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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啦?” 低沉的聲音在床邊響起,很熟悉……若是平日,哪怕是昨天,不,哪怕是她進小酒館前一秒,聽到這個聲音,她都能高興得跳起來。 但此時此刻,酒店大床,鐘杳杳果斷鉆進了被窩,把自己團成一團,裝一個眼不見為凈。 喝醉酒什么的,太丟人了! 她應該穿著漂漂亮亮的裙子,最好再化點淡妝,然后于春風暖暖的午后,端著水果盤在他家的花園里重逢。也許那時他身邊有另一個談婚論嫁的女孩子,她要笑著叫她嫂子,然后他們倆站在一起,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雖然是一個越想越心酸的結(jié)局,但至少比醉酒要好啊! 她那時剛剛吐過,好像也吃了好幾口臟雪,她寶貝的白色羽絨服肯定弄臟了,他看見的是一個醉醺醺、臟兮兮的鐘杳杳,很難看很難看的鐘杳杳。 林致去掀被子,她在里面攥得緊緊的不肯松手,他只好哄她:“出來吧,外頭空氣好,真的?!?/br> 才不要,憋死也不要…… 但論力氣,她怎么可能比得過他,于是毫無意外地暴露在床頭燈的微光之下,她維持著團成一團的姿勢,垂著眼不敢看他。余光瞥見他把被子扔一邊,走開了,過一會兒,又靠近了,眼前出現(xiàn)一只玻璃杯,而她注意到的,卻是他細長白皙的手指。 “蜂蜜水,喝完再睡?!?/br> 鐘杳杳慢慢爬起來,接過杯子的時候和他的手指相觸,耳根立時紅了。偏他還不走,就坐在她身邊,像是要監(jiān)督。她只能乖乖地喝完,然后默不作聲地摩挲著空杯子。 兩人都不說話,就這么安靜地坐著,緊張和窘迫早就在腹內(nèi)翻滾,鐘杳杳到底沒那么大定力,忍不住抬頭看他,這一看就撞進了他的目光里。 他笑著說:“終于肯看我了?” 口吻之熟稔,全然不像是分別四年的模樣。鐘杳杳懷疑自己是喝斷片了,肯定在她喝醉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林致是從哪冒出來的?張政跑哪去了?她怎么會睡在酒店床上?睡之前又干了什么?不不不,最后一個她可以確定,睡之前肯定什么都沒發(fā)生,這點生理常識她還是有的。 剛有幾分安心,便聽林致說:“之前好像有人跟我表白來著?!?/br> 不是她!絕不可能是她!她只敢隨便想想,從來不敢說出口的! “她說她喜歡我很多年了,喜歡得不得了。我想想啊,出租車上說過一遍,酒店大堂說了一遍,到了門口還在說。我讓她松手,別抱得那么緊,我要騰出手來開門,她不讓,反把我壓在門板上,沖著我下巴咬了一口。你看,牙印還在呢。” 她哪敢看啊,哧溜一下就竄下了床,從沙發(fā)上搶過羽絨服就想往門口跑。沒走幾步就被抓住手腕,轉(zhuǎn)了個圈被他拉進懷里,衣服也輕飄飄地落在了地毯上。他以指為梳理著她的頭發(fā),打趣道:“凌晨三點,你要跑哪去?外面積雪厚得很,打車都難打?!?/br> 她無力反駁,悶著頭不肯說話,乖乖地任他牽著走到衛(wèi)生間,手里被塞了把一次性牙刷,牙膏已經(jīng)擠好。 林致輕輕地拍拍她的腦袋,低聲說:“洗澡就算了,也沒換洗的衣服。刷牙,洗臉,好好睡一會兒。你八點的課吧?我六點半喊你起床,吃過早飯再送你回學校,來得及的。”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出去,鐘杳杳傻乎乎地舉著牙刷,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卻拉住了他的袖子。他疑惑地望過來,卻見她可憐兮兮地苦著臉問:“你去哪???”生怕他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似的。 他安撫她:“我就坐在外面沙發(fā)上等你,別怕。” 她這才松開,倒了半杯子水開始刷牙。酒店衛(wèi)生間里亮如白晝,比房內(nèi)只開了床頭燈的光線好得多了,鏡子里清晰地映出她臉頰的紅暈。 太熱了,她想著,酒店里的暖氣太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總共十章,第六章才出現(xiàn)的男主…… ☆、7 張政忍著宿醉,一大早就沖去食堂買了兩包子,邊走邊吃,腳踏進教室時,剛好能將塑料袋扔進門后邊的垃圾桶。 時針恰好指向八點整,上課鈴響起,他挑著最后一排邊上的空位坐下。因昨夜大雪的緣故,班里來的人明顯比平時少了許多,教授拿著學生名單,每點到一個缺席的便做上一個記號。此教授眼睛尖,號稱能記得所有教過學生的長相,因此沒人敢糊弄他。 “沈濤?喲,沒來。” “劉陽?” “到!” “張政?” “到!” …… “鐘杳杳?” “到!” 張政聞聲望去,只見她坐在第一排,恰好是他正前方,被前幾排黑乎乎的腦袋擋住,先前竟沒認出來。 那人果然信守承諾,八點前將她送回了學校。 張政趁著教授寫板書的時候,偷偷地換到了旁邊的空位上,歪著頭端詳鐘杳杳的臉色。很紅潤,看樣子心情不錯。很清醒,估計昨晚睡得也好。桌肚里沒看見書包,桌前就一個手機,沒放筆記本,看樣子沒回宿舍,直接從外面過來的。 真是……越看越憋屈。 人家顯然是一對兒,八成一個平安夜過完,已經(jīng)雙雙從單身狗變成有對象的了,就他一個蠢貨,瞎忙活。 今天就一節(jié)課,上完就算過圣誕節(jié)了。下課鈴響后,他抄起課本大步往外走,卻在下樓時被叫住。鐘杳杳換了件羽絨服,看顏色不像是她以往的風格,樣式還有些偏男式,張政一想到這是誰的就心里不舒坦。怎么說也算是情竇初開呢,就這么被情敵截胡了……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倆坐上出租車,真是憋屈,太憋屈了! 樓梯間人來人往,鐘杳杳長話短說:“張政,謝謝你。林致跟我說,你昨晚很擔心我,讓我一定要跟你道聲謝?!?/br> 張政不好意思地撓頭:“也沒什么,女孩子嘛,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讓校外人員帶走。他……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 “嗯?!?/br> 其實答案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只是沒有她親口承認,心里那簇火苗就怎么也熄不了。等她說出口了,心忽然就安定了,憋屈也隨之而散。 就這樣吧,挺好的。 他不記得自己后來說了什么,左不過祝福之類的空話,茫茫然跟著人流向外走,再抬頭時已是雪后晴空。他看見昨晚那個叫林致的男人站在教學樓外面,笑著張開雙臂,下一秒鐘杳杳就跑到了他懷里。 挺般配的,仿佛他們原本就該在一起一樣。 張政吸了吸鼻子,戴好羽絨服帽子,小跑著回宿舍。他可能需要吃點感冒藥,昨晚凍著了,也許還是重感冒,要不然怎么有種涕泗橫流的沖動呢…… 接到羅清越的電話時,鐘杳杳正被林致帶著逛校園。沒錯,是林致