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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沒想去爭這個功的,是程蘊寧跟自己說,她能制出去除疤痕的靈藥,還鼓動自己趕緊進宮見皇上,以防被人把到手的大功給搶走。 還想著這女人不獨變美了,且依舊對自己情根深種,一時得意忘形,竟然真就找路子進了宮,更在皇上面前夸下??冢南氲?,卻是被這惡毒女人擺了一道! 別說升官了,一家子的命怕是也要保不住了——畢竟,自己已經(jīng)同皇上說起過程蘊寧,連同她臉上的疤痕。 當初可是依照程蘊寧教的,跟皇上說程蘊寧臉上的傷全是自己治好的。 甚至昨兒個還有宮人親自過來驗看過…… 怪道那宮人臨走時,看自己的神情有些怪異,難不成,那會兒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 眼下程蘊寧這一死,自己可不單單是欺君這一條罪了! 自己一家子,怕是都得死在這個毒婦手里。 竟是死死揪住蘊寧的尸身嘶聲道: “賤人,賤人,程蘊寧,你這個賤人!” 當初的程蘊寧那么丑陋不堪,不是自己,誰肯要她?要說哪里對不起她,也不過是讓她這個嫡女當了妾室、讓她的庶妹做了正妻罷了??勺约翰皇且步o了她這個農(nóng)莊,終究讓她好好的活下來了嗎! 她怎么敢,怎么就敢,這么算計自己! “老爺,老爺,不好了……”小廝忽然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外面,外面來了一隊人馬……” 話音未落,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響起,顧德忠悚然回頭,卻是手一松,連同蘊寧的尸身并自己,一起軟倒在地—— 小院里這會兒可不是正并排站了兩匹高頭大馬,馬上這兩位他也全都認識,卻是此生都不想見到—— 左邊這位身高背闊、臉覆森冷面具的可不是有活閻王之稱的錦衣衛(wèi)統(tǒng)領封燁?此人生性殘酷,專以折磨人為樂事,但凡入得他手,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右邊這位則是皇帝近臣、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袁釗鈺。 “袁大人,不,表哥——”顧德忠發(fā)瘋般的一用力,一下把蘊寧的尸身推開,人也跟著掙扎起身,沖過去就想攀住袁釗鈺的馬韁繩: “表哥,救我……” 袁釗鈺出身武安侯府,身份固然高不可攀,可他的母親卻正經(jīng)是顧德忠岳母丁氏的嫡姐,即便顧德忠這些年沒從武安侯府沾過多少便宜,岳家卻是靠了丁氏從中斡旋,日漸繁榮。 即便明白袁釗鈺的身份,并不是自己能隨隨便便攀附的,這會兒顧德忠卻也顧不得了。竟是死死揪住袁釗鈺的馬韁繩,哭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都是: “表哥救救我,我不不是故意的,是程氏這個賤人耍了我……” 手指著無知無覺躺在地上的程蘊寧,恨不得把人生吃了似的。 不想說了半日,袁釗鈺卻仿佛沒聽見一般,下一刻更是忽然下馬,一腳踹開擋在前面的顧德忠,俯身死死盯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蘊寧尸身—— 月白色的棉布衣衫,花白的頭發(fā),唯有一張臉,即便已然死去,依舊不改其嫻雅美麗…… 可這張臉,怎么會同娘親、武安侯府的當家夫人,生的一模一樣?! 眼前不期然閃過受盡家人寵愛、已是做了國公夫人的嫡妹袁明珠的一張俏臉,可不是絲毫不似娘親?倒是同顧德忠的岳母丁氏有六成相像! 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涌上心頭,難不成,這竟是一出精心設計的貍貓換太子?那丁氏竟敢使了法子,混淆侯府血脈!饒是袁釗鈺這等沉穩(wěn)之人也臉色一白,坐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不愛紅妝愛武裝的將軍府大小姐傅月明,搖身一變,成了舉人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傻白甜嬌美小娘子…… ☆、夢醒 暗沉沉的云層鑲著妖異的金邊,遲緩卻堅定的向北漸漸延伸,隱隱有沉悶的雷聲在云層上方滾過,并不甚響,卻沉悶而滯鈍,讓人頭皮都有些發(fā)麻;南邊極黑,北邊倒是極亮,仰頭瞧去,整個天空宛若一座巨大的太極盤,倒扣在帝都之上。 這等詭異之狀,即便是首善之地的京城昌邑也是亂成一團,也不知哪個嚷嚷說許是有大妖出世,這一說法很快傳揚開來,到得最后,竟是越說越玄乎,甚至還有人說,是地下閻王與不世出的大妖爭位,陰間鬼神死傷無數(shù),說不得很快就會來人間征兵。 驚得各家紛紛燃起香燭擺上供案,在地上磕頭不止,唯恐家里男丁被閻羅王給征走。 和外界的無措、紛擾不同,京都棋牌胡同的一處五進院落里,卻是少有的寧靜,甚至丫鬟來往走路時都刻意放輕步伐。 倒不是這府里的人比其他人都大膽,委實是當家太太身子骨有些弱,聽不得人高聲喧嘩—— 闔府上下哪個不知,這程府真正的當家人可不是身為工部所正的老爺程慶軒,而是太太丁氏。 說句不好聽的,連這座五進的宅子都是丁氏的嫁妝,程慶軒再是當家人,太太面前可也先矮了幾分。更不要說,丁氏容貌可是極佳,更兼還有一個伯府娘家—— 即便是庶女,丁氏在家可也是極受寵的,不然,如何能有這等寬敞的宅院做嫁妝?甚至除此之外,丁氏嫁過來時還帶了兩個鋪面和幾千兩的嫁妝銀子…… 當然,這樣說也并不意味著程家就是高攀了伯府的破落戶。甚至這門親事,還是安慶伯府主動提出的—— 別看程慶軒眼下官職不顯,他那老爹程仲當年可是太醫(yī)院掌院使,有著神醫(yī)之名,更是救過伯府老爺子的命。 若然老爺子依舊在府中,程家斷不會搬到丁氏的嫁妝院子里住的。只這幾年老爺子大多在外周游,甚少回家,再加上程慶軒是程仲的嗣子,自打娶了貌美如花的丁氏后,打心眼里更把丁氏當成一家人,至于自來嚴厲的嗣父關系自然是越發(fā)疏遠了。 程仲在府里時程慶軒還知道收斂些,沒了嚴父在家中管教,簡直把丁氏的話奉如綸音一般。 再加上這五進的院落住著委實比程家兩進的老宅舒服太多了,待得丁氏一再提起時,索性趁老父云游天下之際,直接搬了進來,所謂生米做成了熟飯,老父再是固執(zhí),總不會再讓這么多人折騰著搬回去的道理不是? 總而言之一句話,家里老爺真是把太太寵到骨子里了。無論大事小情,只要太太首肯了,老爺那里就無有不應的。 府里奴才眼睛也都刁鉆著呢,哪里不明白這程府誰才是真正要敬著的那個? 因而這會兒別說天上出現(xiàn)一副八卦圖,就是下刀子,大家寧肯把哀嚎咽到肚子里,也絕不會發(fā)出半點聲響。畢竟,下刀子不見得會死人,敢驚擾了太太,卻是注定不死也得脫層皮。 倒是靠近后罩房的那個偏僻小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