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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牌位進門,藍煙有些心疼,也有些心酸。 陳七小姐出身高門,父親是漕運總兵官陳瑄陳大人,顧惟玉娶了她的牌位又如何,那也是高攀了,是顧家高攀了。 顧家是商戶,若不是因陳七小姐和顧惟玉自小的情誼,顧家怎么會娶到那么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 藍煙很遺憾,自己生的美,自小就能干,可以說樣樣都好,唯獨輸在了出身上。藍家不過江湖草莽,如何能與陳瑄家的小姐較之高下? 藍煙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 陳七已經(jīng)去世了,她沒法和一個已經(jīng)不在世上的人去比,是比容貌,還是比家世?比不了,樣樣都比不了。 顧惟玉娶了那人的牌位,藍煙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會陪他白頭到老的人。既然人都死了,還爭什么呢? 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自己還活著,顧惟玉還活著,那在一起共度余生的只能是他們。 藍煙此刻的心都在顫抖,那人是誰,顧惟玉身邊的那女人究竟是誰? 藍河一眼瞧過去,語帶戲謔,“喲!還以為他姓顧的是吃素的和尚呢,原來也是要女人陪的嘛,嘖嘖,平日里隱藏得真好?。 ?/br> 寶卷真的在另一張桌子上坐著,他大眼珠子轉(zhuǎn)悠悠的,不等一碗餛飩吃完,他就瞧見了不遠處的孟微冬,他口齒都有點打結(jié),“少......少爺,那......那是不是孟大都督來了?” 孟微冬穿一件暗紫的大氅站在燈影里,河岸上晃動的燈籠將他高大的身軀打出陰影來,仔細一看,他手上還拿著一個匣子,他朝前走了幾步,站在餛飩攤子前不動了。 青棠抬頭,瞧見他掌中的匣子,眉頭又冷起來。 孟微冬隔著一個餛飩攤子,就這樣看著她,她了起身,走到孟微冬面前,問一句:“大都督,您跟蹤我?” 孟微冬尚未說話,那頭已經(jīng)出來一個天藍錦袍的女子,對著青棠的臉就是一巴掌?!芭尽保@一巴掌滾在冬日的寒風(fēng)里,就似刀刃一樣刮在了霍青棠的左邊臉頰上。 那女子盯著青棠,嗤一句:“史家姑娘怎么在這里,這頭跟著一個吃飯,那頭又跟另一個說話,史家姑娘只怕是失了官家小姐的風(fēng)度罷?哼,史家姑娘知道不知道,這頭這個和那邊坐著的那個都是已經(jīng)成了親的男人?史家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么能和兩個有婦之夫攪在一起?史家姑娘,你說我說得對嗎?” 青棠驀然抬頭,瞧見對方的臉,來人者甚眾,并不只有一人,動手的是穿藍袍的姑娘,青棠熟悉得很。她后頭還有三位姑娘,青棠眼睛掃過去,也是能認(rèn)出一二分的。 藍河不依不饒,“我說史家姑娘,你不在家里繡花,怎的跑南京城來了,還是一個姑娘家單身出門,這......這史侍郎知道嗎?” 青棠皺著眉,深吸一口氣,寶卷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瞧見她的側(cè)臉,“霍姑娘,你......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走。”青棠不欲與藍河多做糾纏,她轉(zhuǎn)身要走,藍河又拉了她衣袍,“怎么,要走?沒這么容易!” 一只冰涼的手擋開藍河手臂,那人圈住霍青棠身體,兩人背身要走,藍河哼一聲:“姓顧的,你打算拿我大姐怎么辦?” 藍煙其實一直在后頭站著,她一雙美目里已經(jīng)蒙上水霧,藍河沖上去打了那女子一巴掌,藍煙本也覺得不妥,可打都打了,還能怎么辦?他明明看見了自己,卻不肯多瞧自己一眼。那女子說要走,他就真的要走。那女子究竟是誰,為什么他要對她那般遷就和寵愛? 顧惟玉薄唇抿在一處,他回頭看了藍煙一眼,眼底寫著失望,藍煙對上他的眼眸,心中乍然一涼。他這是什么意思,他為什么要這樣看自己,自己哪一點令他失望了? 藍煙心里愁緒,不肯上前一步,只肯站在旁邊。藍浦一邊瞧著自己二姐,一邊又瞧著顧惟玉,她在顧家也有許久,一時間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藍溪年輕些,她上前去拉顧惟玉衣袍,“顧大哥,你別生氣,我二姐不是有意的?!?/br> 霍青棠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藍溪對上她的眼眸,心中倒抽一口涼氣,這樣的美麗女子,竟將這十里秦淮艷色都壓下去三分。 “顧大哥,你是因為這位姑娘,才不喜歡我大姐嗎?” 藍溪問得直接,也問得坦蕩,顧惟玉對著這十五歲的小姑娘終于露出一絲溫柔笑臉來,“藍溪,新婚快樂?!?/br> 藍溪的新婚丈夫就在后頭站著,孟大都督冷瞥了藍河一眼,藍河也看他,一雙眼睛里寫著驕傲和挑釁。 孟微冬掠過藍河,上前去看霍青棠的臉,霍青棠的半邊臉頰浮起一掌紅腫,他眉頭動了一動,劈頭就訓(xùn)斥了一句:“江湖女子,不知規(guī)矩!” 說的對象是藍溪,因為藍溪就在她跟前。說的人似乎又不是藍溪,因為藍家四位姑娘全是江湖女子,那她們四人都是不知規(guī)矩咯? 藍溪已經(jīng)是孟家婦,孟微冬說什么,她都只能聽著。孟微冬訓(xùn)斥她,藍溪往后縮了縮,經(jīng)過早上的敲打與磋磨,她已經(jīng)開始害怕孟微冬。 藍河上來將藍溪一推,“你怕什么?現(xiàn)在是人家在勾引你的丈夫,你怕什么?” 藍溪心中好笑,我的丈夫?只怕是二姐你的丈夫吧?她猛地往孟微冬身前一跪,聲音既小且弱,“大都督,我錯了,我不該私自出府,我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捉j(luò)ian的戲碼變成認(rèn)錯討?zhàn)埖男∈?,孟微冬目光里的不滿輕了許多,“嗯。” 這就是原諒藍溪了,原諒她不知事。藍溪垂著頭,目光閃了閃,又道:“大都督,我二姐打這位姑娘也不是有意的,您別怪她,好嗎?” 小女子輕聲求饒總是有用的,可藍溪這幾句分明是在火上澆油,果然,孟微冬眼神鋒利地刺向藍河。藍河與孟微冬關(guān)系不一般,因為這份不一般,孟微冬對藍河多了三分忍讓,也是因為這多出來的不一般,藍河更加放肆。 她去抓霍青棠的胳膊,“史家姑娘,你能不能說一下,為什么你一個丫頭都不帶,單身一個姑娘家出來和一個有婦之夫夜游秦淮?” 這話就說得難聽了,好聽點是不拘小節(jié),難聽了是不檢點,自甘下賤勾引一個已經(jīng)成婚的男人。 顧惟玉薄唇抿成一條不見悲喜的線,藍河挑眉瞟著他們,目光似在說,大家快來看,看這有一對狗男女! “誰說她是一個人出來的,你眼睛瞎了,看不見我們在這里?” 范明瑰從那頭走出來,她后頭還跟著大辮子姑娘林媚春,再往后頭看,伊齡賀與閔夢余都站在后頭。 “有些人自己不正經(jīng),便看誰都不正經(jīng)。”明瑰從鼻孔里哼出一句話來。 藍河目光一轉(zhuǎn),說一句:“這位姑娘說笑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