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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屋子沒開過暖氣。 深更半夜打電話給物業(yè)那邊,讓人把暖氣給打開。 薄荷還覺得自己看上去不夠可憐, 偷偷把襪子脫了,光著腳走過去, 小臉貼住他的背,很脆弱的樣子, 輕聲說:“子期,我餓了。我又冷、又餓, 還生病?!?/br> 昨晚。 顧軒問她怎么了? 她說想mama了。 其實不是。 她就是后悔了—— 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 大過年的,沒人送外賣。 陳子期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袋速凍水餃,結(jié)賬時,還買了一包煙。 回家時,又冷又餓的小女人已經(jīng)蜷縮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小小的一團兒,窩在那兒,可能是他的心肝。 在錦繡樓第一回的重逢,陳子期告訴自己,只當(dāng)是看錯了吧,她不是那個人,那個人在遙遠的國度,并未回來。 在醫(yī)院第二次見面。 他控制不住自己,壓在她的身上,聞她的味道。 直到昨晚。 吻上她以前,陳子期都以為自己做到了,可以心如止水面對她。 就像他把煙給戒了。 沒想—— 他戒得了煙,卻戒不了他的小薄荷。 …… “噗——噗——” 江岸邊在放煙火。 盛大的火焰漫天飛舞,一團一團、火光烈焰沖進黑夜,猶如無數(shù)流星灑落,亮如白晝。 薄荷幽幽轉(zhuǎn)醒。 著迷地望向落地窗外,仿佛進入一個新的宇宙。 好漂亮! 她跳下沙發(fā)跑到陳子期的身邊,他倚在陽臺抽煙,張開懷抱,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 薄荷傻乎乎地問:“子期,煙火是你放的嗎?” “……” 陳子期撐著臉笑了:“嗯,我放的?!?/br> 薄荷得寸進尺。 傻笑道:“那,是為我放的嗎?” “對?!?/br> 陳子期親吻她的臉:“為你放的?!?/br> 我的傻姑娘。 *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憂。 煙火下。 江岸邊的W酒店在舉辦新年派對。 無數(shù)名流盛裝出席,記者在門口給走紅毯的娛樂圈明星拍照,沸沸揚揚的歡快場面,華麗喧囂。 顧軒一襲意大利定制的手工西裝,挽著當(dāng)紅的小花旦步入紅毯。 尖叫此起彼伏。 他厭煩地蹙起眉,琥珀色的眼眸里陰冷,沉寂。 “顧少,走慢一點。” 小花旦低聲說,留戀鏡頭的閃光燈,擺出優(yōu)雅的姿勢,身旁的男人又英俊又富貴,怎不叫人得意。 顧軒耐著性子陪她走了一圈。 走進會場就甩開女人的手。 W酒店內(nèi)。 在舉行慈善拍賣會。 顧軒的父親顧長盛坐在主桌,他垂頭走過去。 冷著臉看了眼自己兒子。 顧長盛抽著雪茄,問:“收購案遲遲推進不了的原因是什么?” “出了點問題。” 顧軒低聲說。 本該跟裴氏集團合作的那些股東同時退出,全部選擇繼續(xù)持有C.T公司的股票,收購?fù)七M不下去。 顧長盛向他施壓:“你就這點能力?原因都調(diào)查不出來?” 裴氏集團董事會即將換屆,現(xiàn)任董事長裴兆銘不肯讓位,那么這次針對C.T的收購是顧長盛獲得董事會支持的重要籌碼。 權(quán)力交接這檔子事,跟成王敗寇沒兩樣,輸了便是一朝為臣,一世為臣。 顧長盛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盡快調(diào)查過原因!三個月之內(nèi),我要看見你成功。” “……” 顧軒垂著眼。 說好。 * 另一處。 家里就一張床。 薄荷洗過澡出來,陳子期找了條干毛巾給她擦頭,她乖巧地坐在床邊,笑得甜滋滋的。 開了暖氣的房間、燥熱得像七月的盛夏。 她穿他的白T恤,露出白嫩的小細腿,稍稍踮起腳尖,看見里面純棉的小內(nèi)褲。 “你睡床?!?/br> 陳子期喝了口水,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去客廳沙發(fā)睡?!?/br> 很有原則嘛。 薄荷完全沒有勉強他的意思,掀開被窩鉆進去,閉上眼,慵懶得像一只饜足的小貓兒。 陳子期去浴室洗澡,身體的某個部位很難受,冷笑著想:這女人對他還真是放心,越是這樣,還越是想弄她了。 出來時。 薄荷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鼻間發(fā)出沉沉的呼吸,嘴角掛著笑,紅嘟嘟的唇瓣,上翹的長睫毛,圓潤的鼻尖,牛奶似的皮膚,全身雪白。 他知道的,他嘗過的。 陳子期俯身輕嗅她呼出的薄荷香。 嗯,還有沐浴露的味道,跟他身上用的是一樣。 半晌。 還是沒吻下去。 拉開房間門,準備去客廳睡。 “子期?!?/br> 床上的女人說夢話般,輕聲呢喃他的名字。 陳子期瞇著眼,氣急敗壞地回過身。 她滿臉通紅,睜開眼、柔聲道:“不要走。” “……” 陳子期走在床邊,抬她的下巴,不正經(jīng)地問:“你是不是欠、日了?” 薄荷渾身發(fā)軟。 恨恨地咬了口他的手。流氓。 “不是,”虛虛的說:“我就想跟你說說話?!?/br>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說。 那一年,在紐約跟他分手后,她的以淚洗面,徹夜難眠;還有,枯燥的學(xué)業(yè)真的好難捱,選擇生物醫(yī)學(xué)工程這個專業(yè),是想知道有沒有辦法令她媽地身體好一些,能夠下床走動,結(jié)果還是什么都做不了;秦淑華去世后,她什么希望都沒了,整個人難受得像死過一遭,特別想回來見他。 熄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