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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順嘴問起白先生的事的時候,他的忍不住眉頭一皺。 “年后我們來接你,到時候細說吧?!比~負(fù)雪說。 但葉家大宅并沒有在這個愉快的春節(jié)恢復(fù)原樣。 年后,兩人去接了明叔出院。一路開車回到家里的時候,宅子里唯一立起來的東西是大門。 這情景許艾十分眼熟,她在夢里,在幻境里見過許多次——甚至地上碎磚的形狀都和她見過的一樣。 明叔嘆了口氣,在門口站住了。這路上,他已經(jīng)聽說了白先生的事,除了嘆氣,也沒有多說什么。 許艾直接往里走去,走過原來的客廳,原來的廚房——原來會放著好吃的米糕的柜子,現(xiàn)在看上去像一堆經(jīng)歷了百年的爛木頭。 她朝著東廂去了——她的行李還埋在里面,有些東西需要挖出來。葉負(fù)雪很快跟了上來,什么也沒說,只是走在她旁邊。 路過花園的時候,許艾的腳步稍微停了一停。 ……大概不會再有穿著襖裙的小姑娘跑來跑去了吧。 她突然看到有什么東西在地上閃閃發(fā)亮。許艾愣了一下,走過去,低下頭仔細一看——埋在枯葉之下的,是一支閃閃發(fā)亮的金釵。 她便把它撿起來,交給葉負(fù)雪。 “……奇怪,”葉負(fù)雪摸著金釵說,“祖奶奶的釵子不應(yīng)該這么新……怎么說也是幾百年前的……” 草叢里傳來“喵嗚”一聲。許艾立刻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只白里帶橘的小貓畏畏縮縮地探出個腦袋。 ——是50。 50也認(rèn)出她來了,立刻撒腿蹦著跑了過來。 許艾一把把它抱起來,揉了又揉。小半月不見,它瘦了不少,毛也臟了,臉上灰撲撲的。許艾心疼地捏捏它——只捏到松垮垮的皮。 50“騰”地跳下地去,又朝她叫了一聲,好像要帶她走。 許艾有些奇怪,便叫了葉負(fù)雪和明叔,一起跟著它走。 它帶著三人走到一塊空地上。地上堆了些舊棉絮,塌下來的屋檐正好成了一個遮風(fēng)擋雨的屏障。 那只流浪貓就躺在舊棉絮上,一動不動。 50朝三人“喵嗚”地叫了一聲,走到流浪貓邊上,舔了舔它的臉。 流浪貓一動不動。 許艾走近一些,蹲下來,看到它的肚子在微微地起伏——還有氣。 他們離家后的這小半個月,都是50在照顧它? 50又“喵嗚”了一聲,然后跑去蹭葉負(fù)雪的腿,尾巴繞著他,像是討好。 “這……還有救嗎?”許艾說。 “貓有九條命,”葉負(fù)雪說,“我能看到它有一些微弱的光亮,也許當(dāng)時師父沒有把它徹底殺死?!?/br> “那怎么讓它好起來,也要找東西修補它的魂?”許艾問。 葉負(fù)雪搖搖頭:“它的光太弱了,光靠修補已經(jīng)無濟于事?!?/br> “那怎么辦?” “給它一個共生的魂體,”葉負(fù)雪說,“和它一起活下去?!?/br> 他說著,舉起手里的金釵。 許艾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祖奶奶會生氣的吧?” “但至少這么一來,祖奶奶可以出門玩了?!比~負(fù)雪說。 以“共生”的形式活在貓咪身上,大概就不用受到魂體的一些制約和束縛……可以去生前沒去過的地方玩了?許艾想了想,就算萬一祖奶奶真生氣了——好像也挺有趣的。 “不過……這房子可怎么辦?”明叔問。 “不要了,”葉負(fù)雪說,“再找塊地?!?/br> “……有句話我得先告訴您,”明叔有些為難地說道,“您一說了白師父的事,我馬上去查了家里賬戶——錢都被轉(zhuǎn)走了,就在我住院,他幫你打理家事的那幾天轉(zhuǎn)的?!?/br> 葉負(fù)雪皺了眉頭。 廢墟里沒有發(fā)現(xiàn)白先生,不知他是自己走了,還是其他的原因。 “那就……從頭開始啊,”葉負(fù)雪說,“慢慢賺,很快就有了。” “道理倒是沒錯……”明叔也皺了眉頭,然后朝許艾看了一眼,“只是……” “錢全沒了?”許艾聽見他們的話了。 明叔為難地點點頭。 “不是全沒吧,”許艾說,“雖然可能不太多……但至少不是全沒了?!?/br> 兩人一愣。 “你還有張卡在我這兒呢,”許艾說,“上次開給我的,我沒用過——里面有多少來著?” 兩人又是一愣,然后明叔咳嗽了一聲,似乎笑了。 “開卡的時候,先生囑咐我,讓我直接劃一半,”明叔說,“所以里面……應(yīng)該有兩千萬左右吧。” 第90章 番外·除魔師的新娘 “小許——!” 炸響在辦公室門口的呼喚。 時間是周五傍晚, 誰也靜不下心來干活,但還是有活得干的周末前夕。 響徹左右的鍵盤“噼啪”聲突然一頓,辦公室里所有人仿佛聽到了某個信號, 齊齊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然后,一張桌子旁“呼”地站起一個人來。 “什么事?” 雖然偷懶但還算工整的通勤妝容,被隨便一穿依然合身得體的名牌套裝,以及腦后匆匆抓起的馬尾, 和耳垂上細巧精美的耳釘。 ——和左手無名指上閃爍的戒指。 許艾,24歲, 入職一年。 “花——來了!”門口的人喊出了下半句話。 辦公室里的人齊齊出了一口氣。 “花來了~”“小許的花可算來了?!薄跋掳嘞掳? 下周見?!?/br> 辦公室里的人都打著呵欠伸著懶腰,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每周五下午下班前, 都有一束給“許艾小姐”的鮮花送到單位——從許艾入職開始, 一次不落。這件事讓她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成為全單位女性議論的中心,以及羨慕的對象。 “哎呦,小年輕談戀愛,花樣就是多哦~”辦公室大姐最初是這樣評論的。 然而立刻就有人發(fā)現(xiàn), “許艾小姐”的左手無名指上壓了一顆亮閃閃的大鉆石——雖然算不上鴿子蛋, 但也是能用來劃玻璃的那種。 “哎呦,新婚小夫妻柔情蜜意, 老婆換新工作了送束花祝賀祝賀,很有心了嘛~”辦公室大姐改口這樣評論道。 然而這個“祝賀”持續(xù)了一年, 并沒有要停止的跡象,時至今日, 已經(jīng)成為單位同事們眼中周末開始的發(fā)令槍——“小許的花來了,又是一周結(jié)束了”。 “小許,老公什么時候讓我們見見嘛?!鞭k公室大姐開始這樣慫恿道。 “……他很害羞的?!痹S艾說。 這話一說就是一年,期間各路女同事百般試探,也沒能從許艾嘴里套出半點情報來。 連張照片都沒看到,更不用說見到活人。 于是另一種說法開始悄悄流傳。 “哦喲,現(xiàn)在的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