底。 這長針原先也是沒有的,有也沒有用,他行路一向不落地面,然而剛才百招過后,心火涌動的他心浮氣躁,受了傷真氣下沉,落上了地面。 這人便是在這百招之中,利用他無比靈動的身形動作,將長針不動聲色的插下的。 他的堅實金身,練不到腳底,他也再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這樣打架,明明是個高手,卻毫無高手風(fēng)范。 腳底一痛,他頓時知道不好,剛才他的步子被這個無賴引著,正戳中了涌泉xue位置,本門武功最怕的就是xue道受傷,這一針頓時引得真力狂涌,魔火大動,比孟扶搖那一刀還狠上幾分。 心知此刻絕不能再戀戰(zhàn),再被拖延下去保不準(zhǔn)立刻就要出事,他一抬靴拔掉長針,再一跨已經(jīng)跨出數(shù)丈之遠,直入小院,將那猥瑣殺手遠遠拋在身后。 那猥瑣殺手也沒有跟過去,站直身體,眼見四周的神殿守衛(wèi)因為這一場動靜都撲了來,急忙一瘸一拐的逃開,一邊逃一邊擤鼻涕,喃喃:“丫頭……師父盡力了啊……師父的命也是命啊……接下來看你們的運氣啦……” 長青殿主一進入小院,立即道:“宣緊那羅王!” 他那個仆人阿大恭謹?shù)牡溃骸熬o那羅王先前便來了,已經(jīng)候命很久?!?/br> “她來這么早做什么?”長青殿主直直向里行去,隨口一問。 阿大卻猶豫了一下,神情間似乎有難言之隱。 長青殿主立時明白,皺眉道:“這丫頭,太心急,心心念念要殺無極,這段日子明里暗里的,還不罷休!” “她也是不安心……”阿大緩緩道,“大位虛懸,總不是個事兒……” “她不用擔(dān)心了。”長青殿主走入內(nèi)室,取下面具盤膝坐下,淡淡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 阿大肅然躬身,長青殿主卻不說話,他微微閉上眼,滿室淡青的煙氣里他神色疲倦,明明臉上沒有皺紋,看起來卻突然蒼老許多。 一直以來,指望長孫無極解鈴系鈴重振神殿的想法,在看見孟扶搖手中那個匕首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消散。 他自己今日屢出意外,入魔之期迫在眉睫,到得此時,他已經(jīng)沒有選擇余地。 悠悠長嘆一聲,他低低道:“終究……不能……” 話說到一半便即止住,長青殿主雙手擱在膝上,眼睛半開半閉:“我已決定將大位傳于緊那羅王。” 阿大躬身,長青殿主默然半晌,又道:“把長孫無極也帶出來吧?!?/br> 阿大走出門去,長青殿主在安靜的內(nèi)室里靜靜盤坐,他想調(diào)息,卻發(fā)現(xiàn)心潮涌動難以定神,渾身一陣燥熱一陣寒冷,幾乎坐立不安,無奈之下,干脆不再調(diào)息,靜等那兩人到來。 阿大先將長孫無極帶了進來,早在前幾天,感應(yīng)到天域被破之后,長青殿主便將他帶下了接天峰,囚在自己院子里的密室里,大約知道他心意將定,緊那羅王時時前來試圖殺掉長孫無極,他總有些猶豫,都攔下了,如今看來,確實不能再留了。 阿大將長孫無極放在他面前,低聲道:“緊那羅王剛才受召去前殿了,馬上過來。” 長青殿主點點頭,低首看著自己的唯一愛徒,長孫無極始終沒有抬起頭,也不知道醒沒醒,長青殿主細細捕捉著他的呼吸,只覺得輕細微弱似有似無,明顯真元已盡,想來便是自己不下手處死他,他也命在頃刻了。 這孩子……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何苦來? 創(chuàng)教祖師轉(zhuǎn)世,從來在神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盡尊崇,本可以順利接替殿主大位,倒那時他便是神殿中興之主,同時還是無極一國之君,一人而身兼兩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