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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人的眼。 張士洋坐在高抬大轎里,他的手在轉(zhuǎn)動掌上戒指。這大好的日子,實在愜意,張家在揚州城里賺得盆滿缽滿,若是能將生意做到蘇州去,那豈不是教人愈發(fā)歡喜。 張士洋的身子微微往軟枕上靠了靠,如今日子的確痛快,只是還剩下個眼中釘,這眼中釘一日未除,那霍水仙的也不能完全算是張家的,史家的更不能算是張家的了。 他之間撫著火鉆戒指,心道,那個丫頭倒是命硬,下狠藥都弄不死她,反倒讓她趁著機會跑出了揚州城,日后若要動手,可就麻煩了。 張士洋一雙精明算計的眼睛瞇了瞇,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霍水仙一日是他妹夫,霍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張家的。 霍青棠靠著史家那位又怎么樣,一個丫頭片子,婚事還不是得聽她親爹的,她親爹又得聽自己的。想到這點,張士洋嘴邊浮起掩不住的笑容。 他越想越得意,喉嚨里的笑意簡直止不住,這趟去蘇州府交換婚書,事成之后,再哄的關絲絲將他手里的那塊地轉(zhuǎn)賣給自己,自己接手后在蘇州府開上十家八家家綢緞莊,請上幾個知名繡娘坐鎮(zhèn),焉知不會再狠狠賺一筆。等到那時,張家綢緞莊譽滿江南,他張士洋就再也不是一個小小揚州城里的張富戶了。 張士洋心間一動,看來霍青棠那丫頭活著也不是一絲好處都無,起碼她同她那個蠢貨老爹一樣,還有個好皮相。 看,就是在婚事這一樁上,都格外值錢。 軟轎晃晃悠悠,張士洋瞇著眼,這如意算盤打一打,真是教人開懷。 外頭有馬蹄聲,他從窗口掀開厚簾子看一眼,看見一匹駿馬擋在前頭,他問轎夫,“來者何人?” 他左邊前頭的轎夫回他:“老爺,沒有人,只有一匹馬?!?/br> 張士洋來了興致,“馬兒?是甚么馬兒這么有靈性,我倒要看看。” 轎夫停了轎子,張士洋入眼所見就是一匹雄健威風的神馬,他是個商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愛算計,愛占便宜,見到無主的東西就想順走,他沒有任何歸屬意識。 在見了周身通黑的驚寒之后,他覺得自己成了伯樂,發(fā)掘了一匹千里馬。眼下,這匹千里馬沒有主人,那自己豈不是就成了它的新主人? 張士洋去拉馬兒身上的馬韁,那馬兒脖子一擺,便晃了過去。 馬有靈性,張士洋愈發(fā)覺得此馬非同凡響,他正要去牽馬,驚寒撒腿就跑,張士洋立即追了上去。張士洋眼睛一瞇,他看好的東西,還沒有從他手中漏過去的。 此地已經(jīng)出了揚州府城門,正是官道外的一截小道上,驚寒的出現(xiàn)讓張士洋花了眼,等他隨著驚寒越跑越遠的時候,才覺出不對勁來。這馬兒如此聰明,皮毛也干凈,身上還有馬韁,怎會是匹無主之馬。 張士洋回頭想走,已經(jīng)晚了,他回身之時,一個穿古怪衣裳的小辮子擋在他了身前。 壞了,這是要被打劫了,真是欲做賊遇上賊!張士洋反應過來之后,立即從袖中摸了兩個小小銀錠子出來,口中道:“這位好漢,如今快要過年,好漢也只是求財,弄出人命就不好了。來,我這里有些碎銀子,好漢拿去花,也好過個年?!?/br> 見伊齡賀一動不動,張士洋又摸出一個大些的元寶,“好漢,我身上只得這些現(xiàn)銀子,若是不夠,好漢隨我走一趟,我讓人再給好漢多一些銀兩可好?” 張士洋唧唧歪歪,伊齡賀反手劈在他脖頸上,哼一聲:“這是誰?” 霍青棠從后頭走出來,道:“我繼母的兄長,他拿了我的婚書。” 說罷,霍青棠就蹲下來搜張士洋的衣裳,伊齡賀攔她的手,“省得你回去洗手,我來?!?/br> 伊齡賀幾下將張士洋的大氅錦袍扒得精光,他挑起一個大紅灑金的錦袋,“是不是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咯... ☆、燙金喜帖 大紅的婚書就在這大紅灑金的錦袋里, 伊齡賀打開仔細看了兩眼, 然后瞟向霍青棠,“你什么時候說親了, 還是關家那個殘廢?” “給我瞧瞧。”青棠伸出手,伊齡賀將婚書放到她手上。 霍青棠瞧也沒瞧,一手就撕了這大紅的婚書, 細碎的紅紙灑在草木中, 又混了地上未化的雪水,紙上濃黑的字也沉在了積壓的冰里,再也尋不見。 伊齡賀彎起眉毛, “你倒是爽快?!?/br> “嗯,這人害過我一次,正好讓他吃點教訓?!?/br> 張士洋的大氅錦袍都被伊齡賀扒了下來,此刻霍青棠彎腰拿起他的厚氅, 往身前那株大樹上揚手一拋,那華貴的大氅便掛在了高處的樹枝上。她又將張士洋的袍子和貼身的衣裳一件件都拋上去,伊齡賀濃眉微微皺, “這人見財忘義,又貪生怕死, 他怎么害過你?” 霍青棠拍拍手,“我過去生病, 他給我送傷藥,傷藥里摻了鐵銹?!?/br> 這話霍青棠如今說起來云淡風輕,伊齡賀的濃眉都冷成了一道直線, 他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套子上亦是鑲滿寶石,看起來竟與當日他在南京城送給霍青棠的那一把是成對的。 青棠瞥伊齡賀,“別殺他,他雖該死,但他死了亦是麻煩?!?/br> 張士洋是霍水仙的大舅子,若張士洋死在了霍青棠手里,起碼張氏就是第一個不依不饒的,若要休了張氏,霍水仙與張氏之間還有一個霍蝶起??傊畯埵垦笠凰?,則是瓜連藤藤連瓜,扯也扯不清了。 霍青棠說不殺,伊齡賀彎腰拿匕首在張士洋的腳踝上一橫,張士洋本身已經(jīng)昏迷,這會兒猛地一顫,應是受了劇痛,快要蘇醒。 伊齡賀把匕首上的血跡在枯枝破葉上擦了擦,他說:“你說不殺就不殺,他有膽子害你,我斷他一條腳筋,他下次還敢害你,我廢他雙手雙腳。” 青棠看伊齡賀,喉間有輕微嘆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就有馬鳴聲,媚春騎著另一匹馬趕過來了?!吧僦鳎艄媚?,我方才見主道上有一頂轎子,是不是人已經(jīng)追到了?” 媚春從馬上下來,瞧見躺在雪地冰水里的張士洋,“就是這人私自拿了霍姑娘的婚書?”媚春一腳踩上去,或許正巧踩在了伊齡賀劃過的傷口處,張士洋抖了幾下,竟睜開了眼睛。 “嗤”,林媚春重重踢了腳下這人的心口一腳,在張士洋閉上眼睛之前,除了眼前這個大眼睛的大辮子丫頭,他似乎還看見了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小辮子男人背對著他,瞧不清臉。另一個則露了個側(cè)臉,在他腦子轉(zhuǎn)過彎來之前,又昏了過去。 張士洋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在荒郊野外中醒來,又是如何忍著劇痛一瘸一拐的回了揚州城,他雇的那幾個轎夫早就一擁而散,轎子里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