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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借著月光凝視羊芷的睡顏。 一切已打點妥當,海棠暗夜?jié)撊胧菫榱烁鎰e,可是今夜月光這樣好,竟是月圓夜。 羊芷的睡顏安靜甜美,和上旬相差無幾,可是人心眨眼間就變了。海棠苦笑著心生感慨。 自從羊芷為了家人向帝紀自薦枕席之后,海棠便再也沒有機會和羊芷說上一句話,她心里清楚:這是羊芷的意思。可是她不過只是一個癡心的女人,想著:你便是要投向別人的懷抱,好歹也和我說一聲,一句話也沒有算什么? 難道你真的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她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名正言順地和別的女人同房,日日夜夜備受煎熬,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她是張不疑,張家的女兒,鬼谷子的高徒,不能一生活在地獄之中。 唯有將心上人搶過來。 至于決心要與整個王朝相對抗之后有怎樣的艱辛與此刻的煎熬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海棠愛憐地伸手撫一撫羊芷的臉頰,心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順。 海棠俯身輕輕地在羊芷的額頭上親了親,愛憐地看著他沉睡的面容,在心里默默地說了一句: “等我?!?/br> 第二天奶爹進內(nèi)室伺候羊芷梳洗,意外發(fā)現(xiàn)案上點的竟是安息香。 因海棠頗通香道,謹慎起見,是以昭陽殿從不點香,更不消說是這種致人昏睡的安息香了。奶爹詢問左右服侍的小侍,他們睡死過去,又豈敢稟告的?都說“昨夜昭儀睡得早,讓我們幾個守在外面。昭儀是不愛香的,我們又豈敢逆了昭儀的意思?”這樣看來,不知案上燃起的安息香是誰點的。因今早的事故,奶爹心中煩悶,不欲在此時平添枝節(jié),于是向羊芷稟告說:“公子,偏殿昨夜不巧走了水。奴才們清點完財物與傷亡,如今正在殿外候著等公子示下?!?/br> 羊芷謹記圣人“問人不問馬”的教誨,于是率先問:“可有傷到人?” “那一間屋子原本用作堆放雜物,不知怎的燃了起來,奴才們不當心,牽累了旁的幾間住處。因又是晚間,撲救不及,死傷了幾個小侍?!蹦痰nD了一會兒,遲疑道,“還有,張氏姐妹。” 昭陽偏殿走水,燒死了兩三個宮人,因張氏姐妹的住處剛好在失火的偏殿,沒能幸免。兩人的尸身已燒成焦炭,慘不忍睹。 羊芷似乎沒有聽清,再問:“你說什么?” 長痛不如短痛,奶爹垂了頭,狠下心大聲說:“海棠死了?!?/br> 羊芷迷離著一雙眼睛,手里琉璃盞“哐當”一聲掉落在地,摔個粉碎。 ☆、冷宮 (十六) 羊芷遣退眾人,一個人在內(nèi)室呆了一整天,不言不語。奶爹實在擔心,過來勸慰道:“公子,節(jié)哀順便?!毙睦飸n慮:自己只希望能斷了她的念想,不過幾天的功夫,豈料人竟然就這么死了?便是晚些時日也好,等公子封了后,也不會這么傷心。 “海棠沒有死?!毖蜍坪貌蝗菀组_口,說了這么一句話。 奶爹一驚,以為羊芷魔怔了,明明尸體都已燒成焦炭,怎么自欺欺人? 羊芷搖了搖頭,說:“海棠是什么人,我豈有不知的?她只是走了,借著縱火金蟬脫殼。記得在掖庭時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帶著meimei出宮,她這么大的本事,出個宮有什么難的?” 奶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聽見羊芷自顧自地說下去,“先我求海棠留下來陪我,她答應(yīng)了。她是個一言九鼎的,自然不想著出宮的事。這幾日因為帝紀的事,她誤會我,愛慕虛榮……”所以她改了心意。羊芷張了幾次口,好歹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奶爹忙道:“公子不是這樣的人?!?/br> “老爹愛我,為我說話?!毖蜍齐p眼濕潤,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下來,慢慢地說,“可是我做了什么?”在她的眼前對別的女人自薦枕席,還日日侍寢。 羊芷頹然地說:“我以為我心里屬意海棠,其實不是的,我心里只有我自己。這幾日帝紀招我侍寢,我想著我就要做皇后了,心里歡喜得不行??粗约旱哪腥撕蛣e的女人同房,大凡女人都忍受不了,若是我心里真有海棠,不會考慮不到她的感受,可是我什么都沒有說?!?/br> “我以為海棠對我這樣好,只是因為我是主子,她是奴仆。半點也想不到她事事順著我,不過是因為心底有我罷了。”羊芷仰起頭,恨恨道,“男人真是賤,在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的時候才后悔?;谥硪??!?/br> “所以她走了,不要我了?!毖蜍埔粫喊V癡地笑,又癡癡地哭,狀若瘋癲。“我要是真的不在意海棠,便好好的做我的皇后,可是我……人怎么可以這么蠢?” “公子。”奶爹見他口無遮攔,不免急道。不料羊芷卻沉下臉,不留痕跡地看了惴惴不安的老人一眼,說,“是我以前不懂事,想要老爹陪著,半點也沒考慮到老爹自己膝下也是有子女的。如今老爹年紀大了。我派人送老爹出宮,在子女身邊,安享晚年。” “可是公子眼下真需要人照顧,我怎么能走?” “老爹,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墒俏疑磉叢涣羯米髦鲝埖娜恕!毖蜍贫⒅鵂T臺,怔怔地說。 “公子,我……”奶爹心頭一緊,你可是知道我和海棠說了什么? “你說了什么有什么打緊的?真正傷了她的是我?!笔俏易鱿碌倪@些事。羊芷疲倦地以手扶額,說,“你走吧?!?/br> “你去羊家?guī)臀規(guī)Ь湓?,告訴爹娘,就說:兒子不中用,不能侍奉左右。從此以后,便當我死了罷?!?/br> 奶爹走后,羊芷仍舊發(fā)呆,小侍傳話:“陛下召見。”聽聞立后的詔書已經(jīng)準備好,中選的正是這位羊昭儀,這次面圣許是商量立后的事。傳話的小侍喜滋滋地想:這回不知能撈到多少賞錢。 羊昭儀卻一改往日的歡喜神色,反而一動不動,狀若不聞,身邊服侍的連忙稟告:“貴人這個樣子已經(jīng)一日,怎么勸都勸不了。”聽聞起因是死了兩個服侍的宮人。 羊昭儀怎么都不肯出昭陽殿一步,驚動了帝紀。帝紀第一次進昭陽殿,問:“怎么,召你來不來,倒與寡人拿喬?” 羊芷理也不理,只一味地摩挲腰間玉佩。 帝紀眼尖,看羊芷手中玉佩不像是宮中的款式,伸手將羊芷從地上拉起來,一把扯過羊芷手中的玉佩,轉(zhuǎn)過身對著有光處看了看,仔細辨認了上面的字:“張,不,疑?!辈灰粫壕鸵衙嫔F青。 這分明是孤男寡女,私相授受。 羊芷急著撲了過去,意圖從帝紀手上搶過玉佩,臉皮漲紅,急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帝紀順手將玉佩摔下,恨極,問:“是誰?” 羊芷連忙將摔在地上的玉佩護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