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岌可危。深層的東西,都潛藏得過于深,容易遭到誤解??扇杂幸环N執(zhí)念,佛光不老,事物能有它的完滿結(jié)局。像她漫長時年里付出的沉重一切,都能得到如愿的答復(fù)。 時代里的蒼桑鑄就她,是太過完美的完成。再無詞句可修飾她了。那些仿佛太過殘缺的字眼。 她是獨幽的花,鉛華都耗盡,在愛憐者心間盛放又枯萎。我還是愛她,愈加的。當花年老之時。 她真的不美了,與她年輕時相比。少了少女的溫婉,風情,像一朵待放的花該有的勃發(fā)之態(tài),靈動得仿佛一湖春水,泛動的漣漪也未能擊碎少年的心??呻S著閑情消缺,少女的心生長在別處,被分碎灑落在幼小的生命體中,養(yǎng)分被貪婪汲取。少女如花面容里的略施粉黛,被晚來的風緩緩剝落,愈像塵封在櫥窗掉色的古畫。 那些某個瞬間,我忽然發(fā)覺,已不知如何去表達。我真的好愛好愛她。 我想她是舍不得的。 她讓我獨自學會堅強地流浪。少年不羈時,我以為那是自由。而她習慣不經(jīng)意給予我厚厚的牽掛,在長期共處時,繞在心間,纏成細密的線。每當我遠行,心間愈漸的抽痛與滾落的淚,讓我了解她的蓄謀已久。這樣的時候,是她喚我別走太遠,早些回家,是嗎? 其實,我也很想很想她了。 忙碌的生活,泯滅花下的一盞燈。我想現(xiàn)在在花前執(zhí)一束光,照亮她如嫣的臉?!?/br> 安素之把原稿隨手翻轉(zhuǎn),5.12。 她記得自己連原稿都一起交上去了,卻還是剩下了殘余在這里。 安素之輕闔上眼睛,獨白般的絮語,讓她的記憶有些模糊。 當時自己是怎么的心情???記得好像還有認識的人知道這是她寫的之后還跑來跟她說自己看了,很感動。外省的孩子出來一年半載沒怎么回家,佳節(jié)倍思情,想家也是難免的吧。 不過,用詞還真是矯情。 安素之看著看著,就笑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瑋云瑤,想必這個讓她看見了,一定是覺得挺麻煩的,上來就是一句“靠,不就是‘我老媽變丑了,不過我老媽在我心里還是一朵花,’這么簡單的事嗎?就你能瞎掰一堆我看不懂得東西出來。” 不過瑋云瑤說的沒錯,她就是能瞎掰。 所謂的mama連輪廓都模糊了,她卻能生搬硬湊。 華麗得有些浮躁的措辭,一字一字串連成虛假溫柔的殼,將丑陋的真相一層層裹起。 其實很多時候她都不太誠實。 那時怎樣一個故事呢?故事的原來面孔? 以前父親不讓人在她面前提及,身邊接觸的人也很少,她幾乎沒怎么聽過她mama。 身邊略知一二的人即使會在背后討論“安素之的mama”也會在她面前裝模作樣地刻意避忌一些話題,“安素之的mama”不知不覺成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至少不能當著當事人的面說的公開的秘密。 爸爸不知道,其實那早已不是她心里觸碰不得的傷口了。新鮮血rou模糊的創(chuàng)口都有止血結(jié)痂愈合的一天,何況這件事已過去這么多年,真的不痛了。只是她默默承受著這個不茍言笑的男人的熨貼,什么也不說。 好意是需要被接受的,即使她常常不善于接受他人,也不會拒絕自己的父親,那個體內(nèi)流著和他相同血液以及給她溫暖雙手的男人。 安安,別哭。 這個溫暖的名字,他爸爸一直這樣叫著。 三十多歲的男人望著生病的女兒,眼圈紅紅。 她不是不好奇,只是并沒有強烈到需要去追問的程度,何況他不樂意被提及,她自然也不會去追問。 瑋云瑤都常常叨念,她和尼姑庵里的人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她們沒有頭發(fā)而安素之有,還很長。 其實無知無欲沒有什么不好,人的困擾都來緣于,知道的太多,渴望的太多,而能做到的卻少的可憐。 隨年齡的增長,背負的東西多,承載能力下降,失望變成一件極其可怖的事情,如果需要承受失望,倒不如希望從未被燃起。而她只是裝著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還未懂得佛家“空即是色,□□”的禪意。 她真的不好奇,卻被人“好意”地提起。 “啊,就是他,你看,他爸爸就是那個幫壞男人搭線,把你mama騙走了的?!?/br> “他就是把你mama騙走的那個壞男人朋友的小孩。” “好心”的婦人在她耳邊扇風。 由于沒有什么措辭邏輯的原因,那人講出來的話一團一團的,像泥和在水里,讓人聽著十分別扭。皺巴巴的大臉盤,抹著夸張的大紅唇,嘴巴像血盆一張一合,嚴重的口氣夾帶著口水全噴到小安素之的左半邊臉。對方是大人自己是小孩,安素之心里雖然厭惡,也忍著沒有發(fā)作, 如今那婦人的樣子安素之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她還記得斷壁殘垣,卻怎么也拼湊不起來婦人原來的模樣。 遠處衣著干凈的小男孩被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抱在懷里,朝她這邊望過來,一臉好看的笑容,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是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在有生之年能遇見你,竟花光我所有運氣。 安素之只是站在原地,在男人腳步靠近的時候,轉(zhuǎn)身,撒腿走開。 逃,小小的腦袋只裝著一個想法。 帶動風聲,腳步聲和心臟的強烈跳動聲。 “你媽跟那人當官的朋友在一起廝混了,真是狗男女?!眿D人眼里帶著幸災(zāi)樂禍。 就是他。 就是他。 那時的她連字都不認識幾個,怎么就聽懂了呢。 “以前就認識了,后來才認識你爸的,都不知廝混多久了,真是狗男女”婦人狠狠罵著,手不太自然地摸著她的頭。一邊給她刀子,一邊安慰著她。 她忽然想起電視機里,每次遇上兇手作案的那些目擊者驚慌失措的眼神,“你知道的太多了”這句俗爛的經(jīng)典臺詞,和臺詞過后,一系列需要發(fā)生的劇情。 “你知道的太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劃過,安素之驚恐地張大眼睛。 所幸后來的她安然無恙地長大。 至少表面是這樣的。 她對mama的概念真的很模糊了。即使丁離楚mama在成長里對自己過于慷慨,可她知道那只是親情,像大伯,像丁離楚,乃至像爸爸,卻不是mama。 縱使再親,她也只會在鞭打丁離楚屁股的時候,罰自己寫字,捏丁離楚臉頰的時候,罰自己背書。她還是有所顧忌,而孩子的mama是不會有的。 所以,所以安素之的mama拋下自己和爸爸,拋下她的孩子和丈夫一走了之了。 那是流金歲月留給顛沛流離的孩子最后幼年的尾音。 那時母親好像就沒有在記憶里出現(xiàn)了,好像是死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