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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燁提著梁春的人頭過來復命,胡太后只覺一陣心虛氣短。好半晌才揮了揮手: “丟出去喂狗!” “胡家大小姐……” “一塊兒丟出去!”胡太后咬牙道—— 方才聽了宮人的轉述,胡太后這會兒自是已然清楚了前因后果。 這就是自己一手撫養(yǎng)長大的娘家人! 竟是這么個為情所惑的蠢貨。 可惜了自己旦日大祭時的所有安排,就是被這賤人攪和成一團糟。 胡太后甚至懷疑,是不是梁春并胡敏蓉因為陸瑄的緣故,早早的就投靠了皇上。不然如何近段時間,好多事情都被皇上搶占先機? 一時只覺把兩人千刀萬剮都難消心頭之恨。 正自郁積,又有下人抬了被劈死的那個侍衛(wèi)前來,甚至連梁春那把傘也都一道拾了來。 太后神情愈發(fā)驚懼,許是受了驚,當天晚上就高燒不止。又嚴令封燁搜查梁春余黨,慈寧宮中日日都有人被砍頭后拉出去,以致慈寧宮所有人等,但凡瞧見封燁,無不兩股戰(zhàn)戰(zhàn),“封閻王”的名頭在慈寧宮中一時無兩。 袁烈大軍出發(fā)的第十日,確定軍隊已是到達邊疆,慶王在膠州島的軍隊則晝夜掩行,來至京郊。 胡太后自覺勝券在握,強撐著病體,令慶王悍然發(fā)動政變—— 這么多年來,胡太后在宮中的勢力非同一般的強大。 沒有人知道,甚至皇后機緣巧合之下,提拔的所謂忠心之人,竟然也是胡太后的人。 本以為有此人出馬,自然能一舉讓皇上皇后成擒,事實也正如胡太后所料,直到最后時刻,皇上都不知道皇后派到他身邊保護的心腹干將其實竟是忠于胡太后的。 只胡太后再沒有料到,當她滿面笑容,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在封燁擁戴下,從慈寧宮出來時,沒等她先對著忤逆不孝該死的皇上出一口惡氣,她身旁自梁春死后就直接升任第一心腹的封燁忽然掐著她的脖子上前,一刀把那個心腹劈成兩半。 然后又有更大的噩耗傳來,明明已是到了邊疆的袁烈,竟是神出鬼沒的出現(xiàn)在慶王面前。 面對有大正戰(zhàn)神之稱的袁烈,慶王的人馬就成了烏合之眾,只有俯首就擒的份兒。 直到皇后不管不顧的撲過來,聲聲凄厲的要胡太后給已故的照明太子償命時,胡太后才幡然醒悟,只可惜一切卻已是為時已晚…… 一片亂局下,蘊寧倚在陸瑄的懷里,隔著沖天火光,打量著挺直脊背跪在地上的封燁。 似是有所感,封燁倏然回頭,看向蘊寧的眼神有感激,有大仇得報的喜悅,還有其無法訴說的莫名的濃重情緒…… 陸瑄一下把蘊寧抱在懷里,強行把人轉了個個: “走吧,咱們回家?!?/br> 封燁這小子,真不是一般讓人厭憎,還從沒人敢當著面這么直勾勾的瞧著自己老婆! 還有胡太后那個心腹的死,封燁一刀把人劈成兩半時下意識看過來的眼神,讓陸瑄直覺不對。 蘊寧更深的把頭埋在陸瑄溫暖的懷抱中,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人什么醋都要吃?;屎蟮男母故呛蟮娜诉@件事,明明還是相公告訴自己的呢。 好像上一世,那人也沒翻出什么大浪花來。 之所以會告訴封燁,不過是蘊寧擔心會有什么變數(shù)。更甚者也是打著陸瑄的旗號說給封燁聽的。 至于說封燁的人品,即便旁人說如何睚眥必報、狠厲無情,蘊寧卻是不認可的,總覺得封燁還是那個當初那個為了個雞腿兒就能即便被暴打也死活咬著不松口的可憐小娃娃罷了…… 兩人并肩而行,一路喁喁細語,恩愛無間的模樣當真是羨煞旁人。 陸瑄初時還對身后的視線頗有芥蒂,漸漸也就丟開來,擁著心愛的女子,只覺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如此靜好。 封燁的視線長時間膠著在那雙相偎依的背影上,只覺胸間漸暖,臉上也不自覺溢出些溫和的笑意…… ☆、番外 乾清宮。 皇上坐在上首。 朝會已畢, 因還有些事務需要最后敲定,皇上便特特把陸瑄幾位股肱大臣留了下來。 從當初撥亂反正, 登基為帝, 到現(xiàn)在已是忽忽八載有余。 新皇銳意進取,一批年輕的官員自然紛紛受到重用。 要說最得皇上信任的, 則是三人, 文則陸瑄,武則袁釗鈺。還有一個心腹中的心腹, 那就是錦衣衛(wèi)統(tǒng)領封燁。 “如今慶王余孽已清,正是蕩清寰宇, 正本清源的時候, ”看著端坐下首的幾人, 皇上面露嘉許—— 當初慶王逼宮,卻中了先帝計策,一干心腹盡皆成擒, 唯有慶王老jian巨猾,帶了幾個手下逃了出去。 這幾年屢屢打著給太后報仇的旗號, 到處傳播謠言,說什么皇上并先帝弒殺胡太后,他要清君側為太后報仇, 甚至認了匈奴單于做干爹,并帶著匈奴人屢屢sao擾邊境…… 也因為慶王這個元兇沒有到案,當初關押天牢的附逆幫兇也得以茍活至今。 好在數(shù)日前,慶王一干人等終于成擒, 又被解送京城。 昨日封燁和陸瑄一起審結了慶王謀逆一案,更是定了今日在西市口斬首示眾。 壓在心頭多年的石頭終于徹底搬開,便是皇上這等輕易喜怒不形于色的,這幾日也是春風滿面,明顯心情極好。 剛要繼續(xù)說下去,聲音卻是一頓。 視線停駐在位于最下首的陸瑄身上。 卻是這位大正有朝以來最年輕的閣老,這會兒雖坐的端正,卻是閉目垂眸,明顯睡著了。一時不覺莞爾,想要笑,卻又停住—— 世人以為陸瑄文為冠首,殊不知自己這妹夫功夫更是一流,之前抓捕慶王時,可不就是他和封燁同赴邊關,千里奔襲之下,又晝夜兼程將人犯押回帝都。這一來一往,怕是已然累極。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等君前失禮之事。 正自眼觀鼻、鼻觀心,垂手侍立的大內總管太監(jiān)汪元興,立時察覺到皇上的異常。順著皇上視線看過去,忙不動聲色上前,想著趁旁人不注意,提醒一下。 不想剛一靠近,陸瑄卻仿佛受到極大驚嚇般,一下站了起來—— 破敗的村莊,泥濘的小路,棺木中無聲無息雙目緊閉的蘊寧…… 陸瑄放眼周圍,入目卻是神情驚詫的皇上并周圍幾張熟悉的面容。 哪有讓人痛斷肝腸生死相隔的一方薄棺? 看陸瑄面白如紙,及額上一頭的冷汗,皇上也嚇了一跳,尋思著莫不是這幾日陸瑄累的太狠?怎么瞧著倒像是失了魂般? 剛要詢問,陸瑄已是躬身道: “皇上,微臣有些不舒服,懇請皇上允臣告退……” 看他身形搖搖欲墜,皇上也頗為擔心,有心叫太醫(y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