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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害他……”柳心悅撫著他垂下的發(fā)絲,秋池閉上了眼睛。 “可你總要告訴我那天你和他離京郊游,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你信我……”秋池喃喃道,“你只要信我,這就好、這就好……如果那時,我親自將花放在你手中,那今天,應(yīng)該是……” 應(yīng)該是皆大歡喜。 柳心悅蹙起眉,淚光閃閃。 那年她剛來昭陽京,京城夜正是姹紫嫣紅的時候,歌姬與賢才同赴會,秋池聞聲挑開珠簾,見到她時,那一笑,永生難忘。 “柳姑娘,聽過秋利奪花的故事嗎?” 她含羞帶怯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說的正是我父親母親……我與姑娘也有緣,今日能在這賞花會上相遇?!?/br> 她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不……大人的母親是試才會的頭名,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小小歌姬怎敢與夫人相比……” “一眼情鐘,你自是百般好,如何不能比?” 他那年官拜吏部員外郎,正是春風(fēng)得意之時,身邊總圍著人。 他問了她兩句話,不久,歌坊的嬤嬤就來道喜。 “姑娘啊,恭喜了,秋府的車在外等著姑娘,跟著去吧?!?/br> 車把她載入小西街的一處幽深宅院,院內(nèi)一樹梨花吐蕊,似雪擁枝上,滿院白色。 秋池站在樹下招手,她抱著琵琶走近,秋池笑著搖落梨花。 “你先住這里,我與家中的先生說了,明日,教你讀書?!鼻锍氐溃澳惆?,到明年試才會時,要寫首詩送我!” “謝公子。” “這宅子,以前是我父親的恩人住的,上月剛離世?!鼻锍乜聪蛟鹤永锏膯屎?,又看了一臉驚恐的柳心悅,說道,“恩人是個很好的人,不必怕她,好人做好鬼,晚上啊,只會來找你說說話。” 看到她成功被嚇到,秋池放聲大笑起來。 “好了,不嚇你了?!鼻锍氐?,“我會留人在這里,先生也會住在西院,沒事的?!?/br> 一年后,柳心悅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出師,試才會那天,紅著臉將詩詞遞上臺。 秋池與同僚們都在聚賢樓樓上的廂房內(nèi),聽到唱詩人說,這是柳心悅姑娘寫給情郎的第一首詩, 開心笑了起來。 詩很平常,無出彩之處。但寫詩人紅著臉?gòu)尚叩卣驹谂_上,怯怯等花的模樣十分可愛。 有人擲花上臺作為鼓勵,她沒有撿。 秋池笑完,折下一枝花,拜托安銘給柳心悅送去。 安銘下樓,撥開人群,上了臺,雙手將花送了出去。 臺下眾人起哄:“情郎送花來咯!” 安銘微微躬身,抬起頭笑道:“秋池給的,柳姑娘接著吧?!?/br> 他眸亮如星,英俊硬朗,一笑,她的眼里,就只剩下眼前人。 “……你是?” “我叫安銘?!彼f,“替我家那位癡心人送花,還望姑娘收下?!?/br> 秋池在樓上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但見柳心悅臉更紅了,嬌怯怯伸出手,取走了那枝花,心中一松,笑了起來。 可兩個月后,柳心悅卻穿著自己來時的衣服,背著把琵琶,跪在他面前,那些他送她的東西,她都不要了。 柳心悅對他說:“秋公子,心悅配不上你,辜負(fù)了秋公子一片心意……” “怎么?出什么事了?” “秋公子……”她抬起頭,滿臉淚水,“心悅對不起您,雖知情真,可心悅……喜歡安銘,我要跟安銘哥,離開京城?!?/br> 秋池捏著她的下巴,紅了眼眶:“你說什么?” 他不是不信,這些日子,府中的閑言碎語他也聽到了,他只是在騙自己無事。 柳心悅道:“秋公子有恩于我,心悅不敢忘,也不敢不報……” 她解開衣結(jié),含淚道:“今日還恩,還求公子放我離京?!?/br> 秋池松開她,連退數(shù)步,頭痛欲裂。 “你不喜歡我……”他痛苦閉目,慘笑一聲,喃喃道,“我每次去,你都小心翼翼,連話都不敢大聲說,那日試才會,我以為你那首詩是寫給我的……不曾想,你只是為了不讓我失望……” 很久之后,他道:“算了,施恩于人不可求……” 他把柳心悅拉起來,給她把衣帶系好,說道:“前日,安銘兄長來向我辭別,說要帶一人離京,讓我不要擔(dān)心,我以為……難怪他這些天心神不寧?!?/br> “大哥與你……”秋池艱難道,“若是兩心相悅,也算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佳偶,這是不可多求的良緣,我……良緣不可阻,我便……我便促成你們這段良緣?!?/br> 思及往事,柳心悅掩面哭泣。 他是那么好一個人,得知她鐘情安銘,不曾為難過他們,還改了稱呼,一直稱呼她嫂嫂,還向京兆尹求了宅子,為他們辦婚宴。 到底,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秋池像夢囈一般,在她耳邊輕聲重復(fù)著:“忘記他……忘了他,他不是你的良人……心悅,忘了他……” 柳心悅咬牙,狠心道:“你一日不告訴我銘哥的下落,我就一日不忘!我死都不忘他!” 我,一定不遂了你的愿。 自有次捆她回來,傷到了她手后,秋池不舍得再綁她。 只吩咐宅子里的人看緊了她,自己匆匆離開。 拐出巷口,跟隨他的仆役才敢開口,悄聲道:“公子,問過鬼街的黑藥堂了,以前大理寺的老喬仵作買過,價不貴,只是這藥要每日都吃,還不得沾酒,咱把藥草拿給濟(jì)世堂的大夫看了,大夫說,這藥有些損身子……” “大理寺老喬仵作?”秋池問道,“他抓這味藥給誰吃?” “給他兒子?!逼鸵鄣溃八麅鹤釉淮h的神婆抓去獻(xiàn)祭,受了十多日折磨,太慘了,那老喬仵作不愿兒子想起,不得已抓了這藥,讓他兒子每日服用……” “你派人去看過了嗎?怎么樣?” 仆役嘆氣:“瞧過了,他兒子也在大理寺當(dāng)仵作,人是沒事,可一身病氣的。公子,是藥三分毒,您看要不要?” 秋池眼里閃過一絲痛苦,最終說道:“帶我去。若是能讓她忘了……也好。我會對她……我會對她好,一直對她好……” 仆役又道:“今日公子在攬月樓請的那位戶部的賀大人,剛剛尋到府上了。” “他說了什么?” “他說,已把安銘的戶籍銷掉了,在京城的婚薄也銷了,這人已經(jīng)‘死’了,讓秋公子放心……” 秋池長長吐了口氣,說道:“去鬼街那個黑藥堂。” 仆役帶著秋池來到京郊一處陰暗潮濕又詭異的街巷,街巷兩旁都掛著白紙糊的燈籠,臭魚爛蝦傾倒在街兩邊,氣味熏天,到處都是晾曬的破衣爛鞋。 秋池皺著眉跟著仆役七拐八拐,才到了仆役口中說的黑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