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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艾說,“就像叫我哥一樣?!?/br> 第二天上午,許荀來了電話說火車快到站了,于是明叔便開車去火車站接人。等他們到的工夫里,許艾在花園里無所事事地逛,想找到那只流浪貓。 她第一次見它是在暑假,當時不過是只巴掌大的小貓;現在半年過去,按貓的年齡來算,它大概是正處于叛逆期的青少年——脾氣暴躁,還能打得過50了。 許艾想起那天,它蹲坐在黃昏的暮色里,眼神和表情竟像極了人。 ——甚至爪子上還沾了血,也不知是抓了雀子,還是逮了老鼠。 許艾在花園里逛了一圈,沒找到貓,倒是遇上幾只吵嘴的麻雀。她問它們見過那貓沒有,麻雀們說,只見過你那只。 “這里不是還有另一只貓嗎?”許艾說。 “我們知道呀。”一只麻雀說。 “但我們沒見過?!绷硪恢宦槿刚f。 “見過的都被它吃了,沒法跟你說話?!钡谌?。 許艾想了想——是這個理。 花園里的風大了,許艾哆嗦了一下,準備回去屋里。 剛一轉身,她看到葉負雪從北邊過來,沿著走廊朝大門去了。 長衫,眼鏡——現在在家的時候,他已經極少戴面具了。 然而這會兒明叔不在,他是要去哪兒? 許艾叫了他一聲,葉負雪腳步一停,轉過頭來朝她笑了笑。 “這天氣,連50都縮在屋里不出門了,你還要出去吹冷風,”葉負雪說,“快進屋去吧。” “連50都不出門了,你又要去哪兒?”許艾說。 葉負雪的笑容微微一滯,然后重新笑道:“師父來了?!?/br> 他說,白先生剛剛來的電話,說要過來看看他——這會兒已經快到了。 許艾一愣:“那你告訴他我哥哥他們也要過來了嗎?” “我說了,他說他來湊個熱鬧就走,”葉負雪說,“他下午還有事,真的只是過來看看?!?/br> ……只是過來看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今天? 葉負雪說著繼續(xù)朝前走去。許艾趕上幾步,走到他旁邊,跟著他朝大門過去。 “白先生來干嘛?”許艾邊走邊問,“就來看看你?” 葉負雪沒有回答。兩人轉眼便走到門口了,許艾聽到門外隱隱傳來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 然后葉負雪上前把門打開,白色寶馬正好在門前停下。 ——后面還跟著一輛車。 寶馬的車窗搖了下來,白先生探出頭,笑笑朝葉負雪招呼:“巧得很,半路遇上你大舅,就一道過來了?!?/br> 跟在后面的是葉家的車子。許艾提著一口氣,站在邊上,看著兩輛車一前一后開進門來。大奔的車門左右打開,許荀下車了。 另一邊出來的是個身材小巧的姑娘;呢大衣,格子帽,百褶長裙,右手里提著一個大紙盒子。她轉過身來,用手順起耳邊短發(fā),抿著嘴唇輕輕一笑。 “小艾,”清蓉紅著臉叫了一聲,然后轉向旁邊,“這位是……葉先生吧?” 許艾,21歲,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嫂子。 正式意義上的會面,不是單方面的。 這大概會是一次很愉快的見面——如果不是院子里停著另一輛車的話。 幾人進屋后,白先生說了句你們年輕人玩著,我和明叔兩人聊聊大叔的事去,便轉身離開了。許艾時不時去留意窗外,想看看他有沒有做什么奇怪的事——理所當然的,什么也沒發(fā)現。 清蓉突然叫了她一聲。 “我?guī)Я藗€蛋糕過來,自己做的,”她笑嘻嘻地說,“有點粗糙,你別嫌棄。” 說完,她打開剛才一直提在手里的紙盒子。 里面是一個漂亮的翻糖蛋糕,比許荀在便利店買的那個精致百倍,上面還細心地寫了許艾的名字,還用翻糖做了一個圓臉小人兒,還有許多用糖豆和巧克力做的細巧裝飾,滿滿當當地鋪在蛋糕上。 這么個精雕細琢的作品,她不但親手做了,還一路帶著坐火車,還半點沒有損壞……可以說是相當用心了。 “你哥說,你為了我,連生日都沒過上……我也沒什么能送你的,就補個蛋糕給你吧,”清蓉說,“要不是你來了,只怕都沒人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搞不好我現在還在醫(yī)院躺著?!?/br> 許艾趕緊接過來。 “你身體好了嗎,”她說,“做蛋糕很麻煩吧……可不要累著?!?/br> “基本上沒什么大事了,”清蓉說,“就是有時候還會頭暈……不過躺一會兒就好,不要緊?!?/br> “躺一會兒,玩玩手機就好了?!痹S荀說。 清蓉頓時嘟起嘴,拍了一下他的膝蓋。 這個嫂子比許艾以為的要活潑得多,說起話來聲音不大,但語氣俏皮又可愛;她開始還有些拘束客氣,幾人聊了會兒之后,就漸漸放開了,開始和許荀互相吐槽。 ——“互相吐槽”的意思是,她能還嘴,許荀不能。 葉負雪在邊上聽著,都笑出聲來了。 “看樣子你恢復得不錯,這就太好了,”葉負雪說,“多休息幾天,身體慢慢會好起來的?!?/br> 清蓉又想了想說:“不過……那幾天的事,我有些想不起來?!?/br> “那幾天?”許艾問。 “我只記得我一個人回了家,之后的事就全忘了,”清蓉說,“只記得我在房間里躺下睡著……醒來的時候卻是在醫(yī)院里?!?/br> “這段期間,有沒有做什么夢?”葉負雪問。 清蓉想了想,搖搖頭。 “似乎是有做夢,但是不記得了。”她說。 葉負雪笑了笑:“這倒不用太在意,慢慢會想起來的——就算想不起來也沒什么要緊,重要的是以后的事?!?/br> 于是清蓉也咧嘴一笑,又重新謝了葉負雪。 “以后來我們自己家玩呀,”她笑嘻嘻地說,“我做飯給你們吃?!?/br> 午飯又是在大圓桌上吃的。五個人在餐廳坐下,白先生把明叔也喊來,讓他一同坐在旁邊。 明叔客氣了一下,推脫說得有人上菜。 “難得人齊,就一起吃吧,”葉負雪也招呼道,“明叔幫扶了我這么多年,本來也早就是家人了?!?/br> 于是明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在桌旁坐下了。 這一頓午飯當然是“小朋友”做的,菜色豐盛又精致,佐餐的是自家釀的米酒。席間許荀說要敬一杯,許艾拿筷頭捅了他一下說,都是自己人,來這套干嘛。許荀剛要收回杯子,葉負雪說,那我和許先生碰一杯吧。 清蓉說什么許先生,是大舅。兩個男人倒是一起臉紅了。 于是許艾拿了裝米酒的小壺,為哥哥倒上,又為葉負雪倒上。剛要放下酒壺的時候,她手一抖,手肘撞到了白先生。 壺里灑了些米酒出來,把白先生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