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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她便要回京,離開前必須將李府一些瑣碎處理干凈,需得與爹爹生前的好友,曾經(jīng)照顧過她的叔伯們正式拜別。 從一家府門出來,李言蹊便又去了城西的知府府邸。 牽著鐵鏈,李言蹊與小刀由門前的下人引著走入府門,然而剛剛繞過門內(nèi)的照壁便看到了被各色衣裙的小姐們簇?fù)矶鴣淼呐印?/br> 那女子也是一身紅裙狐裘,妝容艷麗,然而腮間的紅脂蹭到了白狐裘的領(lǐng)口卻仍不自知,自顧笑的燦爛:“喃喃,好久不見你了,我們幾個巧著在后院說話,聽聞你來了,都想過來瞧瞧你,怎么?你不是要嫁去京中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哎呀!莫不是……” 那女子話未說完便故作歉意一笑:“瞧我這嘴”,然而身側(cè)的幾個女子卻已經(jīng)了然一般紛紛掩帕一笑,女子間一人含笑:“魏jiejie嘴怎么了?甜著呢,對了,喃喃你還不知道吧,你不在淮南時魏jiejie與趙知州的嫡子定親了。雖然咱們沒見過,但聽說那人一表人才呢,日后魏jiejie說不定也要去京中呢。” 聞言,那名喚魏琳的女子回身含羞推搡那說話的女子,幾人玩鬧笑作一團(tuán)。 提著裙擺的手放下,李言蹊鳳眸瞇起看著眼前的眾人,勾唇笑道:“啊,那個快要調(diào)任京中的趙知州啊,這不是巧了嗎,我在京中巧見過他家公子。” 似想了想那人的模樣,李言蹊贊嘆點頭:“那人確實是一表人才,只不過有些胖?!辈[起鳳眸,上下掃了眼那魏琳,聳了聳肩:“大概比你胖出個四個人吧。” 見幾人面色僵住,李言蹊心中得意,風(fēng)輕云淡的提起裙子便要繼續(xù)向前,然而似又想到什么,蹙眉側(cè)身:“哦,對了,我忘了你不喜歡胖人了,那真是可惜了,那人真是一表人才博學(xué)多識呢?!?/br> 再不理眾人,李言蹊輕快離開,她哪里見過那趙家公子,氣氣魏琳罷了。 幾位小姐神色各異,失了顏面的魏琳咬牙切齒,正要將人拉住,不顧她顏面嘲斥時,驀地對上一雙陰沉的黑眸,那披著黑色斗篷的短發(fā)男人面若寒霜,眸光凌厲,魏琳身上一寒,不自覺的后退兩步,再抬頭時那兩人已經(jīng)離開了院前。 這一段插曲李言蹊沒有放在心上,魏琳也算與她自小一起長大,從小便是那樣一張不饒人不討喜的嘴,魏伯伯與爹爹交好,可她卻與她玩不到一起去,小時候她年紀(jì)小總賴著臉跟在她們幾人身后,但后來她說她沒有娘親,出言嘲諷后她便甚少與她們來往了,再后來她有了小刀,懂事了,獨當(dāng)一面了,也會嗆回去了,幾人關(guān)系便也越來越差,見面必互嘲一番。因著魏琳,她也再沒有同齡的女性友人了,與她們嘲笑互呲看著幾人跳腳便也當(dāng)個趣兒。 李言蹊全不在意,然而身后繼續(xù)為她提著狐裘的虞應(yīng)戰(zhàn)卻面色陰寒,他決不能接受有人嘲諷他的小妻子,這一段插曲讓虞應(yīng)戰(zhàn)心頭震怒,也多了些考量,他之前一直想喃喃與知微退親,但她若退親再嫁他,雖然無人敢多言,但傳出去旁人詆毀的定是喃喃。 親不能退。 隨著管事一路進(jìn)入堂內(nèi),看到許久不見的魏伯伯,李言蹊面容含笑,端端正正的拜了一禮,隨即優(yōu)雅落座,全然不似那個李府嬌軟嫵媚,動輒撒嬌的李小姐。 兩人寒暄半晌,李言蹊才緩緩開口:“伯伯,喃喃這次來除了拜訪您,與您辭別,便是想將府中商船的船籍提出?!?/br> 每支商船都要有船籍,依靠船籍來進(jìn)稅,李言蹊想的清楚,自己既然要去京中必須將所有商船的船籍改成京址,一來奉稅她好看的清楚,二來嘛,便是威懾那些窺視自家商船的人,她李家入稅在京,若想占便宜也要掂量些。 聽到李言蹊提起船籍之事,魏明撫著胡須的手頓住,隨即長嘆一聲,頗為遺憾的開口:“侄女當(dāng)真要提船籍?” 李言蹊自知他為何如此為難,面前的這位知府在淮南并無出色政績,若要強說,唯一算的上政績的,便是他一個知府每年向朝堂繳的稅比附近七省加在一起都多,他這政績哪里來的,大家心知肚明,他不肯放船她理解,李家最大的財源便是海運行商,入稅的大頭便是從商船上來。她帶走了商船,便是將他日后唯一的政績都帶走了。 可她必須帶走,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嫁去京中,若不將商船遷走,日后爹爹的商船或許在她不在意時便被人占去。 鳳眸斂下,李言蹊故作羞澀垂頭:“姑姑說我嫁去了京中,船籍若是遷去,入稅在京也方便些?!?/br> 李言蹊的姑姑是虞國公的繼室,托著那長公主也算半個皇親,魏明聞言心頭更是沉重,看著面前那爛漫不知的女子,心頭連連可惜,實在不甘,可對方是國公府,當(dāng)下也只能rou疼嘆氣:“那好吧,既然世侄女堅持那我也不好再出言阻攔,等將船籍提出,我自會命人送去府上?!?/br> 又多言幾句,端莊拜禮,李言蹊才帶著小刀離開。 坐在堂中上座的魏明卻始終未能舒展眉頭。 實在不甘心啊。 第30章 從知府府邸出來,上了轎子李言蹊便歪在了小刀懷中, 全然沒了剛剛那端莊機靈的模樣, 懶洋洋開口:“去酒莊吧。” 靠在小刀懷中, 李言蹊手指無意識的抓著小刀袋子里的豆子,鳳眸瞇起,這兩日她便把一切處理好,再不能出府了, 她帶走商船牽一發(fā)動全身,難保不招人恨。 看著懶懶歪在他懷里的人,虞應(yīng)戰(zhàn)神色莫變,他的小妻子實在多變,心思太多, 他也該做好提防, 看著她瞇起的鳳眸, 再看因著她歪斜著動作而從領(lǐng)口露出隱隱的飽滿, 虞應(yīng)戰(zhàn)額頭青筋驟起, 他除了提防她的小心思,必須對她嚴(yán)加管束! 她怎么能在里面穿的這樣單薄 , 這個身體的主人全都能看到! 頭疼歸頭疼,憤怒歸憤怒, 虞應(yīng)戰(zhàn)并沒有忘記自己現(xiàn)在第一步還未走出去的事實, 所以在李言蹊與酒莊掌柜查賬時, 他便端坐在一處桌席。 他端坐的坦然, 然而剛剛在這處桌席說笑吃酒的幾人聲音卻隨著那隱隱襲來的氣壓而越來越低, 到最后幾人則變?yōu)榛ハ嗯恐湔f話。 這個身體耳力不行,虞應(yīng)戰(zhàn)聽到關(guān)鍵處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沉了臉開口:“我難道不能聽?” 幾人互看一眼,這一身黑袍的男子這樣正經(jīng)端莊,實在不是像愛聽風(fēng)流的人啊,倒是……倒是像抓·jian的人…… 這話沒人敢說出口,咽了咽口水一人試探開口,眼睛看向好友,余光卻不放心的瞥向那黑袍男人是否因著他的話有異動。 “說……說……說到追女人,那個品秀你知道吧,上瑯苑的那個,前個兒要死要活的跟我,還有那個梨花,見我去都要跟著我。唉,沒辦法只能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