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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上接天峰,得祖師遺留下的長青三術,將唯一能被他鉗制的曼陀羅葉消除,再步步為營,騙得他歡喜忘形之下誤收暴魂,同時面對他和太妍……好,好心計! 啊……沒這般驚人心計,如何動得了已入半神之境的他?沒有這般草灰蛇線多年布局的心機,如何騙得過整個神殿,連迦樓羅王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等心計,用在神殿大業(yè),神殿早就更加興盛,他卻偏偏只為了那個女人,做那一切,受那些苦,布那個局,只為了那個女人,甚至,只為了將她安全送走! 所以,還是蠢! 長青殿主迷亂的笑著,冷冷的笑著,在一懷瘋狂的灼熱和徹骨的冰冷里,慢慢按下掌去。 長孫無極橫臂一抬,肘間剎那一抵! “咔?!?/br> 安靜下來的室內隱約一聲驚心動魄的細微聲響,隨即,兩個抵在一起的身體霍然分開,沉重的砰然倒下。 長青殿主倒在地下,剎那間看見自己飛起,比往日更輕的懸浮在半空,俯視著地下的自己,也俯視著,慢慢閉上眼睛的長孫無極。 而四面五光十色,華彩流連。 是……飛升了么? 他滿意的一笑,在那樣的浮光掠影里放開了自己。 放開了自己登臨絕頂數(shù)十年,寂寥而又執(zhí)著的,人生。 我……永遠不輸。 ※※※ “有人死了?!?/br> 在雷動和谷一迭護持下,終于在圍攻之前順利合魂的帝非天,一邊手揮目送,殺人如送別,一邊在激烈的戰(zhàn)斗中,突然對孟扶搖說了這么一句話。 孟扶搖怔一怔,手緩了一緩,愕然道:“死……誰死?” 這里死的人太多了,帝非天莫名其妙說這個干嘛。 “爺說的不是普通的人死?!钡鄯翘觳粷M的看她一眼,“你看?!?/br> 孟扶搖一抬頭,便看見天際一道灰白的流星緩緩曳過。 “非凡之人死亡,上應天象?!钡鄯翘祀y得這么有耐心,“將來你死,大抵也會有一顆星星閃閃光的?!?/br> 孟扶搖卻已無心理會他的玩笑,她怔怔站著,連一個殿軍揮刀向她砍來都沒注意,還是帝非天一袖子甩過去將人揮開,十分不滿的睨視她,“你這女人怎么回事?爺這么費力氣,你好意思干站著不干活?” 孟扶搖卻只癡癡站著,在心中翻翻覆覆的想,非凡之人之死……上應天象……上應天象……現(xiàn)在長青神殿所有的人都在這里,除了……長青殿主和無極。 長青殿主那武功神術,已經(jīng)非人力可以超越,他不可能好端端突然死亡,那么……那么…… 她突然拔足就奔,轉眼間已經(jīng)撞開人群,向著剛才長青殿主離開的方向沖去。 迦樓羅王立即道:“攔住她!攔?。 ?/br> 孟扶搖沖得極快,可是這里人太多,八部殿軍層層疊疊擋住道路,幾大長老個個都是高手,她左沖右突一陣,幾次沖出幾次被逼回,她利刃一樣穿裂人潮,卻又一次次的被闊刀一般的人潮沖回,然而她踹、踢、砍、劈、削、切……紅光漫越,殺戮瘋狂。 誰都別攔我! 無極——無極。 ※※※ 長青殿主,我要殺了你! ※※※ 小院內室,青煙淡淡繚繞,在地上兩人身上盤桓不去,而那兩人沉靜如死,或者,確實已死。 太妍從神術幻境中醒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 她驚呼一聲,立即撲了過去,抱起了長孫無極,喚:“師兄!師兄!” 長孫無極緩緩睜開眼,他臉上血漬未去,襯得越發(fā)神容如雪,那目光一開始有些動蕩,似乎帶著迷離的希望看了太妍一眼,隨即露出微微的失望,卻又立即掩去,輕輕的,對她笑了笑。 只那一笑,太妍眼淚便落了下來。 “委屈你了……”長孫無極輕輕嘆息,緩緩抬手替她擦去眼淚,“這么多年……” “沒?!碧麤坝康牧髦蹨I,哽咽道,“我愿意,我愿意……” 長孫無極唇角笑意微微,轉開眼,出神的看了看窗外,若有所憾的嘆息一聲,隨即低低道:“太妍。” “嗯……” “你繼承……神力了?!遍L孫無極轉過眼,認真的看她,手指拉住了她衣袖,“求你……求你幫她……” 太妍閉上眼,眼淚順臉頰流下,一滴滴滴在他臉上,她心被那般酸痛漲得滿滿,無法擠出任何成句的言語,半晌她才閉著眼,抽噎著“嗯”了一聲。 懷中沒有動靜,不知道哪里飄出一點輕薄的氣息,淡淡涼涼,化不去窗上的霜花,太妍緩緩睜眼,淚眼朦朧里看見長孫無極安詳合目,唇角笑意淺淺,蒼白而透明。 太妍癡癡看著他,輕輕撫上他的臉,手指細細在他眉宇間勾勒,一點……一劃……半晌仰首低低嘆息:“你瘦了……” 她對著窗外景色出了一會神,那里樹影浮動,花香婆娑,看熟了的景色,不知怎的今日卻覺得,特別的美。 人生里多少求不得,多少留不住,終不能如這樹四季長青,如這花永久葳蕤。 她收回目光,了悟的笑笑,隨即將手移向他頭頂。 手指移動的那一刻,她唇角浮起慘然而決斷的笑意,毫不停留的,將掌心按在他百會xue。 隨即她閉上眼。 掌心微光流動,如顫顫細泉,瀉入垂死的軀體,修補受損經(jīng)脈,溫暖充血內腑,挽留流失的生命,那些帶著世代殿主傳下的大光明神術的細流,在一個時辰前剛剛流入她的身體,現(xiàn)在,她選擇,送給他。 他的慘白如雪的臉色,漸漸謝卻了那些死氣,雖然依舊是白,卻有了生命的光澤,一度消失的脈搏,輕微的跳動著,從無到有,振動著生命的細音。 太妍的臉色,卻漸漸枯萎了下去,像埋在雪地里的最后一朵月季,初初粉艷明媚光彩流動,卻終耐不得那般嚴寒逼人,逐漸萎謝。 半個時辰后,她收回手,身子一軟,歪了下去。 她歪在他身邊,很長時間都掙扎不起。 先前那一刻,長青殿主和她神識互流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的那剎,立即對她下了殺手——他拔了她的曼陀羅葉。 然而那神術因為長孫無極的牽制,終究還是傳給了她,只要她好好運用這神術,她還是可以做一個沒有真力但是有神術的殿主。 殿主神術已經(jīng)足夠睥睨天下,本來就很少有用著武功的機會,然而當神術也不再有,她便再無生存之機。 活著,是很好很好的事,她想活。 可她更不想他死去,這樣死在自己面前。 如果就這樣任他離去,她要如何度過這漫長而寂寥的一生? 那殿主高位,那人生絕巔,那權欲巔峰,她從來都不想要,從來都不在乎,她要的,只是她強大的,無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