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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稔,這幾日又在長公主那里有幸見到封平的畫像,才恍然發(fā)現(xiàn),兩者竟是同一人。 想來定是自己任太醫(yī)令時,那封平見過自己。 因是中元節(jié),想要去廣善寺上香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多。 路兩旁漸漸站滿了人。 很快便有朝廷特使飛馬而來,連帶的還運來了扎好的香燭紙馬。 張元清擺好香案時,已是有確鑿的消息傳來,貴人們要祭祀的果然就是殞命突厥的錦衣衛(wèi)千戶封平。 甚至更詳細的消息也在人群中傳開: “聽說那位封大人竟是被突厥人挫骨揚灰,尸骨無存……” “好像也就他那兒子,逃了回來……可惜也毀了容……” ☆、祭祀 一時有人欽佩,有人唏噓感慨,更多的人則是不以為然: “若是朝中武將,說不得我還信了,一個錦衣衛(wèi)罷了,還真能做出啥驚天動地的大事……” 說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忙又頓住,趕緊縮到人群后面去了—— 錦衣衛(wèi)的人可都是閻羅王,真是被他們揪住小辮子,說不得全家都得遭殃。 可誰承想,怕什么有什么,很快就有幾個臉色陰沉的男子上前,悄無聲息的擠到身邊,直接捂住嘴拖了之前胡亂說話的男子就走。 跟在男子身邊的家人嚇得個個噤聲,淚流滿面卻是不敢發(fā)出一聲怨言。 周圍的人群瞬時鴉雀無聲,神情里卻無疑有些憤怒,連帶的本是祭祀的肅穆場面也霎時變得清冷起來。 程仲蹙眉嘆了口氣。 封平此人乃真英雄也,只可惜錦衣衛(wèi)名聲太差,竟是連累的封平英魂也被世人看低。 祭祀的東西依舊源源不斷的從帝都出來,除了朝廷擺出的祭臺外,竟是只有程仲一家的香案孤零零擺在那里,至于其他百姓,則只是靜靜站著冷冷旁觀,不獨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對程家祖孫橫眉怒目。 “老爺——”見此情形,張元清哪能不明白,設香案之舉怕是讓自家成了眾矢之的,一時不免有些擔心。 “無妨。”老爺子搖了搖頭。大丈夫當恩怨分明,錦衣衛(wèi)是錦衣衛(wèi),封平則是封平,“封大人為國效力、血灑邊疆,如此忠義有節(jié)之人,合該受世人敬仰……” 話音未落,耳邊卻是傳來一個極尖細的聲音: “巧言令色、阿諛奉承的小人!” 程仲臉色一白,蘊寧也覺得耳廓里一陣刺痛,腿也跟著一軟。虧得旁邊有人伸手扶了一把。 蘊寧抬眸,卻和一雙清冷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卻是一個身著天青色直裰的少年。少年瞧著不過十五六歲,卻生的肩寬腿長,較之蘊寧高出了足足一頭有余,五官更是俊朗非常。 看蘊寧站好,少年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視線卻是倏地凝注在隔了丈余的一個神情冷傲的二十許青年身上: “枉你祁山自詡名門正派,竟是對無辜百姓使出這般下作手段!封大人一時豪杰,又豈是你這等人所能懂的!” 口中說著,人已跟著拔地而起,竟是朝著青年就撲了過去。 那祁山似是沒想到這一出,怔了一下,神情陰鷙之外更有些慌張惱火: “真是陰魂不散!你竟然跟到了這里……” 說著急速轉身,朝著景山而去。 “老爺和小姐可有什么不適?”張元清神情明顯有些惶急。投身程家前,張元清做過鏢師,走南闖北之下,自然對各派武功都有所涉獵,看方才那祁山的身形,分明是昆侖派的招式,這些武林人士一向自視甚高,又對錦衣衛(wèi)甚為反感,方才特意針對自己這邊動了手腳,自己也就罷了,老爺子和三小姐卻是無半點兒功夫傍身的。 “無妨?!背讨贁[了擺手,又看向蘊寧,“寧姐兒覺得如何?” “我也沒事?!碧N寧忙搖頭,之前倒是有些不舒服,這會兒卻已經沒有大礙了。 “昆侖派的嗎?我記住了?!奔幢闾N寧這般說,老爺子明顯依舊窩火的緊。他神醫(yī)之名早在大興傳揚,來求醫(yī)的人可不止是官宦人家,便是江湖人物,也屢有登門,這昆侖派可也不止一次打過交道,“回去后告訴咱們回春堂,以后但凡是昆侖派的人前來求藥,一律轟出去?!?/br> 這邊兒的喧鬧離得近了自然也都瞧見了,卻是冷眼旁觀看笑話的居多,并沒有人上前詢問。便是那些官差,也不過是皺眉往這兒瞟了一眼,便又忙其他的去了。 倒是他們右邊忽然被人清出一片空地來,并很快搭起了一個祭棚,上面更寫了兩行大字: 武安侯府為封大人祭,英魂歸來,浩氣長存。 “果然不愧為武安侯府,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真男兒、大丈夫?!背讨龠B連贊嘆之余,又有些唏噓—— 以封平所為,自然當?shù)闷鸨娙思漓搿V怀写蟪技鞍傩站镁拥鄱?,盡享繁華之下,哪里明白封平到底做了什么樣的豐功偉績。 更甚者,竟是因一己之好惡,對英雄如此冷淡…… 也唯有武安侯府這樣常年鎮(zhèn)守邊疆的大將,才能明白封平到底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一陣“噠噠”的馬蹄聲急速響起,卻是三個身著素服的年輕公子,正打馬而來。領頭的少年將軍年約十七八歲,頭束玉冠,腰懸寶劍,劍眉星目,器宇軒昂。 他身后的兩名少年則跟他生的有五六分像,一般的瀟灑俊逸,尤其是最后那名十一二歲的少年皮膚白皙,長眉鳳眼,長相明顯格外俊美,惹的圍觀百姓頻頻注目。 那少年臉色便有些不好,但凡瞧過來的視線,一律白眼對之,努力做出兇狠的模樣來,只他委實生的太好,那些瞧過來的人不獨沒有收回視線,還紛紛回以微笑。 便是蘊寧嘴角也不覺露出些笑意來——這少年也是武安侯府的嗎?瞧著真是相當可愛呢。 卻又有些恍惚,實在是不知為什么,竟是覺得少年的長相,有些眼熟,自己好似在哪里見過似的。 那少年正好在蘊寧不遠處下馬,似是察覺到蘊寧的注視,狠狠的往這里瞪了一眼。 他旁邊的少年卻是見怪不怪: “怪道明珠那丫頭不樂和你一道出門。叫我說當初在阿娘肚子里,你不獨搶了珠姐兒的吃食,是不是連她的長相也一并搶了來?” “二哥!”少年登時有些氣急敗壞,更兼郁悶不已——明明是龍鳳胎,做弟弟的怎么能比jiejie還要好看的多! 半晌拍了拍馬兒一側的袋子,“jiejie才沒有你這般小氣。我給她尋了很多好東西呢,jiejie瞧見我就開心的不得了……” 這三個人定然就是武安侯府的三位公子吧?早聽說武安侯府當家太太只得了一個掌上明珠,琴棋書畫無一不曉,闔府人都疼的無可無不可的,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那位“珠姐”了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