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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悶聲嗯了,小喬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沈大人?” 他走過來,沈情繞開他,奔到井邊,拿起瓢舀了水,拍在額頭上。 冰涼的井水從額頭上滑下,濡濕了她的睫毛,沈情閉上眼,拍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血止住了。 她掬起一捧水,抹了把鼻子,順便洗了把臉,睜開眼,看到小喬就蹲在她身旁,歪著腦袋看著她,見她洗完,默默遞來汗巾。 “……咳?!鄙蚯榈?,“怪不好意思的?!?/br> “沈大人這幾日心火旺?!毙陶f,“突然去燕川,是出了什么案子嗎?還順利嗎?” 沈情默默咽下要說的話,借擦臉,把臉埋在汗巾里,支支吾吾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喬體貼道:“看來是很棘手了?!?/br> 沈情沒有把臉抬起來,悶在汗巾里,說道:“我想哭,心里堵得慌?!?/br> “怎么了?”小喬道,“前幾天剛說你運(yùn)氣好,可是這次在燕川,遇上官場里的不順心事了?” 她這種性格,稍微相處后就會清楚,她不屑的東西一直都寫在臉上,如此明顯,官場里的老狐貍們肯定都能看出,有人看她不慣故意刁難也是有可能的。 小喬軟了聲音,解語花般柔聲道:“沈大人莫要灰心,人活世上,都會遇到不順心的,你還想哭一哭,哪還是有救的。” “太悲傷……是不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沈情抬起頭,眼神飄遠(yuǎn)。 “可能吧?!毙陶f。 “最悲傷的事……是什么?” “傲骨被折,家道中落,雙親離世,親友背叛?!毙陶f,“……可能是這些吧。” 沈情愣愣道:“原來,悲傷……都與親近之人有關(guān)?!?/br> “當(dāng)然,自己不會悲傷的?!毙滔袷呛鋈幌肫鹆耸裁矗贡持逼?,輕聲抽著氣,手指按住額頭搖了搖,好半晌道,“……你最親的人……悲傷一般都是他們帶來的?!?/br> “沈大人?!绷膼傂〔阶邅?,“沈大人,這是金銀花,你泡杯茶敗敗火?!?/br> 沈情瞳孔一縮,頭頂又是一熱,太陽xue突突跳著,情緒在里頭鼓噪著。 “謝……謝謝?!?/br> 柳心悅也感覺出了沈情的不對勁,關(guān)切道:“沈大人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沈情搖了搖頭,突然像被棉花塞住了嗓子眼,成了個(gè)啞巴,不知所措站著。 小喬好似悟了,又好似對沈情的反應(yīng)更迷茫了。 沈情不言不語,他還能說幾句話。 小喬說:“我猜啊,燕川官員多,沈大人也不熟悉,可能相處不是很愉快,瞧這個(gè)心不在焉的模樣。你要不要去睡一覺?” 沈情還未收回神,眨了眨眼。 柳心悅嘆了口氣:“那些和沈大人不一樣,沈大人你呀,也不要覺得堵心,做官做官,您是做官,別的呀,都是在做神仙,什么都不做,就會給你這樣的好官添堵!” 小喬輕輕一笑:“夸你呢?!?/br> 沈情回神,哦了一聲。 柳心悅說要去廚房做雞,她一走,小喬問:“她怎么了?” 沈情:“什么?” “柳夫人?!毙陶f,“你看她的眼神,和秋池一個(gè)樣子了?!?/br> 竟然這般明顯?! 沈情咬緊牙關(guān),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想起停尸房的尸體要收殮入棺,于是,只好跟小喬說了:“前日撈上來的尸體,就是安銘?!?/br> 至于別的,她一個(gè)字不說。 小喬怔了證,說道:“怪不得你會是這種表情?!?/br> 沈情心情沉重,只是嘆息。 哪知小喬又問:“可應(yīng)該還有別的?!?/br> “什么?” “情緒是有相應(yīng)重量的?!毙陶f,“你心里裝的,不止這些。似是那種……不能說,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掉的糟糕情緒。” 他竟這般通透嗎? 沈情不免有些驚訝。 “對了,你在燕川,有遇到秋池嗎?” “誒?哦,是你說的吧,柳心悅跟著我去了燕川?!?/br> “嗯。” 沈情:“為什么?” “因?yàn)樗悄銕淼?,你承諾過她要查新婚夫君離家出走的真相,幫她找到夫君。我怎么能看旁人把她帶走?”小喬頓了下,又說,“雖然我認(rèn)為,秋大人也不會害他,可畢竟是你帶來的,你不在時(shí),我不能讓你的承諾落空。沈大人,她今天一直盼著你回來,等著你回來,慶祝她有了孩子,然后好好幫她找到夫君??上Я恕?/br> 小喬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問道:“那真的是安銘嗎?” “……嗯?!鄙蚯辄c(diǎn)頭。 “可你……好像還有什么想說的?!?/br> “只這事,我不會告訴你?!鄙蚯檎f,“我承諾過?!?/br> “沈大人,現(xiàn)在怎么辦呢?”小喬輕聲道,“你承諾了柳夫人要幫她,現(xiàn)在結(jié)果來了,可也不好說了?!?/br> 沈情更是憂愁,揪著自己的頭發(fā)蹲下來,長長嘆息一聲,像只走到窮途末路的孤獸,該怎么解決問題,問天問地都不管用,只能問自己。 小喬道:“只能先瞞著她了。另外,我能問一句……秋大人哪去了?” “抓逃犯去了,殺害安銘的逃犯?!?/br> “白日那個(gè)封鎖關(guān)隘口的命令,可是為了抓兇犯?” “嗯?!?/br> “……只是殺人,應(yīng)該不會請動封鎖令。”小喬若有所思道,“可是跟平宣侯要查的,是一伙人?” 沈情從悲傷中扒拉出兩分別樣的情緒,稱贊道:“小喬,你聰明極了!做仵作太屈才了!你做仵作多少年了?” “可能有……”小喬停了停,說道,“六七年了吧,不是很清楚。” “你既識字,怎么不讀書考學(xué)?” “少卿說過,我不配考學(xué)?!?/br> 沈情一愣:“什么?”程啟……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人??! “我無籍?!毙痰?,“程少卿說,當(dāng)初為了救我,死了許多人,就算是當(dāng)朝太子還活著,也不敢勞煩這么多人殞命,所以剝了我的籍,讓我用這種方式賠命?!?/br> “……”沈情竟然不知說什么好,直覺到這里頭有悖常情,可卻參不透其中的道理。 柳心悅把那只醉雞做了。 小喬到底是不知道有悖人倫的殘酷真相,情緒藏的比較好,沈情給他撕了個(gè)雞腿,他乖乖夾著到一旁的小石桌上吃。 吃了大概半個(gè),他忽然頓住,輕輕嗅了嗅,看向沈情,表情有點(diǎn)委屈。 沈情為了不露出破綻,一直在看他而不敢看柳心悅,注意到小喬的反應(yīng),問道:“合你胃口嗎?” 小喬:“……有酒……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