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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痹S荀果斷地截住了她的話。 “哦……” “哦什么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說一套做一套的事還少嗎?” 許艾在電話這頭翻了個白眼。 “我告訴你,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但是你得想想——”許荀說著,聲音一頓,然后繼續(xù)開口,“你得想想,mama要是知道你在外面通宵打工……得多心疼啊。” 許艾理直氣壯不起來了。 “我知道了……”她握著手機小聲小氣地說,“其實我就想能早點養(yǎng)活自己……” “以后有的是你賺錢的機會,急什么,”許荀說,“你知道為什么同樣是打工,我是教小提琴教游泳,對著別人呼來喝去,而你是被別人呼來喝去,一不小心還要被投訴嗎?” “……為什么?” “因為我有技能,能變現(xiàn);而你不學無術,只能出賣廉價勞動力,”許荀說,“這就是學習的重要性——為了將來賺大錢,好好上學吧!” “哦?!痹S艾又翻了個白眼。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剛想問哥哥,自動門“叮咚——”一響,有客人來了。 許艾只能把要問的事咽下,說了聲“不聊了我先掛”,然后把手機揣進兜里。 她朝門口一看,進來的是個醉醺醺的女人,披頭散發(fā),已經深秋了,她還穿著一件亮片抹胸,細白的長腿也豪爽地露著。 她搖搖晃晃地走到柜臺前,朝許艾伸出食指,然而指尖在空氣里戳來戳去,并不比她的步子穩(wěn)當。最后她使了勁一指:“解……酒藥?!?/br> 就算她已經喝得大舌頭了,但一張嘴發(fā)出的聲音還是好聽得像新鶯出谷。 ——是周婷蘭的聲音。 許艾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她盯著醉女人的臉看了足足3秒,才從她遮著臉的亂發(fā),還有濃重的化妝里辨認出了長相。 和她白天溫婉端莊的樣子截然不同,醉酒后的眼神黯淡又游離,好像一條瀕死的魚。 周婷蘭也認出她了。 “……哦,是你啊……”她理了理頭發(fā),咧開嘴唇笑笑,然后伸手要來勾許艾脖子上的掛牌,馬上被許艾拍掉了手。 “才八點多,你怎么喝成這樣?”許艾皺著眉頭說。她本來想叫她一聲“周小姐”,然而想起今天還沒有超過那“72小時”,又趕緊閉上了嘴。 “正因為才八點多……所以才要來買藥啊……”周婷蘭說著打了個醉嗝,“醉得太早……得吃了藥……然后……才能去下一攤……” 許艾從身后的貨柜上為她拿了一瓶解酒的飲料。周婷蘭伸手在柜臺上摸摸索索,摸了半天才摸到瓶子,然后她“嘿嘿”笑著 打開,仰了脖子一口喝干。 “哎呀……眼睛看不清東西,瞎了……成負雪了?!币粋€令人不快的玩笑——而且直呼其名。 許艾不理她,只是睜著眼睛看她。 “你怎么……在這兒打工?”周婷蘭抹了抹嘴唇說,“負雪……也不管……?” “為什么要管這個,”許艾說,“我又沒偷沒搶,課余時間打個工怎么了?” “會——給他丟人啊——”周婷蘭拖長調子說,“他怎么說也是——小——有——名——氣,結果你就在這兒——做個收銀?” “……這有什么丟人的,”許艾說,“訂婚了還泡夜店,還喝得醉醺醺地到處跑,才丟人?!?/br> 周婷蘭不說話了,默默地看著她,看了兩秒,然后放聲大笑起來。 “小姑娘小姑娘——”她用手指戳著許艾的鼻子說,“你懂個屁!我不跟你說了!” 說完,她伸手從牛仔熱褲的口袋里摸出一張百元大鈔,往柜臺上一拍,然后把喝干的飲料小瓶往鈔票上一頓,張大了嘴吸了口氣剛要說話,又反應過來:“哦……這兒不是吧臺……” 然后她又踩著三寸細高跟,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走去。 時間是晚上八點過半,對于一些人來說,夜晚才剛剛開始。 許艾看著周婷蘭走出店門,走下店門前兩級臺階——然后搖晃著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站穩(wěn)之后,她原地跺跺腳,脫下高跟鞋,一手一只提著,繼續(xù)朝前走了。 ——與白天所見的周婷蘭截然不同,完全不同,180°大反轉的不同。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葉家宅子里的“小朋友”才不喜歡她……? 許艾覺得自己又要開始胡思亂想了,趕緊打住,然后收下那張百元大鈔,想了想,放到收銀機的單獨一格里。 ——如果她酒醒后再來,得還給她。 然后許艾抬起頭來,看到店門外走過一個人影,個子很小,又矮又瘦,好像還是個孩子。 那孩子就跟在周婷蘭后面,隔了三五步的距離。 周婷蘭走到十字路口前了,紅燈,她像個稻草人似的杵在斑馬線前,等著信號燈轉綠。 那孩子沒有走上前去,還是保持著三五步的距離站在后面。周婷蘭能看清信號燈已經很不容易,當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的小鬼。 許艾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她立刻走到店門口。自動門“叮咚——”響起的下一秒,她聽到那孩子響亮地叫了一聲——“周婷蘭!” 第61章 許艾的小情緒 “從現(xiàn)在開始的72小時之內,不要讓人叫你的名字, 什么名字都不行;有人叫了, 你也不要回應?!?/br> ——距離葉負雪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十多個小時。 那一聲“周婷蘭”響起的瞬間, 許艾幾乎不敢呼吸。她看到醉酒的女人晃了一下, 腦袋搖搖擺擺地要側過頭來—— 信號燈轉綠,周婷蘭又晃了晃腦袋, 光著腳, 踩著深深淺淺的醉步走過馬路去了。 許艾松了一口氣。 ……不對, 不是她自己走的。 她身后飄著一個淺淺的半透明的黑影,是那影子推著她朝前走去, 一直往前, 不許回頭。 吉人自有天相——許艾想起葉負雪說過的這句話。 她收回視線,想去找剛才叫了周婷蘭名字的那個小孩兒;但哪里還會有人?什么小孩兒大孩兒的, 早就跑沒了影。 那孩子是誰? 是那個“趙平平”? 他大晚上的在街上溜達, 就為了喊一聲“周婷蘭”? 想不明白,許艾下班回去想了一路, 還是想不明白。 哪怕到了第二天,又連著想了一個早自習, 想了一上午的課, 許艾還是想不明白。 她只覺得心情十分復雜:既不想看到葉負雪失敗, 又希望正義能夠必勝——雖然她也不知道哪一邊是正義, 但至少對于那孩子……正義不能輸。 一節(jié)課下課, 許艾決定還是給葉負雪打個電話。昨天晚上周婷蘭肯定是爛醉而歸, 說不定現(xiàn)在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