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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之余,又聯(lián)想到陸嘉怡身上,再結(jié)合陸明廉府里傳來的消息,更是感慨不已—— 就在今兒個一早,就聽說了一個天大的消息,說是陸明廉的女兒陸嘉欣,也揣了封和離書回來了。 陸嘉欣倒是如愿從齊家泥坑里跳了出來,懷著孩子又回了陸家,雖然一進家門就直接被嫡母悄悄送到了一處偏僻農(nóng)莊上安置,消息還是很快傳揚開來,和陸嘉怡這邊眾人都是同情不同,陸嘉欣卻被認(rèn)定是個只能同富貴不能同悲苦的薄情人,連帶的還蠢不可及。畢竟聽齊家人的說法,就是陸嘉怡挑撥,才使得他們和朱雀橋這邊兒反目。 因為這個,他那一房的女孩兒也跟著受了連累,當(dāng)時就有兩家正在議親的拂袖而去…… 再瞧瞧自家這邊,卻是因著陸瑄夫婦的全力相護meimei,贏得了眾人贊揚,就是家中嫁出去的女孩,腰桿可也挺得更直。 之前雖然聽從了陸廣言的勸告,選擇了追隨長房,可不少人依舊心里打鼓,甚至更多原因是因為期待著陸明熙身上能有奇跡。 現(xiàn)在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也認(rèn)同了陸廣言的話——有陸瑄在,陸家至少還可興盛五十年。 更別說陸明熙還突然就能走路了。 連帶的看蘊寧的眼神,也一個比一個熱切—— 從她嫁過來,陸家可不是好事連連?果然不愧是福慧雙全的命格! 話說停不了幾日,就是杏榜公布的時間了,到時候,說不好瑄哥兒還真能成狀元呢! “狀元不能是陸瑄!”慈寧宮里,胡太后少見的大發(fā)雷霆,她的面前,擺著一張寧中省布政使齊明德的認(rèn)罪折子,“你們這些廢物,竟是讓個黃口小兒給耍的團團轉(zhuǎn)!” 不怪胡太后發(fā)怒,畢竟身為女子,想要干政殊為不易。而就在這樣的艱難之下,胡太后依舊能有今日的威勢,手段之外,更因為胡太后手里還有相當(dāng)多的王牌。 而齊明德也算是胡太后的王牌之一。 寧中省不獨富庶,更兼扼守東邊咽喉,很容易就能和膠東半島的慶王形成進可攻退可守的呼應(yīng)之勢,是以胡太后對齊明德很是看重,為了以防萬一,根本就沒表示過對齊明德半分親近,可就是這樣一個得力心腹,竟然被陸瑄輕輕松松就給除掉了。 ☆、220 “太后息怒, 待會兒侄兒就會把這事安排下去……”鮮少見到太后娘娘這般大發(fā)雷霆,胡慶豐就有些心驚膽戰(zhàn), “這事交給侄兒, 太后盡管放心……如您所說,那陸瑄也就一黃口小兒, 在帝都里一點兒文名也無, 別說狀元,讓他榜上無名都輕而易舉……” 即便聽太后的語氣, 對陸瑄很是忌憚,胡慶豐卻頗是不以為然。照胡慶豐看來, 齊明德會翻船, 分明是他們一家太過愚蠢才對…… 就比方說和陸家聯(lián)姻, 本就是個障眼法,目的是想著迷惑皇上那邊,別說陸明熙還沒死, 就是死了,養(yǎng)著他那女兒不就行了嗎?倒好, 竟是非要鬧了這么一出。 也是巧了,陸瑄正好就跑到保定府去…… 要說陸瑄是有意為之,胡慶豐根本一點兒不信, 畢竟齊明德是太后的人,這事兒可是皇上都不知道。 所以胡慶豐心里更愿意認(rèn)定一切都是巧合。 胡太后明顯看穿了胡慶豐的心思,冷哼一聲: “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蠢?” 想要扳倒堂堂一省布政使,豈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別說齊明德背后還有自己保駕護航, 可事情發(fā)展之快,根本連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所以胡太后有理由懷疑,這背后定然還有皇上插手,而陸瑄也早已站到了皇上一邊。 年紀(jì)輕輕便有這等厲害手段,陰險狡詐較之乃父猶有過之,真是任他狀元及第,以這么高的起點入朝為官,將來不定要給自己帶來多少麻煩。 “奴才覺得,太后要盯著的還有一個人,”一直沉默的梁春忽然道,“那就是,武安侯的女兒,袁蘊寧?!?/br> 太后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袁蘊寧身上,怕是有些古怪?!绷捍旱椭^,垂手侍立,明明臉上并沒什么多余的表情,胡慶豐就是覺得有些瘆得慌,不覺往后退了一步,才感覺好了些。 “之前長公主說身體有恙,須入廣善寺祈福,然后不久,皇后卻是病愈回宮……奴才查探后得知,期間除了世子殿下和胡大小姐之外,長公主唯二見到的外人,就是袁蘊寧。另外,雖然是蛛絲馬跡,可奴才卻推測,皇后卻也同樣在廣善寺待過……” “旦日大典上,皇后待袁家女的態(tài)度也頗有古怪,奴才以為,兩人應(yīng)該是之前就認(rèn)識的!” “之前就認(rèn)識?”胡太后臉色頓時一寒,“你的意思是,皇后的病會好,應(yīng)該是,和袁蘊寧有關(guān)?” “何止是皇后,還有那袁太妃和養(yǎng)在她身前的世子孫突然就俱皆痊愈……再有陸明熙身上的奇事……” 胡太后本不是糊涂人,聽梁春這么一點,臉色越發(fā)不好,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奴才聽說,袁家女在程家時,頗得祖父程仲看護,祖孫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奴才覺得,可以先控制程仲,再藉由程仲圖謀,袁家女……” 胡太后當(dāng)即答應(yīng)下來: “這事好辦。待會兒你就去程家傳旨,就說哀家說的,讓他重回太醫(yī)院任職,并專司哀家醫(yī)藥……” 程仲重新回太醫(yī)院任職的消息,蘊寧是兩天后才聽說的。 自打從崔老夫人那里知道了龍舌草的來處,蘊寧立馬派人外出尋找,終是在成親前,得了一叢。 程仲服用后,效果果然很好。 這次從保定府回來,安排好家里的事,蘊寧便直接過來程仲這里,無論如何想不到,會得了這么個消息: “是誰過來宣的旨,具體怎么說的?” “有什么不妥嗎?”沒想到蘊寧反應(yīng)這么大,張元清就有些擔(dān)心,“是個容長臉,長得還不錯的公公,好像是姓梁,就說是太后老佛爺想讓老太爺瞧瞧病……” “是梁春?!甭犃藦堅宓拿枋觯懍u第一時間道,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梁春眼下可是太后身邊的大紅人,這人和梁達又不同,和人說話時,總是柔聲細(xì)語,內(nèi)里卻是一肚子壞水。 蘊寧卻已無心留下去,當(dāng)下囑咐張元清,什么時候老爺子回來了,就趕緊跟自己說一聲。 卻是直到回到陸府,都心神不寧: “是不是胡太后察覺到了什么?” 為了撫養(yǎng)自己,祖父吃了太多的苦,本想著這一世守著祖父,不想?yún)s陰差陽錯,根本不是程家血脈…… 好在父母是開明的,對自己和祖父的親昵不但沒有反對,反而還頗多支持,蘊寧索性直接接祖父住進了棲霞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