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6
受了數(shù)年的風吹日曬,如今蒙塵已久無聲無息。他伸手撥弄了一下,風鈴發(fā)出喑啞沉悶的聲響,像他的心在滴血。 銀鈴“叮當,叮當”,一聲聲,都在傾訴歲月流逝的無情:你不再是天真無邪的少女,我也不再是青澀懵懂的少年。起初我們一路同行,歡聲笑語不斷。有一天你惱我失手毀了你最珍愛的東西,從此便推著我遠離??晌遗挛易吡?,你會孤單。黑夜來臨時,你會害怕,沒有人再如我這般愛你寵你。我自作多情地想留下來永遠陪著你,而你,只說了一句:“不必?!北銈宋宜械男?。 再想下去又能有什么結(jié)果?他不愿多做留戀,抬腳欲走,身后傳來急促細碎的腳步聲。還未來得及回頭,已被一個溫熱馨香的身體從背后緊緊抱住。他渾身一僵:又來這套?推開,挽留,當他的熱情被點燃后,再被澆上一盆冷水,這把戲很好玩么?可他本想掰開摟住他的那雙手,卻變成了輕撫。那蔥白細長的手指是他握過無數(shù)次,怎么也忘不了的親密。他恨自己無用,一次次被她傷害,依然狠不下心來拒絕。 他終忍不住回身,低頭一瞧,一雙白嫩的小腳居然沒穿鞋襪,立時惱了:“怎地光著腳就跑出來?地上冰涼?!闭鹚缫扬w快將腳踩在他鞋面上,委屈地說:“我怕你走遠了追不及,所以沒顧上穿鞋。好了,你不要總是生我的氣嘛?!碧K懿擔心她站不穩(wěn)伸手攬住她腰身,她趁機鉆進他懷里,復又鉆進了他心里。兩人一直維持這個姿勢,誰也不敢動一下,唯恐打破了這美好甜蜜的瞬間,便再回不去。 良久,蘇懿動了一下說:“腳麻了,我抱你回房吧?!狈饬韫郧傻攸c點頭,摟住他脖頸不做聲?;氐轿輧?nèi)榻上,他將她放下,她卻不肯撒手,拉著他俯身貼近自己。博古架上的沙漏默默落下一粒粒細砂,蘇懿兩手撐在榻上,俯首看著身下的封凌,深黑的雙眸里有掙扎和猶豫??墒欠饬杼鹛鸬匦α耍敛华q豫地吻上他翕動的雙唇。久違而熟悉的一吻,深入骨髓,瓦解了他全部的堅持和自尊。 他終于徹底放棄了抵抗的念頭,一任自己淪陷,狂熱地親吻著她的面頰,脖頸,一路向下。笨拙的手試圖解開精致的腰帶,卻被復雜的花結(jié)難住。封凌含羞坐起,低頭主動將腰帶解開。衣裳褪下,春光乍泄,一抹梅紅束胸襯著雪脯,如玉蘭花般為他綻放。 當她將抹胸亦除下時,尚未抬頭,已被蘇懿一把摟住。他拼命吮吸著她的每寸肌膚,嗅著那若有若無的體香,聽著她嬌柔的喘息,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這場景他曾在心里幻想過無數(shù)遍,盡管他與她好多回同床共枕,卻不敢越雷池一步,唯恐未經(jīng)同意擅自作為,會惹惱了她。 而現(xiàn)實比他想象的更甜蜜,更美妙。當兩人水rujiao融,完全合為一體時,他在心底發(fā)出了長長的一聲嘆息:“多年心愿,一朝得償?!?/br> 天色漸漸晦暗不明,陰沉沉飄起了濛濛細雨。封凌扭頭望著窗外說:“師兄,下雨了,客人們…..”話音未落,被蘇懿堵住了嘴:“唔,別管他們,專心一點?!?/br> 初試云和雨,他貪戀得不肯松手,直到夜幕全黑才依依不舍起身。此時榻上一片狼藉,猩紅點點。兩人穿好衣裳,蘇懿便出去吩咐下人打水沐浴,整理床鋪。封凌見了香樨,臉羞得通紅,根本不敢抬頭看她。香樨雖未經(jīng)人事,可看了眼前這份凌亂,心底也明白了幾分。 收拾干凈后,蘇懿沐浴過,去看客人,結(jié)果客人們早走光了。管家聲稱王爺喝醉了,無法陪客。那些人嘴里說道無妨,心里暗暗抱怨,看看天色不對,一個個前后腳離開了王府。管家在大門口賠著笑臉,點頭哈腰連說得罪怠慢,好不容易打發(fā)了所有來賓。 這頭蘇懿見客人都走了,便叫仆婦送了晚膳進房來。與封凌兩人對坐著一邊傻笑,一邊吃飯,全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吃過飯,封凌要走,蘇懿堅持要送,一送送到她寢宮,他偏賴著不肯走,當夜兩人又折騰了一番。 第二日一早天還黑著,蘇懿就爬起來說要去御書房,封凌驚問他什么國家大事如此緊急,他嘻嘻笑著回道:“自然是咱倆的親事。這可是姜國第一等大事了,我得趕緊擬個詔書宣告天下?!狈饬杌5妹ν献∷骸皠e去!前幾日我還下旨令你選妃,今日就說我要與你成親,滿朝文武會怎么想?” 蘇懿不以為意道:“我們的事,管他們怎么想?!薄澳遣恍校?,我還要臉呢。緩些日子再公告,哪里就急在這一時?!?/br> “好吧?!碧K懿無奈躺回床上,緊摟住封凌不放心地問:“這一次,你不會再變卦了吧?”“不會!”封凌答得斬釘截鐵。 “那就好。天色尚早,再睡一會?!?/br> 這日朝堂上,攝政王可謂春風滿面,志得意滿。大臣們都以為他昨日選妃覓得了意中人,紛紛向他道賀,他憋不住差些把真相和盤托出,害得封凌不斷在珠簾后咳嗽。幾位貼心的老臣連勸陛下保重鳳體,冬日來臨,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妙。封凌腆著臉將這幾位老人家表彰了一番,直夸他們忠心耿耿,乃國之棟梁。于是早朝就在一派君臣和諧,其樂融融的氣氛中圓滿結(jié)束。 下了朝,蘇懿照例去御書房處理政事,批閱奏章。封凌回寢殿休息,午睡起來,閑著無聊便去花園里閑逛。一夜風雨后,天又放晴。白玉橋和青石路教雨水沖洗得潔凈泛光,空氣清新無比。滿園樹葉凋零,枯枝縱橫,寒鴉飛過,頭頂是無垠蒼穹。 幾支牽牛花藤下,垂著架孤零零的秋千。她走過去想坐下,那秋千上雨水未干。隨從的小宮女慌忙拿出絲帕擦了又擦,怯生生地勸道:“陛下,只怕這雨水已浸入木頭里,一時半會干不了,還是改日再坐吧?!?/br> 封凌沒吭聲,扶著花架突然想起了謝錚。有一年乾陽山的院子里新做了一架秋千,她喜歡得緊,可又害怕坐 。是哥哥牽著她的手,陪著她一塊慢慢越蕩越高,笑聲與蜂蝶縈繞不去,在回憶里都化作綿綿憂傷。后來有一次,哥哥不在家,她獨自玩著秋千,謝釗偷偷溜過來將秋千猛地推向空中,她猝不及防失手摔了下來。哥哥回來見她摔得鼻青臉腫,問明緣由,二話不說,跑去將謝釗狠狠揍了一頓,從此他在封凌面前再不敢造次。 她撫摸著那根鐵鏈,冰涼結(jié)實,這是謝錚特為她在王宮里做的秋千,可他倆從沒一塊坐過。有什么東西失去了就再回不來,天上的云彩來來去去,昨日兩人攜手同看的那一朵早已被風吹散。“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世事無常,大抵如此。 蘇懿傍晚過來寢殿看她,不見她人影。他白日里打發(fā)人回蘇府收拾了一大箱衣物,都叫人搬了進來,擱在臥房內(nèi)。宮女們都知道他是這宮里真正的主人,誰敢攔他,反而殷勤地跑前跑后為他斟茶點燈。 他靠在外間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