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需要解釋?！?/br>
    裴初河搖了搖頭：“反正我不會聽的?！?/br>
    “嗯。”

    “我不解釋?！?/br>
    薄荷惡狠狠地：“你剛才說，我不敢打你對不對？”

    說完這句，“啪”地一聲，薄荷揚手在裴初河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使了十足十的力。

    不管將要承擔(dān)什么樣的后果。

    薄荷都決定先打這一巴掌再說。

    不然，她真怕自己活不下去。

    凜冬

    辦公室。

    陳子期寫檢討，老嚴(yán)在旁盯得緊, 直到他寫出一篇情感充沛的陳情表才肯作罷。

    外面。

    上午還陽光明媚的天氣驟然轉(zhuǎn)陰。

    陳子期想找個地方抽根煙。

    經(jīng)過走廊, 聽到幾個學(xué)生大驚小怪。

    “喂喂喂, 聽說了嗎？籃球館那邊有人打起來了！”

    “真的嗎？誰?。　?/br>
    “裴初河！她跟一個女生打架，就是今天微信群里發(fā)的，重點班的那個！”

    ……

    陳子期停下腳步。

    不好的預(yù)感。

    一看手機(jī), 微信群里早就炸開了鍋,

    【裴初河跟薄荷在球館撕逼，因為薄荷搶了她男朋友！】

    【照片里那個嗎？所以，薄荷勾引的是裴初河男朋友？】

    【沒錯?；钤摿?！第三者都得死?！?/br>
    *

    “啊——”

    嘶啞的尖叫。在球館起了回音。

    瘦弱的女生在光滑的地板上不斷掙扎，球鞋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滋啦”聲。襯衣扣子崩開幾顆，是被扯開的，露出里頭打底背心, 臉上布滿細(xì)小的血痕, 應(yīng)該是被指甲刮傷。

    薄荷一只手護(hù)住臉, 一只手護(hù)住衣領(lǐng)，全力抵抗壓在身上的裴初河。

    雖然力量懸殊，吃了不少虧, 也半分不肯讓。

    裴初河扎的辮子被她扯得稀爛，臉上也是一片紅腫。

    “啪——”

    甩回一記響亮的耳光。

    裴初河才終于解恨。

    圍觀的看客在喊：“別打了！裴初河, 算了！”

    卻無人插手。

    男生怕麻煩，牽涉其中的結(jié)果必然要進(jìn)教務(wù)處。女生面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心里估摸在想：撕得好、再撕響一點兒。

    薄荷細(xì)聲嗚咽。

    臉頰熱辣辣的疼。

    抱臂護(hù)住頭，雙眸緊閉, 承受攻擊的同時，不忘忍住淚水，警告自己：別哭，不準(zhǔn)哭，死都不能哭！

    顧軒站在二樓，插兜看戲。

    他跟裴初河約好，在薄荷受辱時，來一出英雄救美。只是突然接到一通電話的功夫，這兩人就打起來了，成了如今這場面。

    在考慮要不要出面管一管，已經(jīng)有人出手了。

    ……

    陳子期箭步?jīng)_過去，一把拉起裴初河，憤怒到了極致，低吼道：“你瘋啦？！”

    “滾開！”

    裴初河氣紅了眼，大喊大叫道：“她竟然敢打我！這賤人敢打我！她算個什么東西！我爸媽都沒打過我！”

    “這是學(xué)校！”

    陳子期擋在裴初河面前，眼神陰寒，用沒人聽見的聲音，溫聲細(xì)語：“你再敢打她，我就打你?！?/br>
    他神情太過可怖。

    ——是真的不介意打女人。

    裴初河明艷的臉，倏然扭曲。

    終究沒敢再動手。

    陳子期回頭去看地上的薄荷。

    她可憐兮兮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痛苦地閉著眼，臉色慘白，衣服被扯得凌亂不堪，看著落魄極了。

    但沒哭。

    一滴淚也沒流。

    “薄荷。”

    陳子期心口一陣絞痛，低聲問：“還好嗎？”

    *

    安靜的醫(yī)務(wù)室。

    男生給女生的涂藥。

    傷得倒是不重，就看著嚇人。

    她的皮膚太薄了，隨便刮蹭幾下就會留痕，更別提，裴初河那精心修剪過的指甲在她臉、脖子、胳膊上又摳又抓。

    薄荷素凈的小臉涂完紫藥水后，成了只大花貓。

    怎么辦……

    照完鏡子，薄荷苦著臉想：這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還怎么出門見人。

    “痛嗎？疼不疼？”

    陳子期蹙眉問。

    遍體發(fā)寒，竟生了虛汗。

    向來內(nèi)心強大的少年變得異常脆弱，蹲下、身子，偏臉在她的大腿上摩挲，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

    “不疼?！?/br>
    薄荷溫柔地?fù)崤陌l(fā)，軟綿綿地說：“我又不是玻璃做的，真不疼，你別這樣?！?/br>
    “嗯?！?/br>
    “再說，我也打她了。是我先動手的?！北『舌洁斓溃骸安贿^，我一點不后悔，她欠揍，我就想打她。”

    雖然。

    后果可想而知。

    mama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學(xué)校還會給她出通報批評，說不定，裴初河還會繼續(xù)對付她。

    但薄荷就是不愿再忍讓。

    人活在世上，可以沒有錢，絕不能沒有尊嚴(yán)。

    “乖?！?/br>
    “不要跟人打架?！?/br>
    陳子期起了動作，輕輕地圈住她的腰，腦袋在她的腹間蹭了蹭，沉聲道：“如果一定要打，我?guī)湍惆　！?/br>
    薄荷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道：“女生跟女生打架，你一男的，怎么能幫？”

    “我不管?！?/br>
    陳子期仰起臉，很是認(rèn)真：“誰也不能欺負(fù)你?！?/br>
    仿佛凜冽的寒冬中，身體浸泡在溫水中般舒爽、恣意。

    但還不夠。

    薄荷小心眼地問：“裴初河也不行嗎？”

    當(dāng)然。

    “薄荷，我說過了?！?/br>
    陳子期起身緊抱住她，道：“你是我，我是你?！?/br>
    經(jīng)歷了彼此童年、少年時代，每一天都見面，了解對方全部過去的我們，是任何人也無法取代的關(guān)系。

    薄荷回抱住陳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