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遠(yuǎn)地繞到診所小樓背后。

    巷子里沒有燈只靠著屋子里的燈光看路，里面堆著一桶又一桶高大的垃圾桶，整個小巷彌漫一股腐爛的氣息，她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避過垃圾桶里流出來的液體，慢慢靠近亮著燈的診所，果然有扇后門。

    她把背包放在一邊干凈的地上，東看看西看看，看到不遠(yuǎn)的垃圾桶后面有一根破舊的棒球棍，她忙走過去掏出手帕隨意擦了擦，雙手握緊手柄揮了揮，做出個凌空打棒球的架勢，試完手感，她又趁警察還沒到時，從背包里掏出一截繩子，橫著綁在巷子不遠(yuǎn)處離地五厘米高的地方——好在醫(yī)生鄰居們的房子后門有圍欄，她隔一段距離綁一根，連做了四五個絆馬索。

    將她這一番舉動全收入眼中的觀眾們有些不寒而栗，他們想象一個疾跑的男人被繩索絆一個跟頭，再爬著繼續(xù)跑又被絆一個跟頭——[這哪是逃跑啊，］韓江雪忍不住想笑，[這特么是跨欄啊。］一切準(zhǔn)備就緒，莫羨后背緊緊靠著診所后門的墻上，雙手緊握棒球棍，耳朵在寂靜的夜里靜靜聆聽，不一會兒，她便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一開始屋子里沒有什么動靜，大概是醫(yī)生膽子大了，以為警察并不是來找他的，直到警車停在外面，才聽到一陣鍋瓦瓢盆掉地上的清脆聲音和警察的叫喊，“拉里！站?。∨e起手來！”

    倉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莫羨調(diào)整呼吸，在對方破門而出的那一瞬間，風(fēng)聲咻咻揮著棒球棍朝他腦袋擊去。

    估摸到對方與自己的身高差，他的確被莫羨打了一個趔趄，不料他在有警察追的情況下不但不逃跑反而被莫羨偷襲得激起了兇性，一腳就朝她踢來。

    就算算好一切，對方也不一定跟著自己的套路走。在對方強(qiáng)而有力的腿踢過來之前，莫羨扔開棒球棍，連退五步，以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姿勢在短短兩秒內(nèi)從槍套里拔出槍來上膛對準(zhǔn)他的胸口。

    “FBI！”

    她冷靜地吼道，同時腦中響起了霍奇的話，“有幾種罪犯，寧愿死在警察的槍下，也不會束手就擒?！?/br>
    在這危急時刻，莫羨已來不及回憶是哪幾種罪犯，但她知道——

    她不是不敢開槍的人。

    而是恰恰相反。

    第章 側(cè)寫師們的日常13

    “FBI！”

    當(dāng)屏幕里的莫羨雙手持槍指著醫(yī)生彼得的時候， 站在韓江雪身后只想瞄一眼的室友劉寄容嚇得連心跳都快停了， 她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唯恐錯過一個鏡頭。

    而被指著的醫(yī)生彼得手上握著把切面包的鋸齒刀， 露出一個——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就好像陰冷的蛇注視自己獵物而顯現(xiàn)在臉上的——笑， 甚至還舔了舔嘴角的“番茄醬”，這一耽擱警察們便追上了， 他們在屋子里靠門邊散開， 錯落地用槍指著他。

    注視著彼得的莫羨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意思， 她的臉好像凝固的雕塑一般， 冷冰冰地如手上的槍，再次低聲警告，“FBI，把刀放下，雙手舉起來。”

    他空著的左手伸出食指搖了搖， 似乎在示意她閉嘴，接著滿足地笑著說， “Surprise！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莫羨一動不動， 沒有說話。

    “一個……，”他笑太急，彎著腰按住肚子，抬頭對著莫羨用氣聲嘶嘶地說，“……同類?！?/br>
    “你剛才一定很想開槍吧？”他笑得古里古怪， “我看到了，”搖著的手指在空中虛點(diǎn)一下莫羨的眼睛，“你想殺掉我?！?/br>
    “我們，是一樣的，”他語氣親昵。

    沒等莫羨反駁，彼得便丟下了刀，舉起雙手。

    正當(dāng)門里的警察從腰上解開手銬一步一步靠近他的時候，他猛地暴起，不顧莫羨指向他的槍，朝對方的脖子伸出鐵爪般的雙手。

    “砰！”

    莫羨還沒開槍，便聽到一聲槍響，彼得的白大褂慢慢氤氳出血跡，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撲，莫羨往后退，正好倒在她腳邊。

    “真可惜，我沒死在你手上?！?/br>
    喃喃說出這句話，彼得便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銀色而清澈的月光如水般瀉在他身上，鄰居們的燈光一盞盞亮起，好幾人從窗臺上探出頭來，在臟亂潮濕的黑色水泥地上，醫(yī)生穿著的白大褂沾上污水混合血水，潺潺流動。

    [mama咪呀，嚇?biāo)牢伊?，］李時提著一顆心看到這里，總算松了口氣，[這兇手夠牛逼的啊。］[真連環(huán)殺手，有組織的連環(huán)殺手都是狠人。］[剛才他那一垂死掙扎嚇得我差點(diǎn)沒喘上氣。］[開槍的是誰？莫莫嗎？］

    [好像不是，莫莫沒開他就倒下去了。］

    “霍奇？”莫羨看著對面手上槍還冒煙、一臉嚴(yán)肅的BAU主管霍奇，仿佛被抓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腳起來，幾乎驚叫般叫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溫妮杰弗里，”吐出這個名字后，他板著臉與警隊(duì)隊(duì)長交談幾句，朝莫羨看，“你跟我來。”

    莫羨慌忙把槍塞入槍套，低眉順眼地跟上去，兩人穿過醫(yī)生的一樓診所，來到診所前門，在門邊，霍奇格外嚴(yán)肅地“瞪”著她，“今天下午我跟你說了什么？”

    事后算賬的來了，莫羨低頭輕聲說，“乖乖呆在里士滿，哪里也不許去。”

    霍奇“瞪”了她良久，才朝屋里的警長方向走，甩下一句話，“沒有第二次?！?/br>
    “霍奇，”莫羨抬頭叫住了他，“謝謝?！?/br>
    謝謝霍奇快一步擊斃了那名連環(huán)殺手，謝謝他沒讓自己手上沾上血腥的心思，盡管對莫羨來說其實(shí)沒有關(guān)系。

    那個如山一樣偉岸、好像能將一切風(fēng)波擋在前面的背影停下來，背對著莫羨，他說，“你和他不一樣?！?/br>
    莫羨不由微微一笑，“我知道?！?/br>
    “我知道?！?/br>
    而在此時，韓江雪電腦桌面上的窗口突然跳動起來，一條消息掛在消息窗口，“我剛才看測謊那本書看到一條挺有意思的話，說什么反復(fù)重復(fù)一句話很有可能是撒謊喲～親們，你們get到了嗎？”

    警察們在醫(yī)生彼得的冰箱里搜出七八瓶番茄醬，當(dāng)這些蓋子全被打開的時候，診所里彌漫著一股鐵銹味，不用其他人說，凡是聞到這股氣味的人都清楚，這是血的味道。

    他們搜查了小樓內(nèi)部，發(fā)現(xiàn)樓上還有幾桶藏在冷柜里的血液，只是屋里沒有掙扎和其他人居住過的痕跡，好在加西亞從彼得的記錄里找出他在郊區(qū)的兩棟房子，警察們帶人及時過去搜查，果然找到了還未被殺害的三個受害者和被困在一邊昏迷不醒的另一個連環(huán)殺手——化妝師助理凱斯格林。

    這樁威脅到莫羨人身安全的案子就此告破，其中還牽扯到另一個連環(huán)殺手，據(jù)瑞德所說，這也是相當(dāng)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