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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說著,已掀起一片疾風,掃向太子。 事關國威,顧見邃自然不可能輕縱。橫槍一擋,隨即反守為攻。 狄旭年身法尤為靈巧,槍尖忽而上下,千變萬化,尤擅纏斗,果然如傳聞般的精湛而陰柔。一個個槍花殺機重重,如靈蛇般舞動,鋪天蓋地朝太子罩來。 而太子的槍法路子,卻是出乎眾武將所預料的悍烈。 顧見邃一反其劍法的以妙見長,手中長槍舞得兇猛凜冽,力透萬鈞,偏偏其身姿矯如玉鳳游翔,瀟灑漂亮。便見太子長槍所指之處,如一片璀銀星光,寸寸鋒銳刺目,旋身回挑之間衣袂飄飛,頗有獨道神韻??吹帽娙瞬辉敢崎_眼。 然而,太子的一撥一刺看似隨意,其實只有身為太子敵手的狄旭年才知道,他此時承受的是多么可怕的壓力。太子的槍影之密,帶著山岳般的氣勢,如一張連水也潑不進的密網,狄旭年沒有想到,太子的槍法已使得如此高明,他竟找不到一絲破綻。 “殿下使的是……謝將軍的槍法!”終于有人大喊出來了。沒錯,太子的確還不曾用槍殺過人,飲過血,但他的槍術,卻是他的舅舅謝檁手把手教的。 “果然是謝將軍的槍法——”這兩人打得太精彩,尤其是太子的每一個動作,令許多武將都忍不住揣摩神往起來。 但見銀光交錯,已分不清哪里是飛濺的碎雪,哪里是變幻的槍影……直到狄旭年霍然道了四字:“甘拜下風!” 顧見邃的槍尖懸在距離狄旭年眉心半寸之處,紋絲不動,時間也仿佛停止一般。狄旭年此時已是橫舉著槍,呈半跪的姿勢,以艱難地抵擋顧見邃石破天驚般的一刺。 大燕的眾人自是都松了口氣,不少武將甚至叫起好來,皇帝眼神不明地看著太子。 太后倒是全程微笑,顧見邃的兵法和弓箭槍術如何,太后再清楚不過。她這個孫兒,是一柄關在匣中的傾世之劍。不過是他的身份尊貴,輕易無需他領兵出征罷了。 然而太后很快皺了皺眉,眼中有一絲痛意,這樣優(yōu)秀的嫡孫,她卻讓他容忍退避,的確是她委屈他了。 越來越急的風雪掩蓋了顧見邃的聲音,眾人只能看見太子笑著湊近狄旭年,卻聽不到他的語氣沉戾:“王子認輸就好。希望你不要再讓我知道,你用什么身世之謎引誘太子妃,更不要打帶走人的主意。否則,咱們兩國就只能兵戎相見了?!?/br> 顧見邃說完,順手拉起了半跪在地的狄旭年。狄旭年看了看太子,勉強回以一笑。 這時雪下得更大了些,今日的比武到此,也自是告一段落。 魏貴妃當晚聽說太子與狄旭年的比試如此精彩,還使出了謝檁的槍術,一時感慨,還做了一夜的夢。她夢到了謝檁,更多的,還是夢見顧見邃。 魏貴妃實在是太想得到太子。第二日清早,她便去瞧顧見緒,想催促對方起事,卻見初起的顧見緒滿頭冷汗,忙摸出絲帕為兒子拭汗,道:“這是怎么了?” “最近時常做奇怪的夢,夢里很真實,仿佛是真的曾經發(fā)生過的事一樣?!鳖櫼娋w聲音很輕?!暗看螇舳疾煌!?/br> 魏貴妃愣了愣,過好一會兒才說:“是不是有人給你下了迷藥,錯亂心智?難道是下蠱了?或者誰對你用了祝由術?”她信這些旁門左道,看到兒子的反應,自然地就聯想到了。 顧見緒閉了閉眼,道:“應該不是。若是有人從中使了手段,我自己應當有所察覺?!?/br> 魏貴妃看著顧見緒,越想越不放心,道:“緒兒,趁著皇上傷了腿,人心不定。許多都督也回京述職,無法勤王。這個時候發(fā)動宮變,是最好的時機?!?/br> 顧見緒搖頭:“母妃錯了。父皇現在就像一只剛負傷的猛獸,正是警惕心最強的時候,這行宮和京城的戍衛(wèi),也正是最森嚴的時候。皇祖母更是嚴密監(jiān)視著我們幾個皇子。這個時候我們絕不能有任何異動,母妃千萬不要著急,也盡量少過問這些。兒子自有分寸?!?/br> 魏貴妃只得道:“也是,連太子都以不變應萬變了。老五更是跟條冬眠的毒蛇似的。那好罷?!?/br> 顧見緒看向窗外。再等等,過了這個年,待春和日麗,皇帝的腿腳還是治不好,對方的情緒會越來越暴躁,君王的驕傲會讓他自卑,怒意更會令其失去理智,皇帝會更加地痛恨太子,到那時,才是最佳時機…… 魏貴妃從顧見緒處出來,經過內湖,倒是看到魏紫吾、溫蜜、顧熙樂開始在湖上走冰玩耍了,一個個如蝶般的來回穿梭回旋,充斥著嘻嘻哈哈的笑鬧聲。 第102章 見到魏貴妃, 幾個小姑娘倒是都停了下來, 打著招呼。 魏貴妃回應后, 伸手理了理魏紫吾的衣襟,目光在她的臉龐打轉。道:“婼婼,天寒了, 你怎還穿這樣少, 可要注意著添衣。” “知道了, 姑姑。你也注意?!蔽鹤衔嵛⑿χ?。 魏貴妃聽得懂魏紫吾這中規(guī)中矩的回答,看似一團和氣,實則疏離。她點點頭道:“你們慢慢玩, 我便先回去了?!?/br> 魏貴妃走出一截路, 回頭望了望繼續(xù)又在走冰玩的魏紫吾。其實, 若是換個女人, 引得太子這般著迷,魏貴妃早就恨不得抓花對方的臉了。但這是魏紫吾,她的侄女兒,魏峣的心頭rou, 她自是不忍也不能磋磨她的。 *** 以往到行宮, 皇帝最愛沐湯和狩獵,現下做這兩樣都不方便。趁著冬至后停雪放晴了幾日, 索性回了京城。 回京第二日一早,魏紫吾就向太子提出, 她白天想回侯府看看母親和弟弟, 晚上回東宮。誰料才回侯府, 就得了消息,說是寧績的祖父肅國公昨夜病逝,是因為中風猝死。 肅國公府與弘恩侯府一墻之隔,寧家和魏家當了多年的鄰居,不論現下實際交情如何,魏家是肯定要代表魏峣去吊唁的。 下午的時候,魏紫吾、凌夫人和木丁母子三人都換了素服,去往國公府設的靈堂。 寧績身披白色斬衰,跪在地上,朝著前來吊唁的客人道謝,臉上沒什么表情。 魏紫吾也知道寧績與父母的關系平淡,對方從小跟著老國公,與祖父感情深厚。上完香對他低聲道:“節(jié)哀。” 寧績抬頭看看魏紫吾,從喉嚨里發(fā)出一個嗯的音節(jié)。沒有多說什么。 寧績的母親盧氏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魏紫吾,便如常的請魏家女眷去前院坐一坐。 盧氏心里明白,這是魏紫吾還不知道。寧績本是要自家長輩答應魏貴妃,想要求娶魏紫吾,誰知家里人瞞著他,并未與魏貴妃交換庚帖。寧績本還在等著娶媳婦兒了,誰知突然就聽聞魏紫吾成了太子妃。他此次回京,本來都與家人鬧僵了,只回去國公府收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