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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姐兒公平,便是老天,也是不愿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些事情,更新會放在晚上O(∩_∩)O ☆、81 “……說是不知為何突然發(fā)狂, 竟是一頭栽進了沸騰的滾水里……” 袁鐵附在袁烈耳邊小聲道,聲音里更是有著止不住的敬畏之意—— 本來依照侯爺?shù)囊馑? 一旦確定丁氏的惡行, 便要百倍千倍的償還回去,不想袁鐵等人趕到, 丁氏就像褪毛的白條雞一般, 整個人躺在一口大鍋中,已是奄奄一息。何止是一張臉, 便是全身都潰爛不堪。 一時竟是惶恐不已,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 果然不假, 可這報應(yīng)也來的太狠了些…… 眼瞧著丁氏變成了那般可怕的模樣, 趕到庵中的程慶軒登時嚇破了膽,連滾帶爬的去尋了老爺子來。 不想?yún)s被老爺子直接帶著夫婦倆押到了這里。 袁烈眉心微微一蹙,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對——事情, 真會那么巧…… 卻又想不通,除了袁家之外, 還有哪個,這般迫切的想要為寧姐兒討個公平,更甚者, 下手這般狠辣?;蛘?,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好孩子……”程仲顫抖著一下下輕撫蘊寧的背,卻是止不住老淚縱橫,“這些年, 是程家對不住你……讓你吃了,恁多苦頭……” 一直以為是小孫女多災(zāi)多難,再不料,全是兒媳造孽,到底是多狠的心,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對著個弱齡稚兒,下那般狠手…… 想到這點,程仲真是覺得又愧又悔,心里和針扎一般痛不可當(dāng)。 “慶軒,”老爺子爆喝一聲,“你怎么說?” 本是膽戰(zhàn)心驚縮在后面的程慶軒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上,下意識的就道: “還請侯爺大人大量,都是那個毒婦……” 卻在對上袁烈要殺人似的視線后,再不敢多說一句求饒的話,只連連磕頭不止。 至于一直跟在程慶軒身側(cè)的程寶茹,回想起這些年來,欺負、羞辱蘊寧的種種行徑,當(dāng)真是腸子都悔青了,縮成一團趴伏在地上,便是大氣都不敢喘,唯恐傳出去一點兒聲息,就被如狼似虎的袁家人拉出去砍了…… 一片死寂中,風(fēng)呼啦啦的掠過樹梢,上面枝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便有不知名的夜鳥發(fā)出陰沉沉的“咕嚕咕?!钡穆曇?,聽在人耳中,真是頭皮都有些發(fā)麻。 “偷了我袁家的女孩兒,意圖混淆侯府血脈不說,還百般折磨……”袁烈終是緩緩開口,卻是盯著太過用力,磕的頭破血流的程慶軒一字一字道,語氣里是如何也掩不住的層層殺機。 “侯爺饒命——”程慶軒只嚇得魂兒都飛了,膝行著往前爬了幾步,想要去求袁烈,卻又不敢,猶豫了片刻,轉(zhuǎn)身抱住程仲的腿,“爹,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袁烈的模樣,分明是真動了殺心啊,憑他武安侯手握重權(quán)的尊貴身份,想要殺了自己,當(dāng)真是比殺雞還要容易啊。 又哀求蘊寧: “寧姐兒……啊,不是,袁小姐,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動作太大,不意卻是撞到了旁邊躺在簡陋擔(dān)架上的丁淑芳。 因程仲及時趕到,丁淑芳終是保住了一條命,甚至程仲還給她用了鎮(zhèn)痛的藥物。 只這么久了,藥力早已消褪,被程慶軒這么一撞,只覺渾身上下都好似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嚙咬啃食一般,竟是一下睜開眼來,直勾勾的盯著程慶軒,神情詭異,語氣狂亂: “老爺,老……爺……珠姐兒……咱們的珠姐兒啊……” 熱水太燙,分明把丁淑芳眼皮都燙掉了,還這么往外翻著,程慶軒嚇得“啊”的慘叫一聲,一腳就踹了過去: “你這毒婦,你去死,去死啊……” 到這個時候了,還口口聲聲“咱們的珠姐兒”,不是作死嗎! 丁淑芳一下從擔(dān)架上掉落,又滾出去老遠才算停住。 程慶軒剛要長出一口氣,不想?yún)s被老爺子抬手就甩了一個耳光: “今日之事,都是我程家作孽……” 再怎么說,都不能改變丁淑芳是程家媳的事實。程家滿門于袁家人面前,都是罪人。 老爺子越想越痛—— 寧姐兒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兒啊,結(jié)果,卻是被程家所害…… 緩緩?fù)崎_蘊寧,卻是一撩袍子,就要跪下: “老夫自問從醫(yī)這么多年,從不曾做過絲毫有違天和之事,再不想?yún)s對寧姐兒,犯下大錯,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是我教導(dǎo)無方,以致兒子毫無擔(dān)當(dāng),才使得牝雞司晨、釀成大禍……” “祖父——沒有祖父,寧姐兒說不得早已……”蘊寧大慟,用力挽住老爺子的胳膊,不讓他的腰再彎下去分毫,“您眼下,卻要這般,是想要,痛死孫女兒嗎?” 人生如何就這般艱難呢?本以為重活一世,就能彌補前生的遺憾,今世和祖父再不分離,如何也沒料到,竟會走到這一步! 別說孝敬他老人家,竟是連祖孫也做不成了! 程仲愣了一下,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蘊寧絲毫不怨自己不說,還這般相護,忽然抬手把蘊寧摟到懷里,已是聲噎氣短: “我可憐的孫女兒……忒也心善……是老夫沒有福氣……是程家,對不住你啊……” 聶老夫人眼眶也有些熱辣辣的,所謂以德報怨,說的就是寧姐兒吧?只這么好的丫頭,老天怎么就要讓她受那么多罪呢? 這般想著,連之前對袁明珠的擔(dān)心憐憫都消退不少。 其余人也都盡皆默然。丁芳華更是掩面而泣。 袁烈做足了功課,自然早從詳實的調(diào)查情況中明白,蘊寧說的全是實情,甚至程仲在蘊寧身上花費的心血,遠比幾個孫子加在一起還要多,再瞧蘊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憐模樣,一時只覺心情復(fù)雜至極—— 身為武安侯府唯一嫡女,女兒本應(yīng)千嬌萬寵才對,熟料這些年來,唯一能得到的愛,不過是來自完全沒有一點血緣關(guān)系的祖父罷了…… 可要說因為老爺子就饒過程慶軒一家,卻又委實不甘…… 程慶軒這會兒也明白,想要活命,怕是能求的也就只有一個蘊寧了,越發(fā)對著蘊寧苦求不已: “袁小姐你大人大量……那毒婦如何,我委實不知……只求你看在老爺子面上……” 卻再一次被程仲打斷: “孽障!都這會兒了,如何還要狡辯……該領(lǐng)什么罪,就領(lǐng)什么罪……” 蘊寧面前,程家闔族都是罪人?。?/br> 即便明知道,但凡自己說出把程慶軒一家逐出家門、斷絕嗣父子的關(guān)系,袁家不獨不會怪罪自己,說不得還會禮待有加,只老爺子生性仁厚,這會兒卻依舊做不出那等絕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