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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告辭了,剩下兩人看著這輛惹人矚目的黑車,均是無奈。 秦總性子向來清冷低調(diào),本意并不想如此“炫富”,也根本不想開這樣的豪車約顧家的千金去喝茶。 奈何沒和司機溝通清楚,對方直接把家中的勞斯萊斯給開來了。 司機見秦朝辰冷著臉,也是面露尬色,這位年輕的珠寶公司總裁,自從國外回來之后,還從未約過什么女性出去,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也該擺出些闊氣,漲漲面子吧。 殊不知他卻另有心思。 “把車開回去?!?/br> 顧懷露聽他冷聲吩咐,想了一下,也就笑了:“不用了。師傅開來開去也麻煩,這車……是有點招搖,不過算了,也難得一次。” 秦朝辰聽顧懷露這么說,這才默默應(yīng)允。 S市的許多地方已充滿蓬勃的夏意,過了午后,風(fēng)里總算是多了一些溫潤的涼感。秦朝辰要帶她去的地方,就是藏于大市之中的玉蘭寺,古寺有著幾處古意質(zhì)樸的長廊和院落,星羅棋布,光線敞亮的時候尤為雅致。 里邊還有一處名為“玉蘭別院”的幽靜茶室,價位較高,但可以賞畫和聽琴,是文雅之士必來之處。 兩人緩步在橋亭雅苑,顧懷露發(fā)現(xiàn),玉蘭寺妙就妙在不僅充滿佛意,還有一些藝術(shù)文化的交融碰撞。 秦朝辰的修長身影就停在一處畫前,他垂眸端看,顧懷露聽見他用清若溪水的嗓子,輕聲說:“這幅的臨摹很精妙,擱在這里算是加分了?!?/br> 聽他說話,也當(dāng)真是一種享受。 “沒想到你不僅懂珠寶,對山水畫也有研究?” “只懂這些有點名氣的。”秦朝辰如實相告,聲色帶著淺淺的笑意,“這畫氣勢雄偉,山河壯麗,疏密之間穩(wěn)中求變,這位臨摹畫家的功力還算不錯,神氣俱足,柔中帶骨。其實,鑒別珠寶玉器的真?zhèn)魏凸偶嬜鞯恼婕?,都是考驗一個人的功底學(xué)識?!?/br> 他說著,與她繼續(xù)參觀其他畫作,只嘴上忽然繞回來,問:“顧家和白源之間……似乎有一種知遇之恩的關(guān)系?” 顧懷露聽他這樣問也不意外,點頭:“是啊,你也聽說了?” 盡管秦朝辰早已知曉這段舊識的起因,但他并未說出口,假意知之甚淺,默默等她說下去。 “白源和我們家認識很久了?!彼孤淠抗猓Z氣懷著對過往的幾分思戀,“那時我還年幼,哥哥也沒有繼承‘嘉葉’……” 溫柔的午后光束一寸寸拂過顧懷露的眼底,將點點星芒都化開。 秦朝辰心中的羽毛顫動,他緩緩地挪開了視線。 白源是被顧懷露的父親簽入公司,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半路輟學(xué),在幾個地方打零工,供年幼的弟弟上學(xué),某日在一家餐廳端盤子的時候,遇到了物色新角的顧廷川,對方有點古怪,盯著他一雙已滿是凍瘡乃至潰爛流膿的手,突然就問他要不要拍電影……這也讓少年的人生際遇徹底扭轉(zhuǎn)。 白源至今都常常會說,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仿佛一場跌宕起伏的大夢。 為了維持生計,也為了讓弟弟過上一個安穩(wěn)舒適的日子,他就順著這部電影出道了。 當(dāng)年也不像現(xiàn)在有很多捷徑可走,在顧導(dǎo)的劇組拍戲很苦,夏天熱出疹子,冬天還要泡冰水…… 但他很敬業(yè),謙遜懂事,待人誠善,大家都知道他是苦命孩子,雙親曾是安徽小山崗的一對手藝人,他幼年失怙,母親還懷著白元昊,又拖著一個他,山窮水盡地乞討著來到S市投奔親戚,沒多久也過世了。 顧廷川是電影界的一塊金字招牌,有他領(lǐng)進圈子,幾年下來白源的星途愈發(fā)順暢,雖不能算天才童星,卻與同樣英俊扎眼的韓謙睿被許多女粉絲戲稱為“少年雙龍”。 只是沒想到,一夕樹大招風(fēng),一場醞釀許久的風(fēng)暴,凋零了他心中所有的期望與光明。 是誰說過,這世上最令人痛心的事,莫過于讓誠實的人說謊,讓正直的人彎腰。 當(dāng)時,顧廷川已不管家族事務(wù),拍完電影就抽身陪老婆去海外度假了,顧懷澤仍在自家堂哥顧泰的領(lǐng)銜之下學(xué)習(xí)各種公司事務(wù),而白源遭逢變故的時候,他們沒能在第一時間遏制流言,等到回頭再去處理,就算洗的再干凈,也洗不去所有的流言蜚語。 白源被人舉報在某個投資商舉辦的盛宴上與嫩模玩多P,各類自媒體還貼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一時煞有其事,而他本人也被警方請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盡管電視、平面等主流的媒體立刻被“嘉葉”公關(guān)部斡旋控制,但根本阻止不了網(wǎng)民們的肆意抹黑,這對于白源來說都不是最齷蹉的——當(dāng)他們調(diào)查出那些照片就是他身邊一直最親近的好兄弟所為,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對方早就不再是自己的“手足”,而是披上了一件被污濁侵蝕的華袍。 白源被摯友背叛,被世間眾人誣陷,那些多年來在身體里根深蒂固的善良與勇氣,被現(xiàn)實擊潰成齏粉。 過了幾日,他思慮清明,終于寫下親筆信,宣布就此退出演藝圈,只想離開這個荒唐可笑的地方。 他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不過是真正的平凡生活,假如活在聚光燈下,就永遠避免不了別人的惡意和重傷。 顧懷露回憶到這里,神色間壓著重重的陰影,秦朝辰也沒有開口,只是陪在她身邊,安靜地看著她。 “我對白源哥抱有一種非常敬重的感情,就算大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那幾年他就已經(jīng)像我的一個家人。他真的能對你掏心掏肺的好,或許……有些人覺得這種行為是蠢,但我生活的圈子里,沒有一個人能像他這樣。” 故而,白源在她的眼中,代表著一段平凡而欣欣向榮的人生。 也代表了她心中一捧故土。 那些善良的人們,她只愿他們所有的所愛都能長久,而一切煩惱憂愁皆是捕風(fēng)。 “我明白你的想法?!鼻爻铰曇羟辶?,又有一些暖人的溫度,“所以,你才會對白元昊如此寬容。” 說到這里,顧懷露的神色閃過一絲失望:“可惜,當(dāng)年白源哥一身坦蕩磊落,不愿被人說去半分,情愿就此退出演藝圈……可白元昊呢?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我一直都不敢讓他哥哥知道真相?!?/br> 秦朝辰點了點頭,“秦瑜涵絕不是善類,我也只能勸一句好自為之?!?/br> 顧懷露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看著他眨了眨眼:“我聽說,秦總也做過不少‘善事’,你是不是前幾年在巴黎一個私人拍賣會上得了一套珠寶,是清朝乾隆年間的稀世珍寶,加上傭金之后,花費也有幾千萬?” 因為是“私人”拍賣會,當(dāng)時秦朝辰為了能去現(xiàn)場還托了一大圈關(guān)系,最終,總算拍得心頭好,豈料還沒人能品鑒一番,他轉(zhuǎn)個身又捐給了國家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