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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停了,風(fēng)靜了,云散了,天又灼灼,亮了。 孟仁邊跑便喘氣,“夫人,您在這里,大都督回來了,正找您呢。” 青棠問:“他在哪兒?” 遠(yuǎn)山堂里頭的盆栽都吹亂了,泥土散了一地,后頭廊下的玻璃房也塌了,青棠一路跑過去,卻見一個男人站在竹樓前頭的低樹下,這里本該紅花碧木,此刻斷壁頹垣。 “孟微冬,你是傻瓜?!鼻嗵暮傲司洌骸懊衔⒍?,你是傻瓜!” 孟微冬伸手,霍青棠走過去,說:“我不在里頭,你跑進(jìn)來做甚么,你跑進(jìn)來做甚么!” 孟微冬下巴抵在女孩子額間,“青棠,我們生個孩子吧?!?/br> ☆、點點滴滴 太子朱瞻基在南京城拜謁洪武皇帝的皇陵, 駙馬與公主接待了這位來自京城的皇太子, 這幾日孟微冬也去了駙馬府?dāng)?shù)回,又不見他送上甚么金銀財物, 只是同皇太子報告五軍都督府的日常工作。 南京地動了,太子朱瞻基寫折子回京,匯報了南京城的情況, 最后太子離開南京之時, 南都各階官員步攆相送。駙馬與孟微冬站在前排,待太子車攆離城,駙馬才道:“圣上要遷都, 先派來陳瑄勘察水況,又派太子過來勘察南京的民生,可見是真心想動了。” 孟微冬搖頭。駙馬側(cè)目,“如何, 你有相左的意見?”孟微冬道:“不巧,南都地動,這不是吉兆。待得算了吉日, 再行遷居,又不知是何時何日之事了?!?/br> “不假。不過遷都于你是好事, 我乃閑人,是不得參政的?!瘪€馬道:“我瞧太子的意思, 他倒是在順天府過得安穩(wěn),不愿意南遷?!?/br> “圣上身體不好,嫌北地陰冷, 圣上過去又在南都監(jiān)國,偏于南都也是可以理解的?!泵衔⒍f了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閑話。 駙馬瞧他,“霍大人的事情可都解決了?前幾日我還聽吏部說起此事,說復(fù)推揚(yáng)州,揚(yáng)州也好,霍大人地頭熟。只是這回要當(dāng)心些,莫要被人揪住再來一回。我聽太子提了一嘴,恐怕他在都察院也聽了些閑言言語?!?/br> 孟微冬眼珠子瞟過都察院一眾官僚,三品以上才在前頭,四品五品的通通靠后,他笑,“都察院哪里能說甚么,楊大人不是多事之人?!?/br> 駙馬低頭笑,“自然不是他。不過他不說,后頭有人急著往上爬,也是要說的?!?/br> 齊疏朗這幾日很雀躍,他又立功了?;羲韶澸E,雖說右都御史楊錦給出結(jié)論,說那宅子是正規(guī)所得,霍大人貪贓枉法乃是無稽之談,被人誣告。但他還是跟太子爺說了,太子爺很滿意,自己得了皇太子的青睞,那么自己是不是又能再進(jìn)一步了。” 齊疏朗走在一眾官僚的后頭,他先看了楊錦,又看了與孟微冬站一處的駙馬爺,哼,那駙馬就是楊錦的兄長,這一回楊錦這樣好說話,難保不是孟微冬在背后使力的結(jié)果。就是不知,孟微冬與霍水仙又是個什么關(guān)系。 前頭駙馬說,“太子在都察院轉(zhuǎn)了兩日,想是說了甚么,現(xiàn)在傳右僉都御史要升半階,那不就是三品大吏了,真是平步青云。” 孟微冬問:“沿江那一片是不是換了地保,我瞧那一片的漁民都有些眼生?!?/br> 楊駙馬道:“齊疏朗舉薦了一個叫宋一清的,過去是淮安同知,后頭做過揚(yáng)州守備,母喪,服孝一年。今年便到南京城來求推補(bǔ),揚(yáng)州是沒得位置,齊疏朗出頭,引他去吏部,最后在兵部撈了個空缺,說是等下頭得空,再做復(fù)推。宋一清就在碼頭邊上,說不準(zhǔn)招來一批自己人,你瞧著眼生,是你太忙,我等閑人,見誰都不眼生?!?/br> “那宋一清今日來了嗎?” 駙馬回頭,“齊疏朗后頭左起第三個就是。” 過了中央大街,時已近午,各階官僚都散了,駙馬道:“咱們?nèi)ッ???/br> 孟微冬笑,“改日,改日孟某帶了好酒再去駙馬府上,今日太陽太烈,孟某回家換身衣裳?!?/br> 駙馬嘆氣,“我看大都督換衣裳是假,急著看望小妻子是真,是我不識趣,忘了孟大都督新婚燕爾,是有家室的人了?!?/br> 灰衣人阿邱來了遠(yuǎn)山堂,孟微冬不在,重蘭出來了,指著霍青棠,“阿邱,這是夫人?!?/br> 阿邱不止認(rèn)得霍青棠,他與霍青棠還在蟾宮的桃林里交過手,這頭霍青棠穿著一身碧色的坎子,與那日所見并無甚么不同,又覺得甚么又已經(jīng)不同了。阿邱道:“我是來找大都督的?!?/br> 霍青棠在正位上坐了,她端著茶盞,“事無不可對人言,大都督不在,你有什么話,對我說也是一樣的?!?/br> 重蘭在青棠旁邊站著,“夫人問話,回答?!?/br> 阿邱起身,“我去了洛陽,大都督要顧家金玉交章的配方,并沒有弄到?!?/br> “但也不是毫無收獲。顧家里頭一團(tuán)亂麻,二房和大房斗得水深火熱,我與二房老爺顧良功做了生意,說好下月顧家用三百盆金玉交章?lián)Q蟾宮一千斤香料。顧家今年出了新的顏色,墨蘭,我也弄到了兩盆,相信有了那三百金玉交章,蟾宮就能研制出來了。” 青棠眼皮子垂了垂,她掀開杯蓋子,“繼續(xù)說?!?/br> 阿邱看重蘭,重蘭點頭。阿邱道:“另外,顧家二房的公子要娶妾,那妾不肯,非要跑出來,我便自作主張,將她從洛陽帶出來了。” 重蘭問:“人呢?” “她在客棧住著,說要去蘇州。我先來稟告大都督,看大都督是何決定?!?/br> “你把人家的小妾帶出來作甚?” “夫人不知,那小妾不是一般人,她說她手里有顧家花圃的秘密。” 重蘭笑,“阿邱,你莫是被一個女人誆騙了,秘密?她能知道甚么?” “她叫顧孤妍,是二房收養(yǎng)的義女,她說顧家的金玉交章其實是兩種花兒嫁接而成的,她知道所有的方法,也知道怎么調(diào)色?!?/br> 重蘭脧他,“她又不是顧家自己人,一個小妾,口氣倒不小。” 阿邱道:“她說是顧家大公子親口傳授給她的,一點不假?!?/br> 青棠擱下了茶杯,她垂下目光,又撩開了,“那就安頓好這位顧姑娘,好吃好喝的伺候,別怠慢了這位金疙瘩?!?/br> 重蘭笑,“那就照夫人說的辦。她要去蘇州,也請她再等幾日,南京地動了,不安全?!?/br> 孟微冬站在外頭,青棠迎上去,“回來了?” “岳父大人他們?nèi)ゼ?,你沒跟著去?” 青棠笑,“是黃姨娘鬧著要出門,父親陪她,我去做甚么?” 孟微冬撫她的頭發(fā),“改日我同你去?!?/br> 阿邱站在那處,要說話,孟微冬道:“夫人方才都說了,照辦?!?/br> “是。”阿邱低頭下去了。重蘭也出去了。 “顧家的人,你不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