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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遞給女孩子一個桃子,青棠回頭,“這時節(jié)哪里來的桃子?”男人回:“安南送來的, 不多,就那么一小框子,吃完就沒有了。” 青棠接過桃子, 將小小的巴掌都能握住的桃子抓緊,男人幽幽的聲音傳來, “有心事?” 女孩子回過頭來,“大都督, 我若是告訴了你,你會不會教我們一家子通通都倒霉?” “哈、哈哈”,孟微冬來了興致, “說說看?” 江上的波濤微搖,青棠在孟微冬隔鄰坐下了,她一手撐著頭,“大都督,這幾日連日大雨,淮河漲水了,淮河漲水的話,鳳陽也要倒霉,鳳陽倒霉的話,我外祖父首當(dāng)其沖,不知道大都督你會不會受牽連?” 女孩子面色紅紅的,額前還有幾縷碎發(fā),孟微冬盯著她的臉,似看出了神,“大都督,大都督?”青棠拿手在孟微冬面前晃了晃,“噓!”孟微冬一把捉住霍青棠的手,“此刻風(fēng)好月好,咱們不要聊這些無謂事,不如你告訴我,你甚么時候及笄?” 風(fēng)好月好,風(fēng)月無邊,這邊兩人在甲板上看風(fēng)月,那頭烏衣和顧孤妍在內(nèi)堂里,顧孤妍道:“看起來這位大都督好像很喜歡你們家的小姐,可他們二人獨處,似乎有些于理不合?!?/br> 烏衣抿著嘴,沒有做聲,君不見史順還被捂著嘴綁在柱子上呢,她怎么敢上去多嘴多舌。這位小姐真是教人看不懂,平日里那么貞靜的一個人,怎么會和大都督這樣的武夫攪在一處,烏衣垂了頭,進(jìn)船艙去了。 晚風(fēng)漸涼,青棠抿著嘴,有些生氣,這孟微冬今日怎么油鹽不進(jìn),平時看著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呀。她呶呶嘴,“聽說色目人買了炸藥,要炸了太.祖皇帝在鳳陽的祖墳......” “嗯。” 男人輕輕柔柔地“嗯”了一聲,青棠瞪他,“這么大的事,你不著急嗎?” 孟微冬轉(zhuǎn)頭瞧守在船頭的南濟(jì),南濟(jì)快步上前,“大都督,有何吩咐?” “給她拿件衣裳來?!?/br> “是。” 南濟(jì)領(lǐng)命而去,霍青棠蹙眉,“我不冷,我不要穿衣裳,我要去鳳陽,你這頭捉著我回南京做甚么,我要去鳳陽!” “嚷甚么?” 孟微冬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酒杯,他瞧面前的小女子,“嚷甚么嚷,不是你說那位小姐是你的朋友,你要我送她一程嗎?” “強(qiáng)詞奪理,你不講理,歪曲事實,我是說讓你送她一程,可我要去鳳陽,并不回南京,你強(qiáng)行擄掠一個官家小姐上船,這又是何道理?” “道理?” 孟微冬倒是發(fā)笑,“你與我說道理,我問你,你一個官家小姐,帶著一個丫頭一個車夫就敢滿世界亂跑,這又是何道理?” “我......” “青棠,這事情與你有何干系,莫說蒙古人買一丁點子炸藥,就是蒙古人真的打進(jìn)來了,外頭也有我們這些男人撐著,你一個小姑娘,急甚么?” 孟微冬脧她,“我還沒和你算賬,史紀(jì)冬不在,霍水仙遠(yuǎn)在揚(yáng)州,你是不是覺得沒人能管你,也沒人能管得了你?那好,自今日起,你跟著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他們管不了你,我管你!” 霍青棠氣急,“你......” 兩人大眼瞪小眼,南濟(jì)取了一件厚披風(fēng)出來,孟微冬接過,一手抖開,往女孩子身上罩,“我不穿!”霍青棠一把擋開孟微冬的手,孟大都督的手就揚(yáng)在半空,沒個著落。 瞧見孟微冬臉色,南濟(jì)急忙要勸,“大都督,霍姑娘她......” 孟微冬伸手,南濟(jì)退了下去,這樣和大都督拗著來,何必呢。霍青棠一雙星眸撲閃撲閃的,“孟微冬,你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我外祖父若是因此受罪,你要這般耽誤了正事,我就將這筆帳算到你頭上,教你延誤軍機(jī)。” “軍機(jī)?哧哧......” 孟微冬低聲笑起來,他原本有些慍了的臉色又松弛下來,男人一把將披風(fēng)罩在女孩子的肩上,“延誤不了軍機(jī),不就一船炸藥嗎,炸不了甚么祖墳,就那點子炸藥,炸你家那小院子都夠嗆。” 青棠抬頭,“一點子炸藥?你見到了,你搜出來了?” 孟微冬努嘴,“嗯,就在這江上,還沒到南京城,那船炸藥就搜出來了,都是簡易的硫磺,還沒制成炸藥,能炸個甚么東西,炸了這艘船都只能勉強(qiáng)湊合。” 女孩子不說話了,漸漸安靜下來,孟微冬拍女孩子的背,“這下你放心吧?” “我......” 青棠抿嘴,又不知該說些甚么。 “那好,你的事了了,那說說我們的事?!?/br> 青棠脧他,“我們?我們能有什么事?” 孟微冬咳一咳,“我們的事,例如你怎么單身出門,例如你怎么出門都不與我打聲招呼,若是遇上不測怎么辦?” 青棠低頭笑,“不測?大都督總不會說江湖險惡,怕我這么一個大活人憑空不見了吧?” “青棠,你出門為何不與我說,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br> “大都督事忙,小女子不敢叨擾?!?/br> 霍青棠說完就勾著頭往船艙里走,還沒走出半寸遠(yuǎn),就被人扯住了,孟微冬拽著霍青棠手臂,“青棠,我再說一次,你不要隨意亂走,如果你再這樣毫無拘束,那我立馬把你討過來,讓你去大都督府里住著,你要閑逛,就在那后園子里逛?!?/br> “你!”霍青棠猛然抬頭,“孟微冬,你怎么這么蠻不講理,我去哪里與你何干,我愛去哪里去哪里,與你究竟有甚么關(guān)系?莫名其妙!” 話到此處,孟微冬反而不生氣了,他點點頭,“好,你不聽話,那我將你家里那個廢物從船上丟下去,反正江上風(fēng)大浪大,死個把人也是常事。” “孟微冬,你有?。 鼻嗵囊е?,牙齒都‘咯咯’作響。 孟微冬瞧南濟(jì),“那個討嫌鬼在哪里,把他丟江里去,霍姑娘為他和本督吵了好幾次架,本督心里不大高興,丟他去江里喂魚?!?/br> “是?!蹦蠞?jì)低頭就走。 “喂!南濟(jì),你不要丟他,南濟(jì)!”南濟(jì)不理青棠,只管執(zhí)行命令,青棠喊不通南濟(jì),只得扭頭看孟微冬,“大都督,我錯了?!?/br> 男人略垂著頭,“錯了,錯哪兒了?” 青棠拉開披風(fēng),一屁股在小桌下坐了,嘴里嚷著,“我錯了,錯了,我不該出門,不該出門只帶一個丫頭一個車夫,下回我要把全蘇州的百姓都請出來,替我保駕護(hù)航......” “鬼丫頭”,孟微冬跟著坐下,又斟了一杯酒,說:“你錯在無拘無束,你想去鳳陽就去鳳陽,鳳陽是那么好去的?你知道鳳陽府是甚么情況,你又知道鳳陽的知府是何人?你覺得自己讀了幾本歪書就能幫史紀(jì)冬治水了?” 青棠被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