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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照,晃得人眼暈。 這番出場可謂艷驚四座,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口哨聲,鼓掌聲,叫好聲,給這曠遠寂寥的沙漠平添了許多生機。商隊里的人日日對著黃沙早已膩歪,突如其來的這抹亮色,帶動了所有人的活力。一個,兩個,三個都紛紛脫了罩袍,加入到舞蹈中。只有封凌被蘇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沒能湊上熱鬧。 其實琴聲剛響,鼓點一敲,封凌就坐不住了。腳尖在地上打著拍子,恨不能立刻翩翩起舞。她實在是太久沒有跳舞,只覺渾身筋骨都疏懶了??上н@個舉動早被蘇懿看在眼里,怕她跳舞又會惹事。有個太招人愛的師妹真是件麻煩事,他在心底搖頭嘆息,趕緊出手攬住了她, 敏丹見只有他倆坐著不動,扭著腰肢,踩著鼓點就過來拉蘇懿。被他微微一掙,粲然一笑擺手拒絕了。敏丹掃興而去,他卻渾不在意,一味摟著封凌說些悄悄話哄她開心。 在另一邊休息的囚犯們雖然不能跳舞,也被這邊的熱情感染,大聲地頓足喝彩。有個斯文些的年輕犯人指著敏丹對那位老邱說:“這回你可看走眼了,分明是這位姑娘最美?!崩锨褡鞒鲆桓币姸嘧R廣的樣說:“你啊,太年輕,沒見識,見了有幾分姿色的姑娘就覺得美了。這姑娘粗看容貌艷麗,細看不夠精致。骨骼大,身量高,略顯魁梧了些,也算美中不足了。再說你看那位公子方才拒絕了她的邀約,可見他守著的那位姑娘一定美貌非凡?!?/br> 那年輕犯人不服氣:“老邱你老了,眼光不行。反正我喜歡這樣熱烈大膽的姑娘?!?/br> 聽了這話,一旁有位臉上劃著刀疤的犯人冷笑起來:“你喜歡有什么用?咱們就要被押解到荒漠的邊境去服苦役了,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抱得美人入懷呢!你小子,就別白日做夢了?!?/br> 年輕犯人的神情頓時黯淡了,低聲說:“看看也能飽個眼福,做做美夢心里得個寬慰吧?!?/br> 刀疤臉用力拍著他的肩膀道:“呵呵,那你就趕緊多看幾眼吧。再過幾日,到了那荒無人煙之地,只怕除了母駱駝,母馬,母狗,母豬,你就再見不著個母的啦!” 全體犯人都沉默了,唯有不遠處的琴聲,鼓聲,歡笑聲刺痛著他們的耳膜和心房。灼灼烈日,漫漫黃沙,無邊無際,像那未知的苦難一般教人絕望。 離開這片綠洲和那群囚犯,商隊又走了五日,即將走出翰慕沙漠。這天傍晚,蘇懿和封凌正在帳篷里吃著晚飯,聽得外面敏丹在叫:“蘇公子!蘇公子!”那急切的呼喚在封凌聽來甚為聒噪,蘇懿起先沒做聲,聽她有誓不罷休的意思,才放下手中的饅頭,低聲對封凌說:“我去去就來,你不要多想?!?/br> 封凌雖然對此頗有意見,卻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嫣然一笑道:“你去吧,我信你?!笨墒翘K懿前腳剛走出帳篷,她就跳起來挨到帳門邊偷聽。 只聽那姑娘一開口嬌俏多情:“蘇公子~明日我們就要走出這片沙漠,從此分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我有些話,想對公子說,可否請公子移步那方?!蹦姆剑吭谶@不挺好的嗎?封凌的心揪作一團,唯恐他倆走了,自己這壁腳聽不成。 蘇懿似乎感應(yīng)到她的焦急,略一遲疑回答道:“敏丹姑娘,有話不妨就在這說吧。若與你單獨出去,只怕我?guī)熋脮桓吲d?!边恚€是師兄善解人意。 敏丹的聲音里透出許多不滿:“蘇公子,不知你那師妹是何等樣人物,你竟如此看重她。想我敏丹也算容貌出眾,卻不值你一顧?!?/br> “敏丹姑娘自是天生麗質(zhì),不知多少青年為你傾倒,又何必在乎區(qū)區(qū)一顧?!?/br> “蘇公子,你明知我的心意,卻為何顧左右而言他?枉我一片真心托付明月,奈何這明月卻只知照那溝渠。公子,你太無情了!”什么鬼?封凌聽得火起:誰是溝渠?!不帶這么侮辱人的。 “姑娘這番話,在下實不敢當。若別無要事,還請回去吧?!碧K懿越發(fā)得彬彬有禮,想讓對方知難而退。 敏丹卻執(zhí)意要將心里話都說出來:“我們栗國人從不遮遮掩掩,有話便要直說。蘇公子,我喜歡你,想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愿不愿意?” 這挖墻腳的也太明目張膽了,當她不存在嗎?封凌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掀開帳簾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她走到蘇懿身邊挽起他胳膊,甜甜一笑問道:“師兄,你們聊什么呢?聊了那么久?!?/br> 最后一點夕陽余暉灑在她身上,她迎著落日微微瞇起了眼。唇邊淺淺的酒窩如三月里春風吹過湖面泛起的漣漪。精致如畫的面龐婉約動人,蘇懿情不自禁抬手輕撫,全忘了還有外人在。 敏丹癡癡望著兩人旁若無人地對視良久,蘇懿的神情早已不似方才那般清冷,一雙秋水墨瞳里盛滿柔情蜜意,嘴角漾起的笑叫人失魂落魄。這個如旭日般有著耀眼光芒的男子卻不屬于她:“敏丹姑娘,我的心里只有她一個,再容不下別人,抱歉了?!?/br> 他的聲音如此疏遠而淡漠,敏丹的呼吸都痛了起來:“我要的只是你多余的一點溫存,你為何這般吝嗇,不肯留半分希望于我。十六年了,我頭一次對一個人動了心,也頭一次被一個人傷了心。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倔強而深情的姑娘決絕地跑了開去,從封凌一出來,她就明白自己毫無勝算。。這個整日蒙著臉,一襲白色罩袍看不出身段的小姑娘,原來如此美麗不可方物。老天太不公平,憑什么把所有的好處都給了她? 晚風中,十余個帳篷連綿起伏,給死寂的沙漠帶來了一絲生機。封凌笑吟吟地揪住蘇懿的耳朵往回拖:“蘇公子,美人已經(jīng)走遠了,別看了,快回去?!彼南聼o人,她被一臉□□的蘇公子打橫抱進了帳篷,撒落下滿地銀鈴般的笑聲。 沒有月光的夜里,群星璀璨,只那孤獨失意的姑娘抱膝而坐,淚若雨下。 第19章 冰天雪地 走出沙漠,告別了商隊和落落寡歡的敏丹,蘇懿與封凌重新雇了輛馬車繼續(xù)西行。兩天后,他們到達栗國與祁國交界的古特山脈。在山腳下的小鎮(zhèn)里,一位健談的騾馬販子詳細介紹了翻越這座大山的所有注意事項,順便賣了兩匹看上去挺健壯的馬給他們,一匹棗紅色,一匹黑色。據(jù)他說,古特山脈綿延數(shù)百里,高處常年積雪,天氣變化莫測。運氣好的話四五日就能到達祁國地界,運氣不好的話,就自求多福吧。 蘇懿的家鄉(xiāng)與崤國之間亦是雪山相隔,來來去去走得多了,經(jīng)驗還算豐富。他列了張清單,買了些防寒保暖的衣裳鞋履,加上些干糧吃食,登山工具,防風帳篷等等,滿滿當當擱在那匹黑馬上。另一匹棗紅馬兩人同乘了,起程直奔祁國方向。路上遇著邊境關(guān)卡,驗過通關(guān)文牒便予以放行。 草兒青青,牛羊成群,一路行來風光迷人。在低處平緩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