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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和面具先生訂婚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0

分卷閱讀160

    許艾想起哥哥說的話,也就不提了,吃飯。

    飯后,爸爸收了碗筷要去洗碗。許艾說我來吧,爸爸已經(jīng)先一步走進廚房里去了。

    許艾站在客廳,低頭,腳下的地板干干凈凈,完全看不出幾小時前才發(fā)生過一場戰(zhàn)斗。

    幾小時前,才有濃稠腥臭的黑水流了一地。

    廚房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白先生來過我們家里沒?”許艾問。

    水聲稍微小了一些。

    “來過,前幾個月才來過一趟,”爸爸說,“怎么了?”

    “……他來干嘛?”

    “來家里坐坐啊,”爸爸說,“我說我這幾年一直運氣不好,他說會不會是家里有什么東西沖撞了……我就請他來家里,幫我看看?!?/br>
    然后,“白兄”在家里各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換了些擺設(shè)方位,說是已經(jīng)換到“吉位”了。

    爸爸刷完了碗,擦擦手走了出來。

    “你看過車票沒有?最早的車票什么時候?”

    “……為什么老是趕我走,”許艾說,“這也是他對你胡說八道的?他說我們什么了?”

    爸爸愣了一下,沒有回答,直接朝臥室走去。

    “你怎么認識他的?”許艾又追著問。

    “他是你mama好朋友的弟弟,”爸爸頭也不回地說,“按輩分排起來,你還得叫他叔叔?!?/br>
    好朋友的弟弟?

    不知為何,許艾直覺地想到了那個“珊兒”。

    再多拐一個彎,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她問爸爸“你怎么認識他的”,爸爸脫口而出的第一個回答是,“好朋友的弟弟”。

    這個關(guān)系,難道比“婚約對象的師父”更容易理解?

    許艾想起哥哥發(fā)給她的那張舊照片,他們倆一起看了好久,主桌旁圍坐著的人里,并沒有白先生——盡管他自己對許艾說過,他在滿月宴上遇到了許艾的父母,還看到了年幼時的許荀。

    “那……他也去我的滿月酒了?”許艾說。

    爸爸停下腳步,很奇怪地轉(zhuǎn)過身來:“他為什么要去你的滿月酒?他和葉家有關(guān)系?”

    ——“他和葉家有關(guān)系?”

    爸爸的語氣聽起來并不像是反問——而是真的毫不知情。

    許艾忍不住“???”了一聲。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似乎誰也不能給誰回答,于是爸爸先開口解釋了。

    “我那時候和他也不怎么熟,結(jié)婚以后,你mama和他jiejie也幾乎不來往了,”爸爸說,“那之后我就沒怎么見過他——上次在街上看見,還是他先叫的我?!?/br>
    原本只能算是“熟人”關(guān)系,闊別二十多年,又意外重逢之后,兩人看著同時老去的對方,竟然莫名變得親切起來。

    于是兩人便恢復(fù)了聯(lián)系,白先生也成了爸爸潦倒之后,難得的“朋友”。

    爸爸停下來想了想:“不過他要是真和葉家有關(guān)系,倒也有可能……畢竟葉家那邊,我也不怎么熟悉?!?/br>
    這也是實話。過去,許葉兩家的關(guān)系只比泛泛之交略親熟一些,除了逢年過節(jié),還有小孩生日長輩做壽的時候,兩家會互相來往一些禮物問候——平時幾乎沒有什么走動。

    “怎么了,”爸爸問,“說了半天,你怎么認識他的?”

    “……在葉家認識的,”許艾說,“他是葉負雪的朋友?!?/br>
    爸爸皺了一下眉頭。

    “朋友?”

    “朋友,”許艾說,“還……挺熟的那種?!?/br>
    “這可奇了,”爸爸說,“我說起你和葉家有婚約的時候,他……”

    許艾一愣,想聽那后半句話,但爸爸沒有再說下去。他皺著眉頭想了會兒,便一言不發(fā)地走進臥室,里面?zhèn)鱽怼跋±飮W啦”掏外套口袋的聲音。

    許艾皺起眉頭。

    她只覺得心里的毛線團越來越亂,好像被一只小貓蹬著撓著——不,她就是那只貓,她扯開線團,試著把毛線一條一條地擼順理清,沒想到反而把自己給繞上了。

    爸爸從臥室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張小紙片。

    “你明天就回去吧,”爸爸把那紙片遞給她,“明天傍晚的車,再早的真買不到了?!?/br>
    許艾一愣:“你哪兒來的車票?”居然是真的有車票,而不是酒后胡言?

    “不是你說的嗎,春運買不到票,只能找黃牛,”爸爸說,“我上午就去找黃牛了?!?/br>
    他把票往許艾手里一塞:“去收拾行李吧?!?/br>
    “我不,”許艾甩開雙手,倒退一步,“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走?!?/br>
    “你怎么這么不聽話?”爸爸皺起眉頭。

    “你怎么這么聽話?”許艾說,“聽那個人的話!”

    爸爸不再開口,他直接上前一步把車票塞進許艾的外套口袋。許艾又把票子扯出來摔在地上,抬頭瞪他。

    “是不是他對你說,你這兩年會有大禍,要是我們在你身邊,也會受到殃害?”

    爸爸不說話。

    “你怎么就這么信他了?你以前不是不信這一套的?”許艾說,“你要是真信這一套,你跟我一起去葉家——葉負雪比他靠譜,讓他給你看看是怎么回事?!?/br>
    “別胡鬧,”爸爸說,“這張票都是好不容易買到的。”

    “那我也不走,”許艾說,“不如我們就看看,到底會有什么樣的‘大禍’,看看到底是他胡說還是我胡說。”

    說完,她彎腰撿起車票,“嗤啦”一聲撕成兩半。

    兩張小紅紙飄飄蕩蕩地落地了。

    爸爸的嘴唇動了動,眉頭皺緊又松開,嘆口氣:“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倔?!?/br>
    “你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倔!”許艾說,“我看你根本就沒把我和哥哥當(dāng)家里人——你的家里只有你和mama!”

    爸爸又是一皺眉。

    ……說中了吧,許艾想。

    “別人有的我們也要有,別人怎么樣我們也要怎么樣……要不是你怕被‘別人’說三道四,我看你早就不要我們了!”她索性把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通通說了出來,“現(xiàn)在好了,有了個大義凜然的理由,是不是很開心?”

    爸爸緊緊皺著眉頭,盯著她看。

    這是許艾回來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他真實的注視。

    爸爸咬著牙,長嘆了口氣,走進臥室,“啪!”地甩上了門。

    許艾,21歲,人生的前21年里,沒有對爸爸發(fā)過脾氣。

    非但如此,很多時候爸爸和哥哥吵架,她還要負責(zé)拉架勸架。

    有時候她實在被爸爸的倔脾氣氣壞,恨不得跟他大吵一頓,然而又總是在話即將出口的前一秒想到——要是連自己都和爸爸吵架,那他豈不是太可憐了?

    然后她就忍一忍,把脾氣咽下,當(dāng)做沒往心里去。

    這一次,她忍不了了。

    臥室的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