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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并不能改變他的毫無作為,更在娶了司馬道福后春風得意,仕途騰達。 不走進這段歷史,永遠不知道史書上纏綿悱惻的詩篇和故事底下到底是多么的骯臟冷硬,剝開那層遮羞的面紗,不過是一句話——政治的博弈。 但對原身郗道茂而言,王獻之依然是個大寫的渣??! 郗道茂才是慧極必傷、情深不壽的典范,她看懂了自己慘淡處境的政治不可抗性,看懂了枕邊人的彷徨不定,看懂了娘家家族的一蹶不振,試問,一個接受士族門閥教育三十年的女子,驟然之間,富足安定的生活天翻地覆,曾經以為擁有的幸福一夕之間成為笑話,年逾三十卻一無所有,煢煢孑立于世間,她如何能接受這等殘酷事實? 數年后,王獻之更是以一紙傳唱后世的“情書”,將她逼上絕境,再無茍活的理由! 魏晉時期,女人的地位很難界定,無權無勢的賤民奴隸自然任人宰割,可像郗道茂這樣的貴族女子,天然高人一等,且世人都知她是遭受政治牽連而被迫和離,本身無錯而才高,郗家雖然落敗但并非無人,她有名聲、有嫁妝、有忠仆、有道德制高點,有司馬皇室為了名聲也不敢弄死她的底氣,她本該活得好好的,但她最后的結局卻是郁郁而終。 士族門閥,是最講綱常倫理也最無情冷酷的地方。 衛(wèi)夜數了數手中的牌,還好,并不太糟,她當然不可能如郗道茂那般苦悶絕望而死,所以,她如今要考慮的,不是如何從王家出去,而是從王家出去后,她的未來如何安排。 第14章 舊時王謝 第二話 其后數天,衛(wèi)夜既沒有見過那個郗道茂記憶中溫柔體貼的郎君,也沒有見到王家的任何人,冷冷清清得完全不像一個主母的正院。 她每每在沐浴前飲下一杯玲瓏閣里的滌心泉水,趁著沐浴,將體內排出的少量雜質洗去。 郗道茂畢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到如今,這個時代又沒有什么污染,因此體內毒素雜質很少,倒是暗藏的因為懷孕而導致的舊傷宿疾得到了救治,整個人如同枯樹逢春,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原本不涂粉便顯得有些黃的臉,徹底恢復了年輕時白嫩粉盈的狀態(tài),滄桑黯淡的雙眼如同擦亮的明珠,滌去了紅塵煙火,重新煥發(fā)了光彩。 三十歲的婦人,的確比不得二十歲的公主年輕貌美,可那通身歲月洗練后的從容沉靜,卻是他人想模仿也不能的獨特風華。 伺候她的人都暗暗稱奇,心道娘子這是想通了? 想通了也好,娘子又不是無路可走了,郎君可以再娶,娘子大不了歸家住兩年再嫁唄,憑娘子的學識才貌,即便再嫁不得郎君這等人物,稍次一等,何嘗不能夫妻圓滿,一世長安? 郗道茂的仆役們比自家娘子看得開,襯得憋屈而逝的郗道茂格外可惜,如今換了衛(wèi)夜,主仆一心,倒不愁將來沒有好日子。 衛(wèi)夜的院子里,來來回回伺候的都是她從郗家?guī)淼逆酒秃团`,衛(wèi)夜的乳母鄭氏是個能干的,在第一時間就將那些內心惶恐忠心動搖的婢仆灌了啞藥發(fā)賣,而與王家私下勾應的奴隸更是毫不留情地處死,剩下的自然都是對她忠心耿耿的了! 感謝郗道茂的父親,他雖然出身門閥,卻喜好兵事,如果他沒有英年早逝,大伯郗愔沒有病逝,郗家的家主也輪不到郗超,興許就不會發(fā)生今天的禍事。 郗道茂的父親雖然屢屢被人詬病為‘兵家子’,但不得不說,他訓練出來的健仆侍從,給了衛(wèi)夜極大的幫助。 “娘子,這是您要的名單。”鄭氏將一卷素帛捧到衛(wèi)夜面前。 衛(wèi)夜伸手接過,打開。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不時以朱砂勾畫,是她手中部屬仆役奴隸的名單,身為郗家的嫡長女,原身有幸獲得了其父的饋贈,嫁妝中最重要的部分——五十戶部屬,三十名健仆,這是為了保護她以及未來的小主人的安全,除此之外,仆役和奴隸照顧她的衣食住行,又有大筆的田莊資財金帛當嫁妝,因為娘家的慷慨,即便原身三十無子,在王家的日子依然過得美滿平順,甚至在半年前,她還和王獻之商量從兄長那里過繼嫡幼子延續(xù)子嗣香火,王獻之的名望,以及她的嫁妝和經營的本事,都足以讓嫂子心動。 怎料計劃不如變化,飛來橫禍,郗道茂撒手而去,現在,這些都將是她衛(wèi)夜的生存之本,她不用心計劃怎么行? “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去做的,只管吩咐老奴,王家欺人太甚,郗家卻還有幾門姻親,尚可求助。”鄭氏跪坐在衛(wèi)夜下首,輕聲道。 衛(wèi)夜輕嗤了一聲,這行為極不符合她往日所受的禮儀,但這時候,誰又忍心出言苛責她呢? 她盯著鄭氏的眼睛,認真地道,“何苦把命運寄托在別人的良心上?姻親?王家難道不是郗家的姻親?阿姆,你記住,郗家敗了,一敗涂地,沒有落井下石的就算厚道人家,我們無需妄求,桓家出事,王家亦受波及,這時候,他們需要向皇室求和,示弱,以緩和這段緊繃的局勢,郎君和公主之事,已是板上釘釘,不可更改了?!?/br> “是,娘子說得對,”鄭氏擦了擦眼淚,“是奴想岔了,無論如何,奴便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護著娘子!” 衛(wèi)夜哂然一笑,“阿姆想多了,王家心虛,又自詡高貴,豈能對我一介下堂婦趕盡殺絕?多半我們還能帶走嫁妝和仆從,全身而退?!?/br> 鄭氏卻無法展眉,“即便如此,帶著嫁妝回去依附叔叔而活,娘子將來的日子……” 衛(wèi)夜打斷了她的話,“誰說我要回去?” 鄭氏愣住了。 父親死了,大伯死了,頂梁柱先后離去,郗家也不再是她的娘家,敗落的郗家,尚存的主母,和她攜帶的大筆嫁妝,她根本無法想象,她若是回去,等待她的命運會是什么? 也許,郗道茂最后郁郁而終,也并不僅僅是因為對前半生的絕望,否則她完全可以在和離之前選擇自盡,死在最絢爛身份永不改變的那一刻,不是更具有控訴意義,更符合她情深的形象嗎? 衛(wèi)夜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心意。 她首先抽調了二十戶部曲,專門建立了燒窯的磚房,燒制了大量描繪精細的青磚,上輩子跟著無所不能的逍遙子修習,又獨掌玲瓏宮數十年,她也把自己打造成了十項全能的神人,燒制心儀的磚石算什么?她能從捏坯到上色一條龍地燒出堪比柴越的精品薄瓷! 燒窯的同時,她還盤算著買下建康郊外一座竹林瀟瀟清泉泠泠的小山,到時候在山腰處建一座道觀,然后將后面連同山頂,納入規(guī)劃中的山莊,莊內的建設既以前世生活水準為前提,又不失山水本色,她這后半輩子,足以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