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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夫道:“小姐身軀矜貴,如何容你......” 陳瑄瞧那人一眼,罵一句:“馬屁精!” 然后又瞧陳榮,“你跟著去一趟,這他媽的都是些甚么人,誰找來的,庸醫(yī)!” 酉時已經過了,那年輕大夫道:“今日已經夜了,晚上視物也有礙,不夠清楚,不若明日天正,我?guī)俏淮蠓蜻^府看診,可好?” 已經有小丫頭過來掌燈,陳榮道:“七小姐也累了,明日再請大夫也是一樣的,老爺回去休息,也讓七小姐好生休息,明日再治病吧?!?/br> 陳瑄指著那年輕些的大夫,“你,明日再來?!?/br> 那大夫回禮,“是的。” 陳瑄又指著那幾個,“庸醫(yī),你們最好哪兒來回哪兒去,再來濫竽充數,當心老子砸了你們的招牌!” 入了夜,寒山寺后山的客院里,藍浦與顧孤妍擠著一間房,顧孤妍在房里坐著讀書,藍浦在房頂上坐著,云娘趴在她旁邊,藍浦道:“坐好了,當心掉下去。” 云娘雙手揪著房檐上的勾角,“大姐,咱們下去說不行嗎,有什么話在地上說不行嗎?” 藍浦盤著腿,“底下有妖精?!?/br> “哪兒來的妖精?” “喏,就那浪蹄子,半夜三更讀書,也不怕瞎了她的眼!” 云娘道:“下去吧,上頭不自在?!?/br> “你怕高?” “改日叫媚春來,她最會翻墻,她也喜歡坐屋頂,以后叫她來陪你?!?/br> 藍浦側目,“你去哪兒?” 云娘抿嘴,道:“我得下去看著,一個不留神,那妖精就得把書生給吃了?!?/br> 藍浦喊她,“誒,你別走??!” 云娘松手從房頂上下去了,她盯著顧孤妍的屋子,哼一句:“作死,妖精!” 青棠屋里熄了燈,陳榮給她指了兩個小丫頭,此刻都在外間的軟榻上睡著,青棠一手劈昏了一個,陳家的這位七姑娘,輕車熟路摸出門去了。 外頭大街上還算熱鬧,開夜市的,擺小攤的,做糕點的,應有盡有,青棠穿一件普通的衣裙,她原本想去史家看看,來的路上,她三番五次問陳榮,陳榮都說沒事。沒事?如何能沒事,沒事的話,孟微冬為何鎖了鳳陽碼頭,那堤壩為何突然不修了,霍青棠覺得,一定有事。 霍青棠久別京城,不,應該是陳七久別京城,畢竟霍青棠這個原主是從沒來過北京城的,陳七憑著記憶,摸到了京城最繁華的那一片,“嘿,大爺,來玩兒?” 京門風月。北京城中最繁華的風月之地,這里有最高等的酒肆,最艷麗的舞姬,最值錢的琵琶聲,還有最纏綿的溫柔鄉(xiāng)。 青棠抬著頭,慢慢梭巡了一遍,她過去做陳七的時候,出門少,去過的地方也少,如今她雙腿健全了,一定要把天下地方都走一遍,將過去所遺漏的,一樣樣都找回來。 “二少奶奶,二少爺真的不在這里,今日他沒來,他辦正事去了......” 街角一輛青篷馬車上,一個婦人要從車上下來,小廝攔著她,那婦人抿著嘴,小廝以為婦人已經不鬧了,便催著車夫,“走,回府?!?/br> 不想,那婦人掀開車簾子,自己從馬車上跳下來,“二少奶奶!”小廝又去扯她,那婦人將小廝一推,“放肆!” 小廝這才收回手,“小的不敢。” 婦人穿一身湖藍帶綠的紗裙,她年紀很輕,人也漂亮,只是眼角有些青,她被小廝扯了袖子,反而發(fā)笑,“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你們魏北侯府有什么不敢,你不過就是個二等奴才,你都敢拉著我扯我袖子了,你還有甚么不敢?說,裴無憂在哪里,叫他給我滾出來,如果他依舊夜夜笙歌,不肯回家,好啊,叫他出來,叫他寫了休書,我范明瑰立即拿了休書回家,我說到做到!” 婦人扭頭往京中最富盛名的風月閣里走,那小廝一把過去攔著她,“二少奶奶,我勸您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您守您的本分,二少爺有二少爺的樂趣,他是不會虧待您的。” “放屁!” 年輕婦人冷笑一聲,她從車夫手上拉了一根馬韁出來,“滾你媽的,你是個甚么玩意,我再不值錢,我也是個知府家的小姐,你是甚么東西,二等的奴才。我今兒打死你算數,侯爺要休了我,我也無話可說,我打死你!” 婦人拿著馬韁,打人并無章法,她抽出去四五下,倒是有兩三下抽在了墻上,那小廝惡從膽邊生,竟然去奪婦人手中的馬韁,婦人沒甚么力氣,那小廝要欺壓過來的時候,一條鞭子從遠處甩過來,正好纏住那小廝的胳膊?;羟嗵木瓦@么一扯,那小廝的手腕上就是一道斑駁的血跡。 范明瑰扭過頭去,瞧見一個青衣女子站在不遠處,那人在燈籠之下,照出她纖細的身影,也照出那人明麗的臉。 “青棠?” 范明瑰以為自己看錯了,她上前兩步,將霍青棠的臉看得更加清楚,年輕的婦人一把撲到那少女懷里,“青棠,你怎么來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br> 范明瑰哭哭啼啼,眼淚嘩嘩流個不停,不知哭了多久,眼淚都快把霍青棠的衣領子哭濕了,她捶青棠幾下,“你好呀,你不生不響的,你怎么來了,你......” 霍青棠一手摟著范明瑰,一手鞭子打在方才那小廝背上,那小廝正被抽中背心,他咧著嘴,“你又是誰,打哪兒來的瘋婆娘?” 霍青棠聽不見,范明瑰扭過身去,一巴掌抽在那人臉上,“裴安,你個死奴才,我今天先打死你,等你死了,我再跟侯爺謝罪?!?/br> 范明瑰一腳踹在裴安的背上,“我踢死你,歹毒的奴才,你不就仗著你爹是府里的老人嗎,你爹怎么了,你爹怎么會有你這么壞的兒子,我踢死你!” 霍青棠緊了緊手里的鞭子,一鞭子剛甩出去,鞭子沒落到裴安身上,反而被人捏住了,青棠抬頭,一個極為俊美的男人揪著鞭尾,他俊臉微斜,笑看著霍青棠,“姑娘好大的火氣,不知我這家奴是如何得罪姑娘了?” 那男人側目,對著范明瑰說:“夫人,你可是太過想念為夫,這是專程找為夫來了?” 霍青棠一個字也聽不見,她只能盯著那男人的嘴,家奴,為夫,他就是裴無憂? 原要說起來,陳七與裴無憂還有過一段姻緣,陳七十六歲的時候,蘆氏做主,給陳七尋了一門親事,就是這位魏北侯府的二公子,裴無憂。 不過齊尚書瞧不上魏北侯府,更瞧不上侯府的庶子,陳七與顧惟玉雖談不上青梅竹馬,但也是兩廂有意,陳七又身有殘疾,齊尚書考慮再三,顧家始終都是要靠陳七庇佑的,陳七的地位在顧家,絕對無人撼動。 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私心,經過多方面的考量,權衡過后,又考慮陳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