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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將聲音放得輕柔:“殿下,我們坐下來談?wù)劙??!?/br> …… 魏紫吾浴身出來,等遇瀲幫她絞干了濕發(fā),便抽了本書,躺在床榻上看。今日因父親的消息和太子的緣故,她哪里能輕易入睡,拿本書不過也是做做樣子。 忽然就聽到魏陵的聲音:“殿下,這天也太晚了,姑娘已睡下。”自從魏紫吾上元節(jié)在大街上被擄過一次,院里便都是魏陵親自守衛(wèi),而非遇清了。 第43章 顧見緒盯著魏陵, 面容冷肅,道:“讓開?!笔捔罘髡f魏陵下午還守在馬車外面, 為太子和魏紫吾望風(fēng)。這會兒倒是知道攔他了。 魏陵一動不動,依舊攔在前面。僵持少頃, 顧見緒的耐心便告罄。 “魏陵, 讓殿下進(jìn)來?!蔽鹤衔岬穆曇艏皶r響起。顧見緒聽到這柔軟如水的嗓音,心中燥意非但未減,反而越發(fā)強盛。 魏陵沉默片刻, 讓開了路。顧見緒看他一眼, 進(jìn)到明間, 便見魏紫吾披著一襲嫩黃色繡蓮瓣的錦綾長衫站在他面前, 底下露出一截白色中裙。 “表哥, 你近來看我的時間總是很晚。是政務(wù)太忙么?”魏紫吾倒是先開口:“若是太忙,你大可先休息好,改日再來找我的?!?/br> 顧見緒看著她干凈純美的面龐, 積釀的怒氣頓時被抑制下去。他嘆口氣。 “婼”字, 無論是字形, 還是發(fā)音, 都跟魏紫吾本人的感覺很相似, 如含著露水的花苞般鮮嫩美好。但實質(zhì)上,這個字卻是“不順從”之意。顧見緒想著, 只有魏紫吾親娘那樣的女人, 才會給女兒起這樣的小名。 顧見緒來到魏紫吾面前, 他看著她, 道:“婼婼,你也清楚。我至今未婚,正是因為一直在等著娶你?!彼蝗簧焓诌∷氖滞螅瑢⑺督约海骸翱墒?,你似乎根本沒將我們的婚約放在心上。” “從你小時候起,我有多疼你護(hù)你,你自己也應(yīng)該清楚。你想過沒有,你這般任太子得寸進(jìn)尺,我有多痛心?舅舅知道了會有多痛心?” 顧見緒極力控制著自己,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其實是想將魏紫吾抱到榻上,檢查她到底有沒有被太子碰過,到底與太子到哪一步了。但是,他知道,那樣只會徹底失去他的小姑娘。 魏紫吾的手腕已起了一圈紅,她蹙眉道:“表哥,你總是說我如何,那你和周漓慧是怎樣一回事?” 聽到周漓慧的名字從魏紫吾口中說出,顧見緒一愣。隨即又聽她道:“表哥,上回周漓慧故意散播我的謠言,便是因為你罷?我當(dāng)時甚至不知為何多了這樣一個敵人??赡闶侵乐芾旎蹫楹吾槍ξ业模阆蛭彝嘎栋敕至嗣??” 魏紫吾用力將顧見緒的手拉開,道:“若是周漓慧真做了我的嫂嫂,還望表哥不要讓她過于欺負(fù)我這表妹的好。”她略微自嘲地笑笑,問:“還是說,表哥打算要我做你的妾,讓周漓慧做我的主母?讓我任她搓圓捏扁,被她立規(guī)矩?” 被魏紫吾臉上一閃即逝的哀涼刺到,顧見緒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他緊緊扣住魏紫吾的雙肩:“婼婼,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真的不是。我并不想娶周漓慧,我甚至反感她。也不可能容忍任何人欺負(fù)你。” 他怎會準(zhǔn)許周漓慧整治她,追逐權(quán)力是一回事,但對于女人,他真正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眼前這一個女孩。他每晚只想宿在魏紫吾房里,只將她住的地方當(dāng)成家。 魏紫吾的肩被顧見緒箍得發(fā)痛,她被用力攬進(jìn)對方懷里。便奮力掙扎道:“表哥,你冷靜些。先放開我再說話?!比欢腥说牧α刻螅纯怪皇峭絼?。 顧見緒一手圈著少女的肩,一手掌控在她腦側(cè),將她的半邊臉龐緊緊壓在自己胸膛,他低頭看魏紫吾,這樣抱著她,感受她就在自己懷里,害怕失去她的恐慌才漸漸平復(fù)。 遇瀲透過虛掩的門縫朝里看了看,朝魏陵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大晚上的鬧出大動靜,或者是與英王鬧崩了,對現(xiàn)下的魏紫吾沒有任何好處,還可能遭受英王的報復(fù)。英王究竟是皇帝的兒子,如今的魏紫吾哪里是英王的對手。一切都只有暫做忍耐。 顧見緒又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周漓慧?是不是太子告訴你的?他還跟你說了我什么?” 魏紫吾道:“不是太子,是我自己查出來的。周漓慧對我的敵意來得太強烈,又太莫名,我覺得奇怪。以前我?guī)缀鯖]和她來往過?!?/br> “對不起,婼婼,我不是有意隱瞞你,也在當(dāng)時就告誡過了她。你放心,我跟周漓慧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我也不會娶周漓慧,我只想娶你?!鳖櫼娋w突然低頭去親魏紫吾的額頭。 魏紫吾皺眉,費力躲避對方,目中既怒又倦。她也不知為何與顧見緒會變成今日這般光景?!氨砀?,你放了我吧。既然我沒有指責(zé)過你和周漓慧,那我希望你也不要再約束我。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想再嫁給你?!?/br> 對方的話如一盆冷水潑在顧見緒身上,而且魏紫吾從始至終太冷靜,顧見緒的神色堪稱陰鷙:“終于說出來了,其實還是你變心了,現(xiàn)在不想嫁給我了?”他笑得冰冷:“你想嫁給誰?太子?” 魏紫吾搖頭:“與別的人無關(guān)。我只是覺得你變了,我也變了。魏家也不再是以前的魏家。也許,這就是命數(shù)吧?!?/br> “命數(shù)?”男人嘲諷一笑。他想了想,終究是放開魏紫吾,道:“我們的婚約如何,舅舅說了才算?!逼鋵嵥麤]有說出口,是皇帝說了才算。 “我不會讓你屬于別的任何男人?!鳖櫼娋w在魏紫吾耳邊低聲道了最后一句,面無表情離去。 魏紫吾看著顧見緒的背影,好一會兒沒有動,遇瀲一個人進(jìn)了屋內(nèi),握住魏紫吾冰涼的手,道:“姑娘。要不,去跟貴妃娘娘說說……” 魏紫吾看看遇瀲,道:“放心,我沒事?!庇值溃骸拔倚睦镉袛?shù)。你讓大家都歇下吧?!彪S即轉(zhuǎn)身去了內(nèi)室。 *** 過了平靜的兩日,魏紫吾在清晨繁稠的鳥啼聲中醒來。遇瀲等人趕緊為魏紫吾梳洗更衣。 今天,她們家姑娘要去白云臺與一眾貴女玩蹴鞠賽。到時前去觀看的夫人小姐,世家子弟們一定很多,自是要提前抵達(dá),不能耽誤了蹴鞠賽。 這春日到來,最令貴女們高興的,莫過于玩樂不再僅限于室內(nèi)。大燕崇文尚武,一樣不落。許多女孩都喜好各項強身健體的活動,蹴鞠馬球從不是男兒專屬。像魏紫吾、溫蜜等武將家的姑娘本就習(xí)武,更是個中翹楚。 說起來,上京可供蹴鞠打球的地方頗多,更是不乏專供帝王貴族玩樂之處,宮里就有球場亭、昭陽苑、德顯殿,宮外有長春園、飛龍院、九章閣等處。 而這白云臺,則是豫王顧見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