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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痛仰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0

分卷閱讀70

    的,但倪迦一臉坦然,他再覺得尷尬也沒意思,忍不住自嘲出聲:

    “這事兒能不俗嗎?”

    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學人小年輕追姑娘,落入俗套了,還能怎么辦。

    倪迦不冷不熱的說:“你別告訴我,還有燭光晚餐。”

    “……”

    周彌山繃不住了,“有,怎么著吧?!?/br>
    倪迦拿出手機,對著花拍照,頭也不抬,“不吃。”

    “倪迦。”周彌山皺了皺眉。

    她這才抬頭,“天天酒店里就那一套,我不容易放假,你饒了我行不行?”

    周彌山語噎,這倒是他沒考慮周到。

    “那你想吃什么?”

    “不吃了?!蹦咤仁樟耸謾C,看了眼熙熙攘攘的城市。

    “去海邊吧?!?/br>
    對方是周彌山。

    她不能敷衍。

    第五十章

    驅車大概一小時到達目的地, 周彌山去泊車,倪迦去小店買了兩杯檸檬汁。

    這個海灘距離市中心較遠,因此相對其他海灘來說人稍少一些, 干凈又清凈。

    周末晚上,三三兩兩的人散步,踩水,周邊運作著餐館與酒吧, 閑碎的交談聲與悠揚的小曲, 淡淡的光暈籠在沙灘之上,遠處, 一層一層幽藍鋪開,海天連成片, 美而愜意。

    倪迦抱著檸檬汁喝的起勁, 周彌山喝了兩口就拿在手上不動了, 他擰眉,道:“就這么喜歡?”

    “就這么喜歡?!蹦咤扔每隙ǖ恼Z氣回答。

    “就像我喜歡吃酸辣, 你口味偏清淡?!?/br>
    倪迦把吸管從嘴里抽出來, 嫣紅的唇像閃爍而柔軟的果凍。她擺出一臉無辜的神情,卻又話里帶話的講:

    “有些東西, 天注定的?!?/br>
    這幾年, 她學精了。

    酒店這個行業(yè),每年都有大批大批人往里跳, 有人混不出頭, 被碾死在最底層, 叫囂這是個無用的專業(yè),出來只做服務生,提供廉價勞動力;就有人大筆的撈錢,成為領頭人,一腳踏入上流社會,隨人打交道八面玲瓏,在魚龍混雜的聲色犬馬里游刃有余。

    倪迦能成為后者中的一個,是周彌山沒想到的。

    而拋開工作后,她又活回了自己。要么突然消失,不知道去了哪兒,要么閉門不出,一日三餐合成一頓,外賣解決。

    周彌山重新吸了一口檸檬汁,口腔里酸意彌漫,鉆入牙縫,澀的他眉頭再沒解開過。

    等他消化完,才嫌惡的把檸檬汁丟進垃圾桶,開口:“是,這確實是天注定?!?/br>
    倪迦很少看他吃癟,笑了兩聲。

    他們并肩走在海邊,海風襲襲,潮濕的味道,吹在她白皙而嬌艷的臉龐,黑發(fā)在舞,她的裙角在肆意張揚。她鞋底進了沙,干脆把高跟鞋蹬了,毫不在意的拎在手里。

    風從她的發(fā)間穿過,周彌山的目光跟著看向遠處,他嗓音渾厚,疏朗,像眼前這片容納萬物的藍,連一漲一退,都是無盡的溫柔。

    “倪迦,我今年三十五了。”

    男人這個年紀,一分一秒都是黃金。

    他無非是迷人而雄健的,律師這個職業(yè),很少有華人在美國出人頭地,實力,財力,社會地位,他一樣不缺。

    如今他什么都有,說俗點,有錢多金,四肢健全,心態(tài)健康,還無父無母,省去了無數(shù)麻煩。

    倪迦記得是有不少女人迷戀周彌山的,他這兩年多了個漂亮又身材火辣的女助理,黑發(fā)卻碧眼,混血,每次見她,眼神里的妒火能把她燒穿。

    美人當前,他怎么就在她這兒想不通。

    她的心都不知道上哪去了。

    “我大你七歲,你不會嫌我老吧?”

    倪迦聞言,挑起眉,歪著腦袋看他,“周律師,中國老話聽過沒,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br>
    他笑了,笑聲也悅耳,陳年的酒似的,是年歲積累的迷人。

    “我沒驕傲。”他語氣恢復平淡,“我怕你看不上我?!?/br>
    倪迦被這句話說的沒聲兒了。

    “看來是的。”周彌山笑笑,面色依然溫潤,沒有失望,也沒有憤憤。

    他到底是成熟的,情緒不外泄,內斂一身鋒芒。

    倪迦不走了,高跟鞋隨手一扔,從挎包里把煙盒掏出來,抽出一根咬在嘴里點火,海風極大,火一出來就被吹滅。

    周彌山傾過身給她護火,大掌擋住風,那簇火苗顫顫巍巍的存活下來。

    煙頭一明一暗,煙霧從她鼻翼間飄出來,又在頭頂消散。

    倪迦借著煙把心底那股躁意撫平。

    她輕輕淺淺的說:“我不值?!?/br>
    她真的不值。

    周彌山陪她度日,熬過藥汁里最苦的那段,幫助她長成現(xiàn)在的模樣。沒有他,她早已和母親死于那年的街頭,悲愴又心酸,連塊土都沒得入。

    他不是一手遮天天下無敵,哪兒來那么多牛逼哄哄的人,他收留她時,不過二十出頭,成就只是小有,名聲雖四起,但根基尚不穩(wěn)。他自己忙得多累,肩頭承擔多少重,從未和她講過。

    倪迦欠他的,早就還不清了。

    “值不值得由我評判。”

    周彌山說,“從見你第一面,你就和我是平等的,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想幫你,是還你爸的恩,也是我情愿。”

    倪迦勾了勾唇,“所以我還未成年的時候,你就對我有非分之想了?”

    “那倒不至于?!彼粗粩鄾_刷上來的海浪,說:“我那時就想拉你一把,因為看見你就像看見我自己,我明白你的感覺,無依無靠,覺得一株草都比自己活的有意義。”

    倪迦把煙吐出去,心里一縮一縮的,沒有接話。

    “后來,就順其自然了?!敝軓浬叫α艘宦?,“這么多年,你身邊要有個合適的出現(xiàn),有個好歸宿,我也不至于搞今天這出。”

    倪迦也笑,懶散的語調,“合著是我對不起你?!?/br>
    “倪迦,還是那句話,別覺得欠我的?!敝軓浬綌苛诵Α?/br>
    他最怕她顧慮這個。

    “謝謝你。”倪迦手里夾著煙,眼神變得深長,“真的。”

    “那坦誠點兒?”

    周彌山從褲子口袋摸了個圓圈出來。

    量身定做,精簡而高奢,符合她的氣質。

    沒盒子,他害怕形狀明顯,她看出來。

    今夜的風,是檸檬與咸海交織的味道。

    這一刻,不是頭腦發(fā)熱,不是沖動。

    他等了十二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