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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斷案之河清海晏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會害他……”柳心悅撫著他垂下的發(fā)絲,秋池閉上了眼睛。

    “可你總要告訴我那天你和他離京郊游,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你信我……”秋池喃喃道,“你只要信我,這就好、這就好……如果那時,我親自將花放在你手中,那今天,應(yīng)該是……”

    應(yīng)該是皆大歡喜。

    柳心悅蹙起眉,淚光閃閃。

    那年她剛來昭陽京,京城夜正是姹紫嫣紅的時候,歌姬與賢才同赴會,秋池聞聲挑開珠簾,見到她時,那一笑,永生難忘。

    “柳姑娘,聽過秋利奪花的故事嗎?”

    她含羞帶怯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說的正是我父親母親……我與姑娘也有緣,今日能在這賞花會上相遇?!?/br>
    她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不……大人的母親是試才會的頭名,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小小歌姬怎敢與夫人相比……”

    “一眼情鐘,你自是百般好,如何不能比?”

    他那年官拜吏部員外郎,正是春風(fēng)得意之時,身邊總圍著人。

    他問了她兩句話,不久,歌坊的嬤嬤就來道喜。

    “姑娘啊,恭喜了,秋府的車在外等著姑娘,跟著去吧?!?/br>
    車把她載入小西街的一處幽深宅院,院內(nèi)一樹梨花吐蕊,似雪擁枝上,滿院白色。

    秋池站在樹下招手,她抱著琵琶走近,秋池笑著搖落梨花。

    “你先住這里,我與家中的先生說了,明日,教你讀書?!鼻锍氐溃澳惆?,到明年試才會時,要寫首詩送我!”

    “謝公子。”

    “這宅子,以前是我父親的恩人住的,上月剛離世?!鼻锍乜聪蛟鹤永锏膯屎?,又看了一臉驚恐的柳心悅,說道,“恩人是個很好的人,不必怕她,好人做好鬼,晚上啊,只會來找你說說話。”

    看到她成功被嚇到,秋池放聲大笑起來。

    “好了,不嚇你了?!鼻锍氐?,“我會留人在這里,先生也會住在西院,沒事的?!?/br>
    一年后,柳心悅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出師,試才會那天,紅著臉將詩詞遞上臺。

    秋池與同僚們都在聚賢樓樓上的廂房內(nèi),聽到唱詩人說,這是柳心悅姑娘寫給情郎的第一首詩,

    開心笑了起來。

    詩很平常,無出彩之處。但寫詩人紅著臉?gòu)尚叩卣驹谂_上,怯怯等花的模樣十分可愛。

    有人擲花上臺作為鼓勵,她沒有撿。

    秋池笑完,折下一枝花,拜托安銘給柳心悅送去。

    安銘下樓,撥開人群,上了臺,雙手將花送了出去。

    臺下眾人起哄:“情郎送花來咯!”

    安銘微微躬身,抬起頭笑道:“秋池給的,柳姑娘接著吧?!?/br>
    他眸亮如星,英俊硬朗,一笑,她的眼里,就只剩下眼前人。

    “……你是?”

    “我叫安銘?!彼f,“替我家那位癡心人送花,還望姑娘收下?!?/br>
    秋池在樓上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但見柳心悅臉更紅了,嬌怯怯伸出手,取走了那枝花,心中一松,笑了起來。

    可兩個月后,柳心悅卻穿著自己來時的衣服,背著把琵琶,跪在他面前,那些他送她的東西,她都不要了。

    柳心悅對他說:“秋公子,心悅配不上你,辜負(fù)了秋公子一片心意……”

    “怎么?出什么事了?”

    “秋公子……”她抬起頭,滿臉淚水,“心悅對不起您,雖知情真,可心悅……喜歡安銘,我要跟安銘哥,離開京城?!?/br>
    秋池捏著她的下巴,紅了眼眶:“你說什么?”

    他不是不信,這些日子,府中的閑言碎語他也聽到了,他只是在騙自己無事。

    柳心悅道:“秋公子有恩于我,心悅不敢忘,也不敢不報……”

    她解開衣結(jié),含淚道:“今日還恩,還求公子放我離京?!?/br>
    秋池松開她,連退數(shù)步,頭痛欲裂。

    “你不喜歡我……”他痛苦閉目,慘笑一聲,喃喃道,“我每次去,你都小心翼翼,連話都不敢大聲說,那日試才會,我以為你那首詩是寫給我的……不曾想,你只是為了不讓我失望……”

    很久之后,他道:“算了,施恩于人不可求……”

    他把柳心悅拉起來,給她把衣帶系好,說道:“前日,安銘兄長來向我辭別,說要帶一人離京,讓我不要擔(dān)心,我以為……難怪他這些天心神不寧?!?/br>
    “大哥與你……”秋池艱難道,“若是兩心相悅,也算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佳偶,這是不可多求的良緣,我……良緣不可阻,我便……我便促成你們這段良緣?!?/br>
    思及往事,柳心悅掩面哭泣。

    他是那么好一個人,得知她鐘情安銘,不曾為難過他們,還改了稱呼,一直稱呼她嫂嫂,還向京兆尹求了宅子,為他們辦婚宴。

    到底,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秋池像夢囈一般,在她耳邊輕聲重復(fù)著:“忘記他……忘了他,他不是你的良人……心悅,忘了他……”

    柳心悅咬牙,狠心道:“你一日不告訴我銘哥的下落,我就一日不忘!我死都不忘他!”

    我,一定不遂了你的愿。

    自有次捆她回來,傷到了她手后,秋池不舍得再綁她。

    只吩咐宅子里的人看緊了她,自己匆匆離開。

    拐出巷口,跟隨他的仆役才敢開口,悄聲道:“公子,問過鬼街的黑藥堂了,以前大理寺的老喬仵作買過,價不貴,只是這藥要每日都吃,還不得沾酒,咱把藥草拿給濟(jì)世堂的大夫看了,大夫說,這藥有些損身子……”

    “大理寺老喬仵作?”秋池問道,“他抓這味藥給誰吃?”

    “給他兒子?!逼鸵鄣溃八麅鹤釉淮h的神婆抓去獻(xiàn)祭,受了十多日折磨,太慘了,那老喬仵作不愿兒子想起,不得已抓了這藥,讓他兒子每日服用……”

    “你派人去看過了嗎?怎么樣?”

    仆役嘆氣:“瞧過了,他兒子也在大理寺當(dāng)仵作,人是沒事,可一身病氣的。公子,是藥三分毒,您看要不要?”

    秋池眼里閃過一絲痛苦,最終說道:“帶我去。若是能讓她忘了……也好。我會對她……我會對她好,一直對她好……”

    仆役又道:“今日公子在攬月樓請的那位戶部的賀大人,剛剛尋到府上了。”

    “他說了什么?”

    “他說,已把安銘的戶籍銷掉了,在京城的婚薄也銷了,這人已經(jīng)‘死’了,讓秋公子放心……”

    秋池長長吐了口氣,說道:“去鬼街那個黑藥堂。”

    仆役帶著秋池來到京郊一處陰暗潮濕又詭異的街巷,街巷兩旁都掛著白紙糊的燈籠,臭魚爛蝦傾倒在街兩邊,氣味熏天,到處都是晾曬的破衣爛鞋。

    秋池皺著眉跟著仆役七拐八拐,才到了仆役口中說的黑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