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急的，姑娘，是這樣的，那個(gè)小寶的自昨日起就開始發(fā)熱，大家本以為如今入春，天氣冷冷熱熱，許是孩子凍到了也不一定。但今兒云娘請(qǐng)了大夫來瞧，大夫說......”

    “說什么？”

    大娘轉(zhuǎn)過身來，放了手里的抹布，“大夫說孩子可能是瘟病，這下可把那一窩孩子都嚇到了，小寶被他們趕出來，他哥哥那個(gè)叫大寶的非不肯，這不，就挪到那兒去了。”

    大娘指著云娘家，“云娘那孩子心善，別看她平日里張牙舞爪的，這回真是，真是做了一回活菩薩。哎......”

    “瘟??？”青棠看忘言，“你急甚么，多請(qǐng)幾個(gè)大夫來瞧瞧，瘟病豈是說得就得的?！?/br>
    說罷，青棠從荷包里取了一小錠金子出來，“去吧，多請(qǐng)幾個(gè)大夫，一個(gè)大夫說的話做不得數(shù)的?！?/br>
    “誒?！蓖园瓮染团馈?/br>
    青棠往云娘院子里去，“姑娘，等等”，瓔珞半跑半歇地追過來，“姑娘，去不得，去不得呀，若真是瘟......瘟病，那是，那是要死人的......”

    青棠將瓔珞往豆腐腦攤前一帶，說：“你在這兒坐著等我，我去去就來?！?/br>
    “大姑娘！”瓔珞急道：“大姑娘，不能去呀！”

    ......

    小寶就放在云娘家的堂屋里，那個(gè)叫大寶的孩子抱著他，說：“弟弟乖，弟弟不怕，不怕啊?！?/br>
    云娘在燒水，叫大寶給昏迷的孩子擦汗。

    瞧見青棠，云娘道：“來了？忘言去找你了？”

    青棠點(diǎn)頭，“嗯，忘言說小寶病了?！?/br>
    云娘放下銅壺，同大寶道：“方才的水涼了，你倒掉，再給小寶換熱的?！?/br>
    那個(gè)叫大寶的孩子看了云娘和霍青棠一眼，默默點(diǎn)頭，然后起身去倒水。

    云娘將青棠拉到院子里頭，說：“你別進(jìn)來，小寶不好了。”

    青棠眼睛瞧過去，“小寶一直住在這里，哪兒來的瘟??？”

    云娘搖頭，“許是別處帶來的，許是來蘇州城之前就得了，只是天氣冷，一直沒發(fā)作，如今暖和了，就病發(fā)了?！?/br>
    青棠瞧著屋里的兩個(gè)孩子，大寶忽然轉(zhuǎn)頭，一眼瞧過來，盯著霍青棠，眼神不好。

    云娘笑，“他怕你要將他們趕出去?！?/br>
    青棠低頭，也笑了，“我在他們心里是惡人？”

    云娘嘆氣，“別同他們計(jì)較，他們無依無靠，都還是孩子。”

    云娘同青棠在院子里站著，說了幾句，外頭有了動(dòng)靜，說：“大夫，這邊，這邊......”

    那賣豆腐腦的大娘領(lǐng)著一個(gè)年紀(jì)不輕的大夫往云娘院子里走，說：“是個(gè)孩子，發(fā)熱，大夫給瞧瞧。”

    那老大夫提著沉重的木箱子，走路一喘一喘的，云娘瞧見，忙去接箱子，“大夫這頭請(qǐng)?！?/br>
    大寶見大夫來了，忙讓開來，道：“大夫好，這是我弟弟，他叫小寶，我是大寶。我弟弟昨晚上子時(shí)的時(shí)候開始發(fā)熱，初初的時(shí)候他說冷，我便脫了棉襖給他蓋上。后頭過了半刻，他又說熱，我摸他的頭，才知道他在發(fā)熱。大夫，請(qǐng)您替我弟弟瞧瞧，他是不是凍著了？”

    青棠與那賣豆腐腦的大娘在外頭站著，那大娘道：“大寶這孩子真不簡(jiǎn)單，說話井井有條，比我這一把年紀(jì)的說話都清楚，可真像是個(gè)讀過書的?！?/br>
    老大夫在原先大寶坐的小凳上坐下了，他掀開小寶的眼皮，又摸摸小寶的額頭，同孩子道：“孩子，我同你說幾句話，你一一答我?！?/br>
    大夫問：“孩子，你哪里疼？”

    小寶只是搖頭，并不說話。大夫又問：“身上可疼？”

    小寶還是不說話，大夫說：“孩子，老朽問你，你要答話?！?/br>
    大寶說：“大夫見諒，我弟弟發(fā)蒙晚，他還不會(huì)說話?！?/br>
    老大夫抬頭，“這樣大的孩子，又不是嬰兒，怎還不會(huì)說話？”

    大寶抿著嘴，“我弟弟他......”

    “好了，那我不問他，你叫他伸出舌頭來，我瞧瞧?！贝蠓蛑钢髮?。

    大寶蹲下來，拉小寶的手，“弟弟，大夫替你瞧病，你伸舌頭，等你病好了，哥哥給你吃絲糖?！?/br>
    小寶嘴巴動(dòng)了動(dòng)，伸出一點(diǎn)點(diǎn)舌尖來。

    大寶看大夫，“這樣行嗎？”

    老大夫道：“不行，再伸?！?/br>
    大寶又說：“姜糖好不好，就咱們家里的姜糖，娘親熬的，你病好了就吃，好不好？”

    小寶的舌頭果真伸出來，老大夫年紀(jì)大，手腳倒是不慢，他一根銀針插在孩子的舌根下，手法快而疾。孩子吃痛，立馬就哭出來。

    大寶道：“您這是做甚么？”

    老大夫站起來，看了周圍一圈，“這屋里可有大人？”

    大寶站起來，“我就是大人。”

    大夫不理他，看著院子外頭的青棠道：“你過來，我同你說幾句?！?/br>
    青棠提了裙子上來，說：“您要同我說甚么？”

    云娘從廚房轉(zhuǎn)出來，攔在霍青棠跟前，道：“大夫，您有話同我說，同我說就行，她是外人，是不相干的?！?/br>
    那大夫道：“既是不相干的，作何一直在外頭站著?！?/br>
    云娘還要解釋，青棠笑，“無妨，您有話直說?！?/br>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今天不在家，各位平安夜快樂呀......

    ☆、波瀾起

    老大夫捉著霍青棠說了幾句, 聲音極低, 大寶一直側(cè)目往那頭看，無奈云娘又擋著, 大夫說甚么，甚么都瞧不見，也甚么都聽不見。

    末了, 只見青棠點(diǎn)頭, 說：“我送您出去?！?/br>
    老大夫收了醫(yī)箱，青棠替他拿上，兩人往院子外頭去了。

    大寶側(cè)目, 目光鎖著霍青棠的背影，眼神不善。

    云娘冷哼，道：“人家拿錢救你弟弟的命，你倒是這樣看人家, 不知你從哪家出來的，你的老師，你的爺娘就是這樣教導(dǎo)你的？”

    “我......”

    大寶要爭(zhēng)辯, “不是，我......”

    云娘抬手, “好了，你怎么想都不要緊, 你也不要住在我這里了，你今日就帶著這小拖油瓶走吧?！?/br>
    大寶抬頭，“jiejie, 你要趕我們?nèi)ツ睦?？?/br>
    ‘哼’，云娘冷笑，“養(yǎng)不熟的白眼兒狼！過去見我愛理不理，今日便叫jiejie，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你弟弟還好點(diǎn)兒，平日里還知道笑一笑。至于你，你不妨自己去照照鏡子，你臉上那陰沉的表情，旁人都怕了你，虧青棠還掏錢幫你們治病?！?/br>
    大寶抿著嘴，嘴硬道：“是她有錢，她自己愿意的。我又沒求她?！?/br>
    云娘側(cè)目，臉上一陣怪笑，“那好，你走吧，抱著小寶走，這邊不歡迎你?；蛘吣銓⑿毩粝拢铱梢哉湛葱?，但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愿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